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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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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第一時間辭去了傅氏文物修復師的職位,背上行業(yè)叛徒的污名。

甚至,傅氏因造假被查封時,我也只是幸災樂禍。

只因上一世,傅硯知心尖上的白月光江淺月早早香消玉殞。

而我,為報傅家洗刷養(yǎng)父冤案之恩,以江淺月替身的身份,嫁給了他,成了傅太太。

婚后三年,我與他風雨同舟,將整個傅氏發(fā)揚光大。

獨創(chuàng)文物修復法,讓瀕臨破產(chǎn)的傅氏壟斷鑒證市場,成為官方合作機構。

我原以為,相扶相持,終能換來真心。

誰料他在頂樓慶功宴上,當眾播放視頻,指控我調(diào)包江淺月修復報告。

“宋瓷,你不僅偷換了淺月的報告,更偷走了她的人生!”

我的親傳弟子也高舉物證袋厲聲指證:

“師父,淺月師姐的報告碎片,在您辦公室里找到的!”

混亂中,我被推搡失足墜樓,當場斃命。

再睜眼,我回到了傅家決定聯(lián)姻人選那日。

傅老爺子激動宣布。

“小瓷,你和硯知最是默契,這婚事,我看就這么定了?!?/p>

1

我仰頭望向傅硯知,他此刻的目光冷徹如冰。

那一瞬,我意識到,他也重生了。

既然他心里裝著的只有江淺月,那我便成全他們,順便也給自己留個體面。

傅家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誰坐上傅家首席修復師的位置,誰才能嫁給繼承人。

我平靜起身,環(huán)視著滿屋的傅家親族,沉穩(wěn)地朝傅老爺子深深鞠了一躬。

“傅伯伯的厚待,宋瓷感激在心。”

“只不過宋瓷不過一介孤兒,靠傅家提攜,這樣的出身,怎配得上傅家首席修復師的身份?!?/p>

傅硯知凝視著我,神色變了。

他以為我還會像從前那樣低聲下氣,只要給點善意,就會感恩涕零,為傅家赴湯蹈火嗎?

可笑。

我勾起嘴角看向傅硯知,“我有一個人選推薦?!?/p>

“江淺月在修復領域年少有為,若能追封淺月為傅氏拍賣行的首席修復師,對傅氏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傅硯知的臉色瞬間失了血色。

下一秒,他忽然就摔掉會議桌前的水杯,全然不顧任何禮儀,轉身沖了出去。

我心里很清楚,他要去哪里。

上一世,江淺月帶著文物去國外拍賣卻客死他鄉(xiāng),成為傅硯知悔恨終身的噩夢。

此時的傅硯知,一定以為他能阻止這場悲劇。

“胡鬧,宋瓷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傅老爺子氣得滿臉通紅,茶盞摔得粉碎。

“傅氏培養(yǎng)你十年,你居然在這種場合,推辭首席的職位,還公然把重任推給一個無名小卒?”

“你就這么回報傅家的恩情?”

我走到傅老爺子身前,把早已準備好的辭呈遞上,語氣平淡:

“傅老,宋瓷從未忘記傅家的知遇之恩,但百年基業(yè)不能寄托在一廂情愿的感恩上,江淺月這些年冒死追查黑市文物流向,傅氏首席的身份她當之無愧?!?/p>

傅老爺子顯然被我的話動搖。

我低頭鞠躬,然后轉身離場。

從會議廳出來,回到了我一手打造的實驗室。

我打開保險柜,取出我在海外調(diào)查江淺月倒賣文物的證據(jù)。

前世,我豁出性命才護住那份至關重要的汝窯修復報告,可到頭來,卻被傅硯知反咬一口,污蔑我剽竊了江淺月的成果,篡改了她的報告!

指尖滑過殘片,我喃喃道:

“傅硯知,這一世,我絕不再為傅家付出一絲一毫!”

第二天一早,大廈外人聲鼎沸。

傅氏官宣讓江淺月成為首席修復師,稱其以生命捍衛(wèi)文化遺產(chǎn),守護民族瑰寶。

傅硯知攙扶著江淺月,她的模樣清冷,帶著假笑。

媒體們蜂擁而至,我聽著外面的掌聲,眼底一片淡然。

下午,實驗樓外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

我走過去把門拉開,卻看到傅硯知帶著江淺月,直奔董事會。

沒過多久,大廳里傳來壓抑不住的爭吵。

“父親!您明明答應過讓傅家首席主導文物回流、主持重大修復項目!這筆訂單,非淺月莫屬!”

2

“不行!這是與官方文物局合作,臨時換人只會出亂子!”

傅老爺子的聲音在會議室回響。

我在門口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既然他們要,那就全部還給他們。

我抱著文件盒,眾目睽睽下把文件盒擱在了傅老爺子面前。

“傅先生,這是傅氏文博基金會歷代傳承的汝窯修復報告與核心文檔?!?/p>

我下意識挺直了背脊,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董事會既然決定由江女士主導后續(xù)項目,那這些資料,自然應該交接?!?/p>

傅老爺子壓著文件盒,打開后粗略翻閱。

有著數(shù)百張高清細節(jié)比對報告,每張都落有我的親筆簽名。

周圍坐著的董事們沉默著,無人緩解氣氛的凝滯。

傅老爺子看了我一眼,神色復雜:

“孩子,委屈你了,硯知他容易鉆牛角尖,我也勸不住呀”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傅伯伯言重了,我是傅氏的文物修復師,為傅氏盡責,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p>

話音未落,我瞥了一眼傅硯知,他一臉堅定卻看不清悲喜。

“謝謝你?!?/p>

我收回視線,從口袋內(nèi)再次掏出一只加密U盤。

“還有一樣東西。”

“這是自我任職十年來,所有國寶文物報關的核心數(shù)據(jù),請傅先生親自收好?!?/p>

江淺月神情微微一動,雙手蠢蠢欲動。

傅老爺子見狀,立馬接了U盤,眉頭緊鎖但沒有說什么。

“既然所有修復報告和技術都已完成轉交,我個人的工作也就到此為止?!?/p>

我對傅老爺子頷首,再對傅硯知點頭示意,徑直離開十年來傾注所有心血的地方。

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了我。

“宋瓷,且慢?!?/p>

傅硯知的聲音冰冷,他從椅子上站起身,

“既然你不再擔任修復師,也就無權繼續(xù)進出實驗室?!?/p>

“安保部,馬上注銷宋瓷全部門禁?!?/p>

傅老爺子驟然激動地質(zhì)問:

“兔崽子,你在干什么!宋瓷為傅氏拼了十年,是你說驅(qū)逐就能驅(qū)逐的?!”

傅硯知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父親,該說的我都說了,現(xiàn)在項目組由淺月帶頭,宋瓷留在這里,只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p>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我環(huán)視四周,昔日那些討好我的股東們此刻全都低下頭,不敢和我對視。

此事屋內(nèi)氣氛令人窒息。

我微微一笑,語氣淡然:

“既然傅總已決斷,我會聽從安排離開的?!?/p>

正當我拉開會議室大門準備離開,一道熟悉聲音突兀地響起。

“宋老師,請留步?!?/p>

徒弟周敏早已站在門邊,身后跟著兩名安保,臉色嚴峻。

她走上前一步,聲音帶著譏諷:

“宋老師,傅氏配發(fā)的修復工具,請逐項歸還,還有你簽字領用的智能打磨儀器,都是公司的財產(chǎn)?!?/p>

她指了指我胸前的工號牌,又看向我手里的工具包,神色一絲不茍。

“按規(guī)程,私人物品可以帶走,公物必須登記歸還。”

江淺月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勾起:

“宋瓷,所有傅氏的東西你都要留下,包括你身上的衣服,否則,將來要是丟了什么文物,你可就不好解釋了。”

傅老爺子冷然道:

“這些工具是宋瓷的個人專屬,是我當年親手送她的,誰敢動!”

3

我盯著傅硯知,手里的工牌咔噠作響。

“連你也這樣想的?”

傅硯知只點了點頭,一句解釋都沒有。

“舊賬一筆勾銷,之后各自安好?!?/p>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刀,我只覺喉嚨里全是鐵銹般澀意:

“傅家好手段?!?/p>

“港商汝窖詐騙案,敦煌經(jīng)卷調(diào)包案,我親手揭穿的假冒贗品、追回的走私文物,一樣樣的,哪件沒替傅氏搏來榮譽?”

“更別說那場國際拍賣會的玉瓷雙絕,讓拍賣行進了全球前三,這些年里的好處,哪次落在了別人手里?”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神情復雜。

但傅硯知的臉色,依然淡漠。

“你能走到今天,是因為用傅家的平臺,用的是傅氏資源?!?/p>

“那都是你該做的本分?!?/p>

我嗤笑出聲:

“原來如此,好一個傅家。”

“那你們也聽好了,從今日起,我與傅家再無瓜葛?!?/p>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抬手,將身上所有與傅氏有關的物品全部摘下。

最后又脫下身上僅剩的襯衫,語調(diào)平穩(wěn):

“這些年,合作愉快?!?/p>

傅硯知猝然變色,大步上前,作勢要將我拉住。

但我后退一步,眼里冷得徹骨:

“傅先生,這下你們是否滿意了?”

有人倒吸冷氣,甚至有人悄悄用手機開了錄像。

我沒理會,走向大門。

后背被無數(shù)目光牢牢釘住,不知誰大聲冷笑:

“能耐再大,有什么用?不過是傅家喂的一條野狗罷了。”

我剛踏出門口,傅氏員工們就開始低聲議論,有人竊笑道:

“快看,就是她,傅家以前那個炙手可熱的宋老師,現(xiàn)在可慘了嘖嘖?!?/p>

“聽說是偷了集團的文物,被扒光衣服趕出來了!”

“白眼狼,就該這樣!真以為自己了不起,離開傅家看看誰認她?”

話音未落。

江淺月疾步走來,當眾大喊:

“這女人早就居心叵測,妄圖勾搭我未婚夫!被我親眼撞破!”

“更過分的是她竊取傅氏機密資料,試圖倒賣給其他拍賣行,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大家都來評評理!”

人群里立刻響起低低的騷動,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

“怎么回事啊,居然敢做這種事?”

“傅家待她不薄,她卻翻臉不認人,還敢恩將仇報?”

4

記者也聞風而來。

我冷冷地望著圍觀的人群,嗓音沙?。?/p>

“你們信不信由你,我沒做錯什么,事態(tài)如何自然會有定論?!?/p>

話音剛落,一杯滾燙的咖啡瞬間從我頭頂澆了個透。

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險些滑倒在地。

“宋瓷,你還有什么臉在這里裝清白!”

周敏拿著手機開啟直播,鏡頭直接懟在我臉上:

“宋瓷,你虧不虧心?你為了錢勾引傅總,連淺月師姐辛苦科研的最新成果也偷了!”

她的手機直播間里不斷彈出“渣女”“滾出傅氏”等彈幕。

還未來得及應對,旁邊一個男記者舉著支架砸在我的額頭,一陣眩暈襲來,

“宋瓷,你這種人就該被逐出修復行業(yè)!”

“真沒節(jié)操,還敢惦記傅硯知?人家壓根看不上你,醒醒吧!”

“剽竊,欺騙,靠男人上位的貨色!”

一時間,所有謾罵全都如雨點般朝我砸來。

可笑的是,這些人之中,有我?guī)н^的實習生,她對著鏡頭哭得梨花帶雨:

“宋老師,她之前讓我偽造修復書,如果不照辦,就說要毀了我前途……”

集團裁員時被我保下的秘書,也雙手握拳高聲大喊:

“這樣品行敗壞還談什么大師?她不配留在任何單位!”

鏡頭里,有人把我和傅硯知出席國際展覽的同框照片群發(fā)到公眾號標題下,宋瓷如何勾搭傅總奔向上流?

鞋子也被人群擠掉了,我赤腳站在雨中,狼狽到了極點。

我的腦海卻清醒得可怕。

周敏在入行那年,家里突遭變故,學費和生活都靠我贊助,那一字一句專業(yè)論文,都是我親自手把手教出來。

帶著淚控訴的實習生,是我在凌晨三點趕過去陪她打點滴守到天亮。

我曾以為善良總會有回報,只是沒想到今天卻成了刀子扎向我。

周敏湊得很近,嘴角帶著狠厲的譏誚:

“宋瓷,你拼了命修的那些文物,到最后署名只有江淺月,你的心血換來的不過是別人的功成名就,還有什么好堅持的?”

我兩眼空空地看向傅氏大廈。

旋轉門里,傅硯知神情冷漠到極點。

我木木地站著,任憑圍觀的人群,將直播鏡頭懟著我。

突然,人群后方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響。

一輛勞斯萊斯自暴雨中疾馳而來,直停在我身前。

一個中年男人快步下車,他摘下墨鏡,彎腰鞠躬道:

“請問您是宋瓷女士?”

“我家老板想與您面談?!?/p>


更新時間:2025-07-18 17:5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