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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羽不知昏睡了多久。
她再次醒來時,獨自一人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渾身痛得像是被拆掉重組一樣,尤其是小腹處的難受,時刻提醒著她,這里剛失去了一個孩子。
她的嗓子干渴的要冒煙,動了動手指,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正對著床頭的墻壁上掛著電視機,上面正在播放江墨弦陪同葉灼華出席拍賣會的畫面。
葉灼華一身奢牌的高定禮服,將她襯得美艷高貴。
她挽著江墨弦的手臂一同出場,周圍的鎂光燈不斷閃爍,仿佛一對璧人。
拍賣會的壓軸拍品,是一條八十多克拉的祖母綠項鏈,據(jù)說是從英國王室流出來的珍品。
或許是珠寶的光芒太過于耀眼,在場的所有女人都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就連一向高傲的葉灼華也移不開眼,見她如此喜歡,江墨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做了一個代表點天燈的手勢。
拍賣會結(jié)束之后,他將這條項鏈在所有媒體的注視下送給了葉灼華。
白梔羽的眼眸動了一下,心尖一顫,隨即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這條項鏈?zhǔn)墙以?jīng)答應(yīng)送給她的,他說,他會在婚禮現(xiàn)場將這條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
現(xiàn)在,不止這條項鏈,就連他,都是別的女人的了。
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疼痛幾乎將白梔羽撕碎,不知不覺間,淚水早已浸濕了枕頭。
還好,還好,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還有半個月,她的留學(xué)名額就下來了,她就可以永遠(yuǎn)離開江墨弦了。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江母憤怒地走進(jìn)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
“小賤人,我們江家好心把你養(yǎng)到這么大,你就是這么對我們的?為什么懷上孩子不說?非要等孩子掉了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想勾引墨弦嗎?”
白梔羽覺得頭皮都要被她扯掉了,她涼涼地冷笑,“你們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嗎?”
那為什么又要縱容葉灼華將她送去女德學(xué)院呢?讓她的孩子被活生生地折磨死掉?
見她還能笑出聲來,江母心中的怒氣更盛,重重地甩了白梔羽一個耳光。
“你做什么白日夢?能懷上墨弦的孩子是你的福氣,我們寧可江家留子去母,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種敗壞門風(fēng)的女人進(jìn)江家的門!”
“可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這些年來,你勾引小叔,讓他瘋魔,害的他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現(xiàn)在又?jǐn)嗨土怂暮⒆?,我們江家就不該一時心軟收養(yǎng)你!”
白梔羽的臉上泛起火辣辣的疼,她明明早就想逃離,是江墨弦......可到頭來,一切都還是她的錯。
她要逃離這個地方!
白梔羽扯下手腕上的輸液管,掙扎著想要下床。
江母命下人將她死死按住。
“你這副樣子,想去哪里?!又想到墨弦那里博取同情,是嗎?你休想——”
“江太太。”
葉灼華剛從拍賣會趕來,此刻正氣定神閑地站在門口,“不要動氣,白小姐惹您生氣,都是我這個禮儀老師的錯,請讓我來教導(dǎo)她吧。”
江母瞬間變了臉色,親切地拉著葉灼華的手,“葉老師,如果你能當(dāng)我的兒媳就好了,我哪里還需要費那么多的心思?”
江墨弦穿著黑色的定制西裝,一臉冷漠地站在一旁,對自己母親的提議不置可否。
看到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白梔羽,葉灼華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白小姐的身體好一些了,去佛堂抄寫女戒吧?!?/p>
“抄寫到三百遍的時候,那些內(nèi)容自然能內(nèi)化于心,不會再有那些骯臟的心思了?!?/p>
白梔羽慘然一笑,想要逃走的心思更加強烈,可是走之前,她一定要帶走母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