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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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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寒流順著脊椎瞬間蔓延至全身!林晚星的瞳孔在觸及那個如同鬼魅般無聲佇立在角落的身影時,猛地收縮!

趙主任!

醫(yī)院德高望重、待人和煦、幾乎一手將她提拔上來的內(nèi)科趙宏生主任!

他什么時候進來的?!就在那毀滅性的【Final.EXE】抹殺了所有電子檔案、報告老張慘死的噩耗沖擊所有人的瞬間!如此精準地、無聲地出現(xiàn)在風暴中心!如同一個精確嵌入齒輪的零件!

劉振濤猛地轉過身,如同被激怒的猛獸!厲聲喝問:“趙主任!你在干什么?!”

那支普通的黑色墨水筆尖,剛剛在染著林晚星新鮮血跡的服務器外殼接縫處劃過!趙宏生抬起眼,隔著冰冷的樹脂鏡片,眼神卻平靜得像兩口不起波瀾的古井。他甚至沒有看劉振濤,仿佛那聲質問只是拂過耳邊的微風。那只握筆的手極其緩慢地收回,平靜地將筆插回胸前口袋。

他沒有回答劉振濤。目光依舊穿透凝固的空氣,落在林晚星那只無力攤開在床邊、指縫里嵌著血污、手背靜脈正滲出新鮮血珠的留置針創(chuàng)口上。眼神深處,那絲令人骨子里發(fā)冷的平靜之下,仿佛掠過一絲極其微弱、如同冰面驟裂時無聲傳遞到深處的……審視?警告?還是……哀悼?

這目光只持續(xù)了一剎那。

趙宏生極其自然地、甚至是謙和地對著病房里所有僵立的人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對突如其來的混亂打擾表示了歉意。然后,他毫不遲疑地轉身,腳步無聲地,如同他來時一樣迅捷而無聲息,推開了半掩的病房門,走進了外面因老張死訊而更加混亂喧囂的走廊,轉眼消失在涌動的人影里。

只留下那死寂病房中,服務器監(jiān)控主屏幕上,那道被墨水筆在帶血外殼上短暫劃過留下的、極其淺淡、幾乎看不清筆畫的弧線——像一道新鮮的、正在緩慢風干的微小傷口!

寒意徹骨!林晚星猛地閉上眼,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那種被無形之眼釘在原地的、冰冷刺骨的恐懼!

他是誰?他在看什么?那血……那創(chuàng)口……

“晚星!”江醫(yī)生焦急的聲音強行撕開那粘稠的恐懼,“呼吸!藥!鎮(zhèn)定劑!快!”

冰涼的針頭刺入血管,藥劑帶著強力的安撫作用注入神經(jīng),身體的劇烈顫抖被強行壓制下去。但那靈魂深處的寒意,如同深扎的冰棱,絲毫未融。

劉振濤如同困獸般在房間里踱步,臉色鐵青得嚇人。趙宏生那詭異平靜的一瞥和無聲的離開,比任何張牙舞爪的威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他手里的煙已被碾滅在掌心!電話里網(wǎng)監(jiān)部門的匯報如同重錘——所有核心電子檔案被徹底抹除!物理冷備份損毀!老張之死更是掐滅了至關重要的最后一位可能知情者的線索!他仿佛能看到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wǎng)正在四面八方地合攏,將所有的真相、所有的證人統(tǒng)統(tǒng)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只有那臺服務器散熱風扇還在執(zhí)拗地低鳴,屏幕上是空無一物的登錄界面,像一座被掘空的墳墓。

“晚星……”劉振濤猛地停下腳步,聲音嘶啞得像砂輪摩擦,他走到床邊,試圖從林晚星慘白失神的臉上捕捉到任何尚未熄滅的痕跡,“……那坐標!37.2, -118.8!你想到了什么?!那是什么地方?!你必須想起來!”那是毀滅代碼最后時刻彈出的唯一怪異坐標!

林晚星的眼睛艱難地聚焦,卻一片茫然?;靵y的記憶碎片如同打碎的萬花筒,劇痛、父親的血、丈夫扭曲的臉、宋知遙最后絕望的眼神、那枚戒指……坐標…… 37.2, -118.8?一個冰冷的地名?一個地址?一串密碼?什么都不是!像亂碼刻在她空白的腦髓里!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巨大的疲乏如同冰冷的海水將她吞沒,藥物的鎮(zhèn)靜作用讓意識開始沉淪。也許……結束才是解脫?她這樣拼命掙扎,最后除了引來越來越多的死亡,還剩下了什么?父親的亡魂?許衛(wèi)國的背叛?宋知遙的燃燒?她的世界,早已是遍布殘骸的灰燼場。

沉下去吧……沉入永恒的黑暗……

就在她的意識即將徹底斷線的邊緣!病床邊的醫(yī)療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一陣并非警示告急、而是極其短暫而怪異的信號中斷雜音!

嗡……滴……雜音一閃即逝!儀器立刻恢復了正常!仿佛是剎那的電壓不穩(wěn)!

沒人注意這細微的異常。

唯有林晚星那只被扎著留置針的、無力垂落的手背!正對著那臺沉默服務器的方向!

在那極其短暫的雜音響起的瞬間!

林晚星手背上……那個剛剛因為劇烈抽搐掙扎而撕裂的、正慢慢凝結的血痂創(chuàng)口邊緣——一絲極其細微、如同針尖刺破皮膚表層滲出的……鮮紅到了極致的血珠——被那微乎其微的雜音波共振——極其詭異地……微微震顫了一下!

這震顫小到肉眼絕難察覺!

但!那臺被鎖定在登錄界面的服務器主屏幕,右下角!那個平時只顯示時間日期的小角落!一行只有內(nèi)部人員才可能注意到的、記錄機箱內(nèi)部異常振動的微小記錄窗口……極其突兀地!彈出了一行瞬間消失的深灰色小字!

[Chassis Micro-Vibration Detected @ Port1, Signal Pattern: Bio-RF Spike Atypical]

生物射頻異常尖峰?!

這信號僅僅持續(xù)了不足千分之一秒!隨即湮滅在寂靜之中!

林晚星對此毫無感知。

她那只創(chuàng)口滲血的手!在短暫的、如同幻覺般的雜音干擾下,極其微弱地動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掃過散落在床沿——被護士匆忙收撿上來、還沒來得及放入物證袋的——那個屬于宋知遙的小小遺物:一張折起來、被捏得變形的、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酒店便簽紙!

便簽紙被指尖拂過,悄然滑落地面!輕飄飄地落在冰冷的地磚上!就在林晚星蜷縮顫抖的病鞋前方??!

紙面攤開!上面沒有血跡!沒有任何多余的圖案!

只有一行異常清晰、用宋知遙那特有的、剛勁鋒利到近乎刻板、像刀刻在骨頭上的筆跡留下的、極其簡短的字句:“檔案毀滅不是結局,鑰匙在血里生根。真相在‘他’最初開始的地方——F區(qū)頂層?!?/p>

F區(qū)頂層?!許氏醫(yī)藥控股的私立醫(yī)院?!

父親林海峰……就是在那里開始了對帕利西丁核心研發(fā)組的掛名顧問?。?!那是許氏醫(yī)藥臨床研發(fā)的核心基地?。。?/p>

“他”?!是指誰?!是許衛(wèi)國?!還是……

林晚星那幾乎徹底關閉的意識,像被這道冷硬的筆鋒狠狠劈開了一道縫隙!宋知遙……用這種方式……在被推入ICU徹底沉入黑暗之前……拼盡最后一絲清醒……給她留下了這條通往地獄深處的路標!將最后的疑團和唯一的可能,牢牢釘死在了那座冰冷的“最初開始之地”!

巨大的悲痛和被點燃的火焰同時在她被藥物強行按住的胸腔里猛烈對沖!她的手背創(chuàng)口因為血液奔涌加速,滲出更多的鮮紅!

劉振濤一眼看到了地上的便簽!他猛地撲過去,撿起那張紙!看清上面字跡的剎那,他瞳孔驟然收縮!再猛地抬頭看向病床上如同破碎人偶的林晚星時!眼神里已不僅是憤怒與凝重!更添上了絕境中發(fā)現(xiàn)火種般的鐵血決絕!

“‘鑰匙在血里生根’……”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如同在鐵砧上敲打,“她指的血……是不是……”劉振濤的話音未落!刺耳的手機鈴聲如同割裂繃緊神經(jīng)的電鋸,在他口袋里驟然炸響!

這一次,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市局網(wǎng)監(jiān)中心!最高權限加急】!

劉振濤一把接通!

聽筒里傳來的不再是之前技術員的匯報聲音!而是一個劉振濤無比熟悉的、他頂頭上司、市局一把手的低沉咆哮!那聲音通過外放清晰地在死寂的病房中炸開:“劉振濤!你在哪里?!立刻!馬上!帶上你的人!給我滾回局里!??!半小時前!!江北許氏醫(yī)藥集團總部大樓突發(fā)爆炸!威力巨大!!頂樓整層!!那是他們核心研發(fā)數(shù)據(jù)處理中心?。?!里面的人……初步判定……里面所有正在進行數(shù)據(jù)恢復的工程師和安全值守……無一活口!!”

轟?。。?!整個世界再次在爆炸聲中崩塌!

許氏總部!核心數(shù)據(jù)處理中心!最后一處可能還原物理備份的硬件據(jù)點……被徹底摧毀了?。?!

“……還有!”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狂怒和一絲冰冷的恐懼,“爆炸發(fā)生前15秒!他們的主控服務器……所有內(nèi)部加密安全通信日志被強行頂替?。。∽詈笊蟼鞯较到y(tǒng)日志里的……是一條帶血指紋和簽名認證過的最高權限命令—— ‘所有核心記錄物理銷毀’?。。『炇鹑藱嘞轎D代碼……被強行破解鎖定在我們局里……內(nèi)網(wǎng)追蹤……”

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說出那個名字時,如同在宣讀一則死亡宣告:“……權限鎖定代碼殘留……指向……宋知遙?。?!”

下弦月!

密碼本!

最終毀滅的鑰匙!

她用尸骨未寒的名義簽署了最終清場的諭令?!

“不——!?。 币宦暺鄥柦^望的哀嚎猛地沖破了林晚星喉嚨口的藥物桎梏!這一次,她不是因為身體的痛楚,而是整個靈魂被狠狠摔在地面又踩入泥濘的徹底崩潰!她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弓起身體,眼淚混合著嘴角再次溢出的血沫狂涌而出!

完了!全完了!路……被徹底炸毀了?。?!

絕望如同沉船的海水,瞬間沒頂!

病房門被猛地撞開!兩個負責外面通道安全的年輕警員臉色煞白地沖進來:“劉隊!不好了!護士……護士小陳!在臨時關押的醫(yī)務室雜物間……她……她剛才趁亂……咬斷了腕動脈……送到急救室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 最后一個知情者!滅口!

轟!??!

世界在林晚星耳中只剩下尖銳到要穿透頭顱的嗡鳴!所有光都在熄滅!所有的聲音都在遠離!最后一點掙扎的火苗徹底被澆滅!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徹底墜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在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死訊如同水泥般封住她最后感知的縫隙里!

那只一直緊握成拳、嵌入衣袋深處、連鎮(zhèn)定劑都無法使其完全松開的、攥著那塊嵌有芯片和父親陳舊血布的左手!

在那絕望的哀鳴和全身痙攣的劇震中!

那緊扣了無數(shù)日夜、仿佛要嵌入生命深處的指關節(jié),在巨大的精神沖擊和肌體本能反應的徹底潰散下,終于……極其輕微地裂開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縫隙,被汗水、血水和絕望浸透的皮膚摩擦過那塊堅硬的布片邊緣。

一個冰冷、微小、如同電子表計年輪般精密的、鑲嵌在布片芯片中心位置的、接觸式傳感器針尖極其輕微、極其短暫地擦過了她食指指腹皮膚表面一道極其新鮮、剛剛滲出血珠的細微擦傷!

嗡……沒有聲音。

但林晚星那只攤在床邊、靜脈留置針創(chuàng)口上凝固的血痂邊緣——一道更加鮮艷、剛剛滲出針尖大小的、同樣新鮮的血珠在空氣里極其微弱地震顫了一下。

這震顫的頻率,仿佛與那被強行中斷毀滅前最后留在服務器內(nèi)部的、指向“37.2, -118.8”的固件物理鎖警告,產(chǎn)生了一絲跨越空間的,共鳴……

沒有人看到,它消散在病房冰冷慘白的燈光里,如同從未發(fā)生過。

唯一的痕跡,只有落在病床腳邊被林晚星最后絕望痙攣的腳無意踢開的那張宋知遙遺言便簽紙背面,右下角極其不起眼的地方,被用最細的、幾乎看不清的筆尖潦草地寫著一個地名【Los Angeles...】 (洛杉磯——北緯34°度帶,西經(jīng)118.3°度帶!)

“洛……杉磯……”

破碎的單詞混著血沫艱難地擠出喉嚨,卻輕得如同嘆息,瞬間被病房里的冰冷沉寂吞沒。

林晚星的手指痙攣著想要指向那張染血的便簽紙背面那個潦草的地名,身體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筋骨,軟軟地陷在病床里。藥物的作用洶涌而上,視野天旋地轉,耳中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尖銳卻麻木的蜂鳴。洛杉磯……那個坐標……37.2, -118.8……西經(jīng)118.3……洛杉磯……北緯34……

它們像燒紅的鐵索纏繞著大腦,卻沒有帶來任何清晰的指示,只烙下燒灼的劇痛和深不見底的絕望。許衛(wèi)國扭曲的臉、父親冰冷的軀體、宋知遙最后燃燒的眼神……還有那枚在血色陰影中沉睡的戒指輪廓……在混亂的視野里瘋狂旋轉、撕裂……所有的掙扎、追逐、用生命付出的代價,最終都指向了一片火海、一灘灘冰冷的血、和即將化為灰燼的虛無!

嗡————!

就在她的意識如同風中之燭即將徹底熄滅、沉入永夜泥沼的邊緣!

一股難以形容、冰冷如同電流、卻又帶著死亡尖嘯的恐怖預感!如同萬噸巨輪的汽笛在她靈魂最深、最黑暗的角落猝然拉響!

那并非來自聽覺!而是一種超越了五感、像來自另一個維度、被絕對死亡親吻才會觸發(fā)的原始恐懼!

它毫無征兆地降臨!尖銳得足以撕裂靈魂!

“呃啊啊啊——?。。?!”

一聲真正意義上的、仿佛撕裂靈魂與血肉的、非人的慘嚎瞬間撕裂了病房凝固的空氣!林晚星原本被藥物強行壓制軟癱的身體,如同觸電般猛地從病床上拱起!腰腹繃成一張彎曲到極限的弓!脖頸和手臂上所有繃緊的血管猙獰地暴突出來!劇烈的痙攣像是有無形的巨力在她體內(nèi)兇狠攪動!劇烈的疼痛讓她眼球暴突,口腔里濃重的鐵銹味在窒息般的痙攣中噴濺而出!

噗——

大口大口的鮮血直接噴在站在床邊驚愕的江醫(yī)生胸前!染紅了潔白的隔離衣!

“晚星??!” 江醫(yī)生驚駭失色,再也顧不得其他,撲上來死死按住她幾乎要掙斷輸血管的手臂!嘶聲對著護士咆哮,“安定!快!最大劑量靜脈推注!心肺功能支持!快!?。 ?/p>

“按住她?。。 ?劉振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異變驚?。∷⒖虥_上前和另一名警察死死箍住林晚星瘋狂掙扎的腿!那力量之大,完全不像一個重傷虛弱的女人!

混亂!絕對的混亂!

而就在林晚星的身體被按回床面、因為劇烈抽搐頭部狠狠撞在金屬床頭、發(fā)出沉悶撞擊聲的瞬間,她的瞳孔在痛苦中徹底失去了焦點!

在那渙散的、被鮮血和淚水模糊的視界盡頭!

在ICU三號室那厚重的、隔絕著生與死的隔離門方向!

隔著雙層防輻射加厚的特殊玻璃觀察窗!?。?/p>

一個景象!一個在意識徹底被劇痛和黑暗吞沒前,如同烙印般強塞進她靈魂最深處視網(wǎng)膜上的景象!

一個身穿深綠色無菌手術服、戴著N95口罩和全面罩手術護目鏡的“醫(yī)生”身影!他背對著觀察窗,身形挺拔而利落,手里握著一支閃爍著冰冷金屬寒光、長到異常、仿佛異形刺針般的巨大注射器!

那支怪異的注射器!針尖的長度和直徑遠超任何臨床使用規(guī)格!更像是某種特殊加工的工業(yè)級金屬穿透件!

針管內(nèi)充盈著一種粘稠的、在ICU強光下泛著詭異幽藍熒光的液體!

那藍色的熒光……像極了宋知遙最后死死攥著的、裝著黑色硬盤盒子里溢出的那點不祥光芒!

他正將那支恐怖注射器的針尖!對準了病床上宋知遙的頸側?。?!

對準了那里裸露的頸動脈插管接口!角度!是那么精準、那么冷酷地直指血管深處!動作!是那么穩(wěn)定、那么迅捷地帶著一種機械的無情!

在林晚星最后一點視覺殘留的畫面里!是那醫(yī)生舉著注射器的手!手腕轉動間,袖口微微露出的一段白凈皮膚上!一枚極其微小、形狀如同抽象化“X”字母的暗紅色、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胎記或紋身印記!一閃而過!??!

嗡——

林晚星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粘稠的、被痛苦之海浸泡的黑暗深淵。所有的掙扎瞬間停止,身體軟軟地癱下,只剩下急促卻微弱的、如同風箱被撕裂般的喘息。

“……她暈過去了!”護士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快!心電不穩(wěn)!需要緊急處置!”江醫(yī)生聲音嘶啞,和護士全力投入搶救。

病房里一片狼藉。血污、藥液、翻倒的儀器……還有被剛才激烈掙扎徹底撕裂、落在地上還沾著林晚星新鮮指血的那塊嵌有芯片的深褐色布片!以及……那張便簽紙上……被血珠浸染、字跡愈發(fā)模糊的 “Los Angeles…”

劉振濤喘息著直起身,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林晚星的血。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地盯著ICU三號室的觀察窗。厚重的防輻射玻璃隔絕了一切聲響,里面的景象在強光下也顯得模糊不清。那醫(yī)生是誰?!林晚星最后看到的那個恐怖的注射景象……是真的瀕死幻覺?還是……透過某種縫隙看到的真實?!那個手腕上X形的紅印?

他猛地轉身,抓起桌上的內(nèi)部通訊器,聲音冷硬如鐵:“立刻!調(diào)取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在ICU三號室內(nèi)部工作所有醫(yī)護的影像監(jiān)控!要特寫!重點查……手腕和前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病房里只剩下醫(yī)護人員急促的操作聲和儀器單調(diào)的滴答聲。林晚星的氣息微弱得如同游絲。

劉振濤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目光一次次掃過地上那塊沾血的布片和便簽紙。坐標……洛杉磯……戒指……啟動密鑰的物理后門坐標……他腦子里飛速旋轉著。

突然,ICU方向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電子解鎖聲!厚重如銀行金庫的隔離門氣密閥緩緩泄壓開啟!

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yī)生從里面平靜地走了出來??谡终谧×舜蟀霃埬?,只露出一雙略顯疲憊但平靜無波的眼睛。他身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剛做完手術的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氣。他平靜地摘掉手術手套,走向旁邊的洗手臺。

劉振濤眼神一厲,正要上前詢問,那醫(yī)生一邊洗手,一邊頭也沒抬地對著旁邊趕來的、同樣剛從混亂中恢復的值班醫(yī)生疲憊地低聲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過剛剛有些混亂后的病房寂靜,落入劉振濤和林晚星剛剛醒轉的微弱意識里:“……體征平穩(wěn)了……暫時維持住……但……深度腦損傷的顱內(nèi)電生理活動……徹底消失……植物狀態(tài)……幾乎確認……通知家屬……準備長期……”

植物狀態(tài)……

這四個字如同冰錐,精準地刺穿了林晚星剛剛因為暈厥而短暫逃脫痛苦的那一絲空隙!她緊閉的眼皮之下,眼球不受控制地劇烈滾動!沒有淚水!只有一種被徹底抽空所有溫度和光線的、凍徹骨髓的絕望寒意!宋知遙,那個永遠燃燒著冰冷火焰的女人,最終被定格在了無意識的軀殼里……如同父親一樣……

啪嗒~輕微得如同塵埃落地的聲音,是劉振濤的汗水滴在了病房冰冷的地板上。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被冰雪瞬間凍結的石像。所有的線索指向爆炸、指向海外、指向物理上的坐標……最終卻匯聚在一具冰冷的植物人身體里。

“……知道了……辛苦趙主任……”值班醫(yī)生低聲道謝。

趙主任?!

劉振濤猛地抬頭!

那個剛洗完手、正用消毒毛巾擦拭手上水漬的醫(yī)生,抬起頭……

那雙透過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溫和、平靜……如同兩口波瀾不驚的古井……

正是剛才在隔離空間服務器旁、用墨水筆劃過染血外殼的趙宏生!

趙宏生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似乎不經(jīng)意地掃過狼藉的病床方向,落在了林晚星那只無力垂落在床邊、手背靜脈剛剛因為被反復撕裂而更加模糊、正緩緩滲出一點新鮮的、幾乎凝固成暗紫色的血珠的留置針創(chuàng)口上。

那目光平靜依舊,仿佛只是醫(yī)生例行觀察一個被妥善安置的重癥病患。

然后,他平靜地轉身,腳步無聲地穿過病房,甚至沒有再看劉振濤一眼,推門,走進了外面依舊喧囂的醫(yī)院走廊。

林晚星癱在病床上,殘存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宋知遙成了植物人……最后的目擊者老張死了……檔案被抹去……線索炸毀……許衛(wèi)國那張扭曲的臉最后指向的戒指……連同趙宏生那平靜得令人窒息的眼神……和她手背上那道永遠無法結痂的、代表著她血親身份和所有絕望的……新鮮創(chuàng)口……

冰冷的地板上,那張染著林晚星指血和模糊字跡的便簽紙,正對著無菌托盤里那塊同樣浸透血污、嵌著冰冷芯片的布片。

兩個傷口仿佛隔著空氣和血跡,在燈光的陰影下無聲地……緩緩滲血,如同兩粒無法融合的、被整個世界遺忘的暗紅色瑪瑙石。

冰冷的汗珠沿著林晚星滾燙的太陽穴滑落。她全身的骨頭都在尖叫,撞破監(jiān)控室門帶來的撕裂傷和藥物作用下的脫力感交織纏繞,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砂礫。但她死死撐著操作臺,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饑餓的狼,牢牢鎖定在手機信號追蹤程序飛速滾動的界面上!

加密信號……它沒有飛向外網(wǎng),也沒有遁入暗河!它在沿著醫(yī)院內(nèi)部的信息動脈,在銅纜和光纜構筑的血管里奔流!屏幕上那根代表信號源的、猩紅刺目的光點,正沿著三維建模的醫(yī)院結構圖內(nèi)部路徑,瘋狂閃爍、跳躍!

前進的方向……正……

對!就是ICU所在的C區(qū)大樓??!

正……向上??!

一層!兩層!三層!

林晚星的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她的肺因為極速喘息而抽痛!但她的神經(jīng)末梢卻在嘯叫!向上!再向上!目標坐標瘋狂鎖定!

劉振濤的手重重按在她的肩上,如同磐石壓下:“堅持住!通知封鎖所有C區(qū)通道!所有出口!尤其是頂層!”

封鎖頂樓?頂層?!那地方……那里是……

林晚星的思維如同被冰水澆過,瞬間停滯!

頂樓?!那不是普通的樓層!

那是院辦行政中樞所在!是院長和各位院領導所在!是醫(yī)院所有核心數(shù)據(jù)和檔案存儲的服務器機房的最頂層!!

它的上一級……只有……

只有……

冰冷的寒意瞬間凍僵了林晚星狂跳的心臟!

信號源的紅點毫無憐憫地在屏幕上驟然停滯!坐標最終被強制鎖定在一個像素點上!

程序窗口瞬間彈出清晰的定位信息:“目標坐標鎖定:建筑標識 C-7-BASEMENT ACCESS”

C-7地下通道?不對!

林晚星只覺得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間竄上脊椎!那個位置……那個坐標精確的物理地址是緊挨著核心服務器機房的那條——只有擁有最高行政權限門禁卡才能開啟的通往院領導、特別是院長頂層辦公室專用內(nèi)部高速直達電梯井的控制中樞節(jié)點?。?!

就在C區(qū)大樓最隱秘的管道井深處!連接著地面頂樓和地下最核心機房的神經(jīng)束!

發(fā)送點!竟然嵌在那里!

嗡——!??!

林晚星的大腦里如同有億萬只蜜蜂同時振翅!

發(fā)送點在這里!物理位置暴露!那接收端呢?!那個躲在暗處、竊取了她最后信號、引爆炸藥遙控了許氏總部的接收端呢?!

它在哪里?!那個信號最終消失匿跡的坐標?!

追蹤程序的雷達圖驟然放大!將整個城市網(wǎng)絡圖壓縮在林晚星眼前!屏幕右下角!那個猩紅閃爍的信號消失點!

一組冰冷、無情、仿佛早已計算好一切毀滅的數(shù)字坐標!精確地釘在江北市地圖某個代表巨大廢墟的點位上!

坐標旁邊自動跳出地名標注:【江南新區(qū)許氏企業(yè)醫(yī)藥研發(fā)總部大廈——爆炸殘留物坐標點(X:37.2,Y:-118.8)】

37.2,-118.8?。。?/p>

林晚星全身的血液瞬間倒涌!沖得她眼前發(fā)黑,站立不穩(wěn)!是那個坐標!那個在父親實驗室服務器最后毀滅代碼里彈出的、如同地獄坐標般的物理鎖警告地址?。?!

信號發(fā)自醫(yī)院最深處的隱秘管道,最終消亡在許氏大廈的廢墟!而在這條冰冷電波傳遞的短暫時間里,許氏總部頂樓那個存放著最后備份資料的數(shù)據(jù)中心,在指令下達的剎那化為齏粉!

劉振濤的臉色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從警二十余年,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精準、毀滅徹底的不在場證明!發(fā)送點就在這醫(yī)院內(nèi)部!在一個理論上與接收端隔著大半個城市的物理坐標點上!通過這條詭異的管道信號節(jié)點發(fā)出指令!時間差完全能避開所有常規(guī)嫌疑鏈!

“是內(nèi)鬼!就在這棟樓!”劉振濤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森冷的殺意,“就在我們頭頂!在那群‘最高權限’的人里!”他的目光驟然刺向旁邊嚇懵了的值班保安隊長,“C-7!那條直達院長辦公室的專用電梯井!現(xiàn)在!立刻!我要電梯系統(tǒng)后臺的所有進出和啟動日志!包括電梯內(nèi)監(jiān)控!立刻?。?!”

保安隊長被吼得渾身一哆嗦,忙不迭撲向旁邊的控制臺。

林晚星撐在冰冷操作臺上的手指劇烈顫抖。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定格在屏幕上那座標注為“廢墟”的信號消失點。37.2,-118.8……這個冰冷的數(shù)字……這個精準的坐標……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

那串坐標!37.2,-118.8……它……它不僅是空間位置,它是否本身也是一種信號?!一種被特定接收器解讀的、確認毀滅完成的最終回執(zhí)?!

那個引爆的指令,這條醫(yī)院管道里發(fā)出的信號,除了引爆,它是否也在那個瞬間攜帶了確認坐標信息?!將醫(yī)院內(nèi)的啟動坐標,反向編碼回傳給了爆炸接收端?!一個雙向的、最終閉環(huán)的死亡確認指令?!

就在這念頭炸開的瞬間!

監(jiān)控室巨大的主屏幕墻一角,那個始終關注著ICU三號室內(nèi)部狀況的分屏畫面!

毫無征兆地!畫面上出現(xiàn)了極其詭異的抖動!不像是信號不穩(wěn)!更像……更像鏡頭本身在極其輕微地移動!

就在這抖動中!畫面右上角!ICU厚重的無菌簾角落!一個極其短暫的瞬間!一只戴著黑色半指戰(zhàn)術手套的手,極其迅速地擦過了簾布的邊緣!手套的材質是啞光的、冰冷的!手套邊緣露出的手腕部分!一小截蒼白的皮膚!在那皮膚上,一個異常清晰、形狀古拙、如抽象化扭曲的……暗紅色的……“X”形胎記?。。?/p>

如同刻印在蒼白皮膚上的古老詛咒烙??!就那么一閃而過!

嗡?。。?/p>

林晚星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那一瞬間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一股無法形容、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混合著極寒與烙鐵般的滾燙劇痛瞬間貫穿了她所有的神經(jīng)!

“呃——!”一聲壓抑至極的悶哼從她牙縫里擠出!她眼前所有的景象——監(jiān)控屏幕上的X標記、趙宏生手腕皮膚那驚鴻一瞥的熟悉胎記、還有……無數(shù)混亂血腥的記憶碎片——瞬間被一股無可抵御的洪流攪成一團!

她看見了!不!是記憶在撕裂現(xiàn)實!

血!冰冷的血!刺鼻的硝煙和化學試劑蒸騰的白霧!

冰冷的實驗室地板!父親林海峰僵硬地倒在血泊中的臉!胸口那個黑洞洞的傷口!血正汩汩涌出!

而他唯一能動的、布滿血污的手……死死地摳在翻倒的實驗臺下金屬支架的縫隙里!

指尖抽搐……指向……指向……

一個被血浸透了一半的黑色U盤!就落在離他不遠處的冰冷瓷磚上!

角度!畫面在拉近!被無形的眼睛強行拉近!那個U盤!黑色的塑料外殼!浸在父親未干的熱血里!

就在那瞬間!就在這記憶即將湮滅的剎那!

林晚星的眼瞳被強行聚焦在U盤血污浸透的邊緣!

放大!放大到極限!那外殼上……

一行在血水浸潤下微微浮凸顯現(xiàn)出來的、原本近乎隱形的、微小的字體……

那不是什么型號編碼?。?!

而是……

“K ……

“…… *ey……”

血水緩緩滴落……

后面的字母被浸染得模糊……但開頭的“K”和最后的“y”……

Key?!

在父親生命最后燃燒的視線里,在她意識邊緣最后窺見的碎片中,那個沾染父親鮮血的U盤外殼上寫著的……就是“Key”?!鑰匙?!

而那畫面!最后的鏡頭!

驟然上抬!

父親血泊的倒影,冰冷的金屬儀器架支架的反光里一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沾滿煙灰、眼眶欲裂的……

她永生難忘的臉——那是年輕幾歲,尚未經(jīng)歷之后的婚姻,尚未學會掩飾那份脆弱恐慌的……

——許衛(wèi)國!

他就在現(xiàn)場?。?!他目睹著父親最后的掙扎!目睹著那指向U盤的最后動作?。?!

那U盤……是鑰匙?!開啟真正秘密的鑰匙?!

父親的死,他留給她這個血親的最終遺產(chǎn)和指引,就是那個浸血的U盤?!

一個染血的、需要生命最后意志才能解讀的鑰匙?!

而許衛(wèi)國,他看到了?。。∷粌H看到了父親臨終指向U盤,他還知道那個外殼上被血染出的——“Key”?。?!

所以他在自己生命最后,在那份錄音里才那樣聲嘶力竭地喊著“密鑰”?!“她知道全部”?!宋知遙調(diào)查的、最終指向的就是那個U盤?!那個鑰匙??。?!

所有的線索——坐標、信號、爆炸、U盤、鑰匙、父親最后的指向、許衛(wèi)國的恐懼、宋知遙的秘密調(diào)查——“X”形胎記?。?!

趙宏生!那帶“X”的人!是他當時也在現(xiàn)場?!是他在父親倒下的那一刻殺死了父親?!然后偷走了那個本該指向最終真相的帶血的U盤鑰匙?!而許衛(wèi)國也許只是看到了他?!無法阻止?!反被脅迫?!

轟?。。?!

所有的真相如同一顆鏈式反應引爆的核彈!在林晚星殘存的意識深處轟然炸開!那巨大的沖擊力瞬間碾碎了她所有的感官和思維!

“趙……趙……”她喉嚨里只發(fā)出含混不清的音節(jié)。

下一秒!

世界天旋地轉!耳中響起巨大的轟鳴!如同地獄的回響!她眼前最后能看到的畫面,是劉振濤驟然扭曲的臉撲向她,還有他身后那塊巨大的、顯示著ICU內(nèi)部畫面的屏幕上,右上角鏡頭最后定格的無菌簾邊緣,那只帶著黑色戰(zhàn)術手套、X形胎記的手腕,正悄然消失在簾后……

冰冷堅硬的地板,重重撞擊在她身體上的觸感,成為意識沉入無邊黑暗深淵前的最后感覺……

監(jiān)控室里一片混亂的驚呼!

林晚星的身體軟軟倒下的地方,離操作臺屏幕很近。

屏幕上,那個定位在院長專用電梯井控制節(jié)點(C-7-BASEMENT ACCESS)的猩紅信號源標記,依舊在閃爍著它冰冷無情的光芒……

而在屏幕上方不遠處的另一個監(jiān)控窗格——那是大樓外立面隱蔽角落一個高清旋轉探頭的畫面,對準著高層某個不起眼的通風百葉窗——鏡頭正在緩緩轉動……

一個黑色的、極其微小的、如同煙盒大小的、帶著單根天線和特殊散熱口的方形設備,正被一只戴著同樣黑色啞光手套的手,極其平靜而穩(wěn)準地悄悄塞進百葉窗最深處的金屬凹槽之內(nèi),設備上,一個極其微小的、如同電子表計里跳動的“X”字母……

在屏幕放大后,一閃而過……如同幽靈最后的凝視。

當林晚星的身體如同斷線木偶般摔向冰冷堅硬的地板,監(jiān)控室里爆發(fā)出的驚呼是這片死寂汪洋里唯一翻起的泡沫。但她的意識并未完全沉沒。在徹底黑暗來臨前的瞬息,她的大腦如同精密的化學試劑瞬間引爆!

線索!坐標!鑰匙!血!

父親伸出的手!許衛(wèi)國扭曲的臉!U盤上被血浸出的“Key”!趙宏生手腕上那冰冷的X形烙??!宋知遙指向的“F區(qū)頂層”!信號源最終鎖定的院長電梯井坐標!以及屏幕上那個如地獄坐標般、最終接收了爆炸確認回執(zhí)的定位點——37.2, -118.8!

洛杉磯!那坐標對應的物理位置——安蒂基西拉峽谷天文臺!

一切碎片在腦髓深處如核鏈反應般瘋狂撞擊、疊加、放大!一種超越理智、純粹源于本能深處的洞悉力強行撕開混沌迷霧,在她近乎撕裂的靈魂上烙下唯一清晰的可能:

父親那浸滿鮮血的U盤鑰匙所指向的終極秘密,趙宏生必須親自回到它最初被獲取的地方——洛杉磯!而在那之前,為了萬無一失,他必須取回宋知遙用命護住、卻被林晚星自身血液激發(fā)、意外激活的生物密鑰——那塊染透兩代人血液的芯片布片!它已不僅僅是密碼!它更像是……生物追蹤的最終燈塔!是父親用血設計的、只有血親才能觸發(fā)的鎖!

而趙宏生用來激活這臺醫(yī)院服務器隱藏后門、引爆炸彈的坐標鑰匙——“37.2, -118.8”對應的洛杉磯天文臺位置……很可能就是存放“最終保險”——U盤物理備份的地方!宋知遙死前拼力指向的“F區(qū)頂層”——許氏醫(yī)藥研發(fā)院長的頂樓辦公室!——一定是趙宏生拿到父親U盤鑰匙的起點!他必須回去!回去湮滅那物理備份!拿走最后的保險箱鑰匙!而這……需要林晚星身上那塊被她的血真正激活的芯片作為生物信標去開門!

電光火石間,所有絕境的線索擰成了一股燒紅的鋼索——只有被趙宏生奪走的“血布片”回到F區(qū)頂層,與那處可能還存在的“物理鎖”結合,才能在趙宏生逃亡前徹底打開那致命的保險箱!暴露他所有的秘密!

“鑰匙……在我身上……”林晚星趴在地上,額頭貼著冰涼的地磚,聲音嘶啞如同瀕死野獸的低吟,每一個字都咬碎了牙齒混著血腥迸出,“他……要……F區(qū)頂層……鑰匙……他必須……拿到芯片……開門……毀掉……物理備份……”她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劉振濤,里面燃燒著近乎瘋狂的毀滅之光,“芯片……在趙宏生身上!快!去F區(qū)頂樓!那里……有鎖!”

劉振濤眼中瞬間爆發(fā)出鐵血利芒!他甚至沒有問“你怎么知道”!那眼神是二十多年刑警在絕境中淬煉出的信任!是洞悉了林晚星眼中燃盡生命也要換得的、拼死傳遞出的唯一線索!“徐亮!所有人!目標F區(qū)頂層!趙宏生的辦公室!封鎖!強攻!快!”他爆吼出聲,自己則猛地彎下腰,大手一抄,竟是將虛脫的林晚星整個抱起,“跟我來!你是信標!是鑰匙!你必須在他開鎖前到場!”

“不……來不及……”林晚星在他臂彎中掙扎,試圖指向監(jiān)控分屏里ICU的方向,“他……他在那里……要……處理……”她的視線死死盯著那個在ICU無菌簾邊緣晃動過的、帶有X形胎記的手腕!

“他敢!”劉振濤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技術組!立刻控制ICU!任何人敢碰宋知遙一根管子!當場擊斃!”命令如同冰雹砸下!他抱著林晚星,魁梧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撞開監(jiān)控室門,沖出混亂的中心控制區(qū)!


更新時間:2025-07-20 03:0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