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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你醒了!”
她立刻坐直身體,小心翼翼地湊近我,手指輕柔地拂開我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感覺怎么樣,疼得厲害嗎?別怕,醫(yī)生用了最好的藥,用了最好的醫(yī)療團隊,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fā)疼:“巴克......”
寧珺她用力握緊我的手:“救回來了,阿舒,巴克救回來了!”
“它傷得很重很重,肋骨斷了三根,后腿撕裂,失血過多......但它撐過來了。”
“阿舒,巴克它舍不得你!”
“謝謝”,我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淚水流得更兇了。
寧珺的眼圈也紅了,她拿起溫?zé)岬臐衩?,極其輕柔地擦拭我的眼淚:“是我來晚了,是我讓你和巴克受苦了。”
接下來的時間,寧珺一直守在我床邊。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仿佛要把分開這些年積攢的所有話都倒出來。
她告訴我她在M國如何從最底層摸爬滾打。
如何在男人主宰的領(lǐng)域殺出一條血路。
“現(xiàn)在,人人都要尊稱我一聲寧總?!?/p>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我有五條海運線,還有三個金礦的開采權(quán)?!?/p>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而沉穩(wěn),“阿舒,現(xiàn)在我有能力保護你了?!?/p>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p>
聽著她輕描淡寫幾句話帶過遇到的危險,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酸又脹。
我的手摩挲著她背上一條猙獰的刀疤,心疼地抱著她。
我的傻珺珺。
她語氣輕快:“阿舒,這是一個內(nèi)鬼害的,沒關(guān)系,他就死了,估計現(xiàn)在在哪條鯊魚肚子里?!?/p>
我恨自己的無能,什么也幫不了她。
這些年,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不斷地給她寄錢。
我知道她在異國他鄉(xiāng)不容易,卻從未想過,她竟難成這樣。
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了過去。
剛上大學(xué)時,寧珺選擇去M國闖蕩。
我只能拼命打工賺錢,好減輕她的負擔(dān)。
那時候,我每天打三份工。
早上五點去早餐店幫忙,中午在學(xué)校食堂收拾餐盤,晚上去酒吧端酒。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我把賺來的錢,全都寄給了寧珺。
我想做她的依靠,讓她在異國他鄉(xiāng)過得輕松一些。
有一天在學(xué)校圖書館門口,我低血糖暈倒了。
是沈懷遠救了我。
他把我送到了醫(yī)務(wù)室,守了我很久。
后來,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打工的地方,幫我解圍,送我回宿舍。
慢慢地,我和他在一起了。
剛結(jié)婚那年,他真的很好。
溫柔體貼,會給我準(zhǔn)備驚喜,會記得我的所有喜好。
我以為,我苦盡甘來了,我們終于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可是后來,他的白月光阮清清回國了。
他變了。
他開始晚歸,身上帶著散不開的香水味。
我吵過,鬧過。
可想到遠在M國的寧珺,需要錢,需要我。
沈懷遠每個月給的50萬家用,能讓寧珺那個吃人的地方站穩(wěn)腳跟。
我忍了。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我想了想,握著寧珺的手:“珺珺,算了,沈懷遠......不算壞?!?/p>
寧珺知道我從小有多倔,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fā),像小時候哄我睡覺那樣。
“阿舒,我聽你的,不對他動手。”
“但他自己找死,就沒辦法了。”
突然,病房外一陣吵鬧。
“阿舒......讓我進去,我妻子在里面!”
是沈懷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