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
“喂？是小默嗎？”
一個蒼老又洪亮的聲音傳來。
我喉嚨里像是堵著什么東西，火燒火燎的，費(fèi)了點(diǎn)勁才發(fā)出聲音。
“秦老，是我。”
“怎么回事？你聲音不對，出事了？”
我看了看王浩他們，又看了看腳底下的那堆木屑，還有王浩那只锃亮的皮鞋，輕聲回了一句：
“我現(xiàn)在在輝煌大酒店，遇到了點(diǎn)麻煩，有人說不會讓我站著走出去。”
“什么叫不會讓你站著走出去？你小子跟誰在一起？誰在威脅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沒出聲，靜靜聽著那頭傳來的、被電流攪得有些失真的指令。
“......命令，東部戰(zhàn)區(qū)‘雷霆’突擊航空旅，全員緊急集合！三分鐘，我要看到他們升空！”
“......命令，京海市警備司令部，立刻提升至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封鎖輝煌大酒店方圓五公里內(nèi)所有交通要道！”
“......給我接駁‘天眼’系統(tǒng)，實(shí)時定位‘利劍’的精確坐標(biāo)！”
一道道雷霆萬鈞、不容置疑的命令，清晰無比地從電話里傳出。
王浩和林雪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包廂里看熱鬧的同學(xué)也都收斂起來，互相遞著眼色，屋里一下安靜得可怕。
趙磊愣了幾秒，干笑一聲打破了寂靜：
“裝，接著裝！還航空旅，你怎么不說你一個電話能把航母調(diào)來？演得真全套啊！”
“就是，一個搬磚的，吹什么牛逼？”
“我看是打給他們工頭，叫幾個民工來撐場面吧？哈哈哈哈......”
笑聲又響了起來，只是聽著有些零零落落，沒什么底氣。
王浩朝我走近幾步，冷笑道：
“陳默，別他媽在這兒裝神弄鬼。老子不管你他媽打電話叫了誰，今天這地，你跪定了！”
他手下那幾個跟班立刻會意，一左一右朝我逼過來。
我沒理他們，對著電話說了最后一句話。
“輝煌大酒店，天字一號包廂。”
掛了電話，我看著步步緊逼的兩個壯漢，看著一臉狠厲的王浩，看著滿眼鄙夷的林雪。
嗤笑一聲后，我學(xué)起剛剛林雪對我說的話，一字一句道：
“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你們可以選擇向我道歉，也許我會原諒你們。但如果你們一意孤行，后果自負(fù)！”
“道歉？向你道歉？”
王浩笑得很大聲，
“讓我王浩，給你一個臭搬磚的道歉？你他媽是不是工地上的磚頭砸壞腦子了！”
“跟他廢什么話！給我按住他！讓他給老子跪下！”
兩個壯漢瞬間撲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沒有反抗。
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就在他們的膝蓋即將頂上我后腿彎，要把我按跪在地上的那一刻......
嗚——嗚——嗚——
尖銳的防空警報(bào)聲撕裂了城市的夜空！
緊接著，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包廂里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晃動不止?/p>
轟隆隆——
窗外傳來沉悶的轟鳴，由遠(yuǎn)及近，聲音越來越響，壓得人胸口發(fā)悶，好像有千軍萬馬正踏著這座城市奔襲而來。
包廂里的人全亂了。
“怎么回事？地震了嗎？”
“不，不是地震！是防空警報(bào)！發(fā)生什么事了？是要打仗了嗎？”
“你們快......快看窗外！”
一個靠近窗戶的同學(xué)，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涌向窗邊。
夜空被幾個龐大的黑影撕開。
那是......武裝直升機(jī)！
一架、兩架、三架......五架武直-10。
涂著軍綠迷彩，排成整齊的攻擊隊(duì)形，機(jī)頭齊齊對準(zhǔn)了酒店大樓，懸停在半空。
螺旋槳卷起的狂風(fēng)吹得樓下樹木瘋狂搖晃，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樓下，平日里車水馬龍的街道被徹底清空。
無數(shù)閃著紅藍(lán)警燈的軍用車輛，封鎖了所有路口，荷槍實(shí)彈、身穿作戰(zhàn)服的士兵在地面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