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面無表情,只是在對上她的雙眸時,閃過一道狠厲的暗光。
時星奈身著高檔禮服,頸間掛著一條通體碧綠的翡翠項鏈。
見到她時,唇角劃出一道不明意味的笑,帶著隱隱的嘲諷與不屑。
柳映梨認得出來那條項鏈,是沈家家傳之寶,專門留給沈家兒媳。
她眼中慌亂一閃而過,隨后冷靜下來。
就算被沈臨淵發(fā)現(xiàn)了又能如何?
很快,她就會消失了。
沈臨淵見到她的情緒波動,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燃起一道火焰,憤怒在頃刻間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阿淵!”
時星奈扯了扯他的袖子,喚回他的神志。
她神神秘秘硬拉著自己參加什勞子拍賣會,說是要請他看一場好戲。
難道就與柳映梨有關?
兩人在專門的位置上坐下。
拍賣會已經(jīng)到達尾聲,出現(xiàn)的拍品也是越來越貴重。
“下一件拍品,是一條緬甸紅寶石項鏈,起拍價一百萬人民幣?!?/p>
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秒,沈臨淵就感到一陣眩暈,心神俱震。
這分明就是他送給柳映梨的禮物。
他一瞬間看向她的方向,看到的只是她冷峻的側臉。
滿腔的怒火溢滿全身,難言的憤怒讓他恨不得沖到她的面前,質(zhì)問她為何要這么做?!
在他思考期間,成交價已經(jīng)來到五百萬,他想也不想舉牌:“點天燈!”
隨后,又出現(xiàn)了一枚價值不菲的藍鉆戒指。
沈臨淵已面沉如水,眼底凝結了一層寒冰般的霜意。
周身的冷意似乎能霎那間凍結人的靈魂。
“最后一件拍品!”
拍賣師聲音高亢到了頂點,“是999張私密照!”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
時星奈微扯嘴角,眼中流露出一道玩味的笑意。
柳映梨在自身拍品賣完后,本想直接離開,直到看清大屏幕上的人影。
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眼部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臉型、唇形以及胸口的鳶尾花紋身讓她一眼就認出屏幕上的人影正是自己!
她倏地轉頭,正好對上沈臨淵嗜血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柳映梨上下牙關打顫,手臂用力撐住椅子扶手才能夠勉強站立。
就因為她擅自賣了他送給自己的禮物,他就要這樣報復自己嗎?
胸口像是壓上了一座大山,沉重地讓她喘不上氣來。
拍賣會上,男人們的目光在柳映梨與照片上來回打量,竊竊私語聲像是利刃扎入心臟。
“這人似乎很像柳小姐啊?”
“不能吧,當初沈先生可是直接折斷觸碰過柳小姐的人的手,那么強的占有欲怎么可能會把她的私密照拿出來賣呢?”
“玩膩了唄,畢竟時小姐回來了,柳小姐這個替身也沒用了……”
每說一句,她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任憑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掐滅了心中對沈臨淵的最后一絲希冀。
時星奈恰到好處地驚呼出聲:“阿淵,這不是柳映梨嗎?”
在注意到沈臨淵冷漠如冰的眼神后,她音量低了些:“你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出面拍下吧?!?/p>
沈臨淵沒有回答,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直接點天燈拍下柳映梨的私密照。
離開拍賣行的時候,他堵住了她。
“為什么要賣那些東西?”他臉色暗沉得可怕,“那些禮物對你來說只代表了錢財嗎?!”
柳映梨瞳孔里倒映著他慍怒的模樣,冷漠地回答:“沒錯,除了錢,難道他們還有別的意義嗎?”
他眼底的寒意更重。
“柳小姐——”
拍賣行的人追了上來,遞上來一張卡,“這是你今天所得的拍賣額,已經(jīng)扣除了稅費和拍賣費?!?/p>
這時,一雙手先她一步奪過卡片,徑直掰斷,憤怒的火焰在沈臨淵眼中燃燒。
“既然你這么瞧不上我的東西,那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費的錢,一并還回來吧!”
柳映梨耳邊一陣轟鳴,跌坐在地。
大約是欠了太多的錢,到了這一刻,她沒有太多的悲傷,只是有些麻木。
她漠然問道:“好,一共多少錢?”
聽到這話,沈臨淵心中怒火更甚,眼眸中覆蓋著層層攝人寒意,絲毫沒有消氣的跡象。
他送給柳映梨的禮物,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價值不菲。
對他來說,金錢不是衡量禮物的標準,心意才是。
可是她竟……
將自己的心意如此踐踏!
很快,助理將拉出的賬單發(fā)到了沈臨淵的手機上。
他掃了一眼,容色如雪:“柳映梨,算上你妹妹持續(xù)兩年的治療費用,一共一千兩百十五萬。你陪了我兩年,我當包養(yǎng)你五百萬一年,抹去零頭,還剩兩百萬?!?/p>
“聽說你打一場拳有兩萬?!?/p>
他的聲音帶著譏諷,“打滿一百場,你就還清了?!?/p>
過了許久,才聽到柳映梨用一種輕得聽不到的聲音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