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那場鴻門宴，我直接殺回基金會那間小破辦公室。
腦子嗡嗡的，但手沒停。
我把五年來基金會的賬目流水、撥款明細(xì)、銀行對賬單一份份全列成表格，整理得清清楚楚。
剛把表格列完打印好，辦公室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踢開。
沈新眼珠子通紅，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牛，一見到我就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我。
“顧婉清，你跑什么？被說中心虛了？”
“錢呢？！基金會十億捐款，你弄哪兒去了？”
“裝什么啞巴，錢是不是全填了你那個窮酸窟窿？”
侮辱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什么撈女、心機婊、底層蛆蟲，全往我身上招呼。
我冷笑一聲，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把桌上的電腦屏幕轉(zhuǎn)向他，手指點著剛才整理好的電子清單。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每一筆支出、每一分錢去向，都在這兒！”
“哎呀！你們別吵了！”
楊甜甜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竄到我身邊，伸手猛地一推。
我的筆記本電腦“啪嚓”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屏幕瞬間就黑了。
“甜甜？”
沈新愣住了，顯然不知道她這是發(fā)什么瘋。
楊甜甜胸口劇烈起伏，死死拽住沈新胳膊，聲音又尖又急，透著股不正常的緊張：“新哥哥，婉清姐肯定是有苦衷的，說不定隔一兩天她就把錢還回來了呢？我們讓婉清姐好好想想吧！”
她力氣大得出奇，指甲都快掐進沈新肉里，拖著他就往外走。
沈新本來還想繼續(xù)追問錢的下落，被楊甜甜這反常的劇烈反應(yīng)搞得有點懵。
但看著楊甜甜那泫然欲泣的樣子，他還是丟下一句“你等著！”就半推半就地走了。
辦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地上那臺屏幕破碎的電腦。
我蹲下身，撿起電腦，心里那點疑惑瞬間通了電。
看來，基金會善款的問題，恐怕出在這位大小姐身上！
晚上，我沒回那個曾經(jīng)稱之為“家”，現(xiàn)在想起來就惡心的同居屋。就在辦公室冰冷的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夜。
凌晨兩點，微信突然“叮咚”一聲。
是楊甜甜。
半夜她給我發(fā)什么消息？
我疑惑地點開，一張照片闖入眼里。
沈新和楊甜甜，兩人白花花地交纏在一起，躺在我精挑細(xì)選的大床上。
床頭還掛著我和沈新的合照，像個巨大的諷刺。
下面緊跟著一段語音。
點開，是沈新那惡心的、帶著滿足和諂媚的聲音，背景里還有楊甜甜咯咯的嬌笑。
“顧婉清？呵，跟她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又窮又土，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打工人的窮酸味！”
“哪比得上我們甜甜？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又香又軟……寶貝兒，再來一次……”
后面還有些什么，我聽不清了。
耳朵里嗡嗡作響，腦海里閃過好幾個回憶。
大一宿舍樓下，他向我告白，我接受了，他笑得像個二傻子。
畢業(yè)后擠在一間出租屋吃泡面，他心疼地對我說“以后我養(yǎng)你”。
九年戀情，從校園到職場，我以為的細(xì)水長流，在他眼里，卻是委屈和窮酸。
物是人非？
不，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從來就沒變過，只是我眼瞎，認(rèn)為他是好東西！
所有的委屈、憤怒、不甘，像潮水一樣退去，只剩下冰冷堅硬的決心。
我抹了把臉，接受了云城頂級財閥顧氏集團發(fā)來的面試通知。
這破基金會，這吃力不討好的負(fù)責(zé)人，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老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