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認(rèn)了李梅進門的消息，不出一天就傳遍了整個親友圈。
第二天一早，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是外公外婆。他們顯然是聽說了什么，連夜從鄉(xiāng)下趕了過來。
門一開，外婆的眼眶就紅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念念，我的念念??！你告訴外婆，他們是不是逼你了？你爸那個沒良心的，是不是用什么威脅你了？”
外婆老淚縱橫，聲音都在發(fā)抖，外公站在一旁，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睛死死盯著從臥室里走出來的張建國和李梅。
“張建國！你還有沒有心！阿舒尸骨未寒，你就把這個狐貍精領(lǐng)進門！你對得起誰啊你！”
“你想過念念心里會有多難受嗎？！她還只是個孩子??！”
李梅下意識地往張建國身后縮了縮，臉上露出幾分委屈和怯懦。
張建國則擺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子，皺眉道：“爸，媽，你們這是干什么？念念都想通了，我們總要往前看。家里不能沒有個女人操持?！?/p>
“我呸！”外公一口唾沫差點吐到他臉上，“這個家缺的是女人嗎？缺的是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眼看就要吵得不可開交，我輕輕掙開了外婆的手，走到兩位老人面前，臉上是我演練了一整晚的冷漠和不耐煩。
“外公，外婆，你們鬧夠了沒有？”
我的聲音瞬間澆滅了兩位老人的怒火，他們的臉上只剩下難過和震驚。
外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念念，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以后要是再這樣，就別來我們家了?！?/p>
“我好不容易有了新媽媽，你們不準(zhǔn)再打擾我的好日子了！”
“你......你這個......”
外公氣得話都說不完整，指著我渾身發(fā)抖。
“你媽生前最疼你，把你當(dāng)眼珠子一樣護著，你就這么對她？你這個白眼狼！”
白眼狼三個字毫不客氣地刺痛了我。
疼，真他媽的疼！
但我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我媽疼我，難道就是想看我一輩子活在過去，守著個死人牌位哭嗎？”
“我現(xiàn)在有新媽媽疼了，她會給我買新衣服，會帶我吃大餐。你們要是看不慣，以后就別來了，免得惹我新媽媽不高興?！?/p>
我的話，徹底擊潰了兩位老人最后的希望。
外婆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幸好被外公扶住。
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心寒。
我轉(zhuǎn)身，指著我媽生前住的主臥室，對正在看好戲的李梅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梅媽，這間房朝向最好，陽光也足，您住著肯定舒服?！?/p>
“里面那些我親媽的舊東西，看著也晦氣，我等會兒就叫收廢品的過來，全都給您清出去，好給您騰地方放新家具?！?/p>
“張念，你敢！”外公發(fā)出一聲怒吼，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戳，一口氣沒喘上來。
那房間里，有我母親所有的遺物，有她親手為我織的毛衣，有她陪我長大的所有痕跡。
可我只是回頭，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你看我敢不敢?！?/p>
外公被我的眼神嚇住，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有說，重重嘆了口氣。
最終，外公外婆是被我親手請出家門的。
他們走的時候，外婆哭得幾乎暈厥，外公的背影，像是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的指甲狠狠掐進了大腿，眼淚才沒有掉下來。
“念念，真是個好孩子。”張建國走過來，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比爸想的還要懂事，說吧，要什么獎勵？”
李梅也走了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念念，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真要把林......你親媽的東西都扔了？”
我立刻挺直身體，乖巧地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梅媽，以后您就是我唯一的媽媽，這個家，自然要按您的喜好來?！?/p>
看著他們眼中最后一絲疑慮徹底消散，我心里冷笑，卻又一陣酸澀。
外公，外婆，對不起。
請再等等，等我把這對狗男女欠我媽的債，連本帶利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