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流產(chǎn)時，男友在陪新歡。
她夾著嗓子道：“陸哥哥，你在我家陪我的話，姐姐不會生氣吧?
男友說，“不用管她，蘇晚就是矯情?！?/p>
后來，他出車禍躺在病床上，打電話哭著問我怎么還不回家。
我冷笑一聲，“出車禍而已，你不是還活著么，賤人就是矯情?！?/p>
第一章
我從出租車下來時，血已經(jīng)流到了腳底。
“陸澤?！蔽胰讨鴦⊥矗澛暫傲怂拿?。
他站在離我五米的地方，正扶著孟瑤。
孟瑤穿著一身淺杏色連衣裙，手腕上纏著繃帶，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又楚楚可憐。
“不用管她，她又不是沒腳?！?/p>
陸澤頭也不回地扶著孟瑤上了車。
我像被釘在原地，疼得連嘴唇都在發(fā)抖，卻比不上心底那種撕裂感。
孟瑤下午割傷了手，說想吃海鮮火鍋，陸澤立刻就開車帶她去最貴的那家店。
我說腹部不適時，他只回了句“別矯情，應(yīng)該是姨媽快來了?！?/p>
好一個姨媽，我都懷孕了，哪來的姨媽？
倒下的前幾秒，我看到身邊走過幾個路人，竊竊私語：
“那女孩是暈倒了嗎？”
“哎，她男朋友怎么走了??？不管她？”
可陸澤沒回頭，只攙著孟瑤，頭低著，像在安慰她似的，步子平穩(wěn)得好像身后什么都沒發(fā)生。
護士沖出來，一群人將我抬上擔(dān)架。
意識模糊見，我聽見醫(yī)生遲疑地問：“家屬呢？”
我勉強說道，“他去照顧別人了?！?/p>
沒人知道，這場手術(shù)我差點沒挺過去。
術(shù)后第二天，我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翻手機。
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短信。
我點進和陸澤的對話框。
最后一條消息，還是我兩天前發(fā)的：
【肚子很痛，想回家。你能來接我嗎？】
下面是一片沉寂。
我撐著身體坐起，一陣惡心感襲來。
病房的窗簾被風(fēng)吹起，陽光透進來，卻照不熱我指尖的溫度。
護士進來查房，看我一個人吃力地拿水，忍不住問：“你男朋友呢？流產(chǎn)手術(shù)這么大的事，都不來陪？”
“他挺忙的?！?/p>
我勉強笑笑。
“哦?！弊o士點點頭，“你這宮外孕很危險的，好在你命大，這次沒事。”
命大。我低頭看著掛著點滴的手，眼里一片死寂。
我想起剛認(rèn)識陸澤那年。
我?guī)е嫲逶诮诌厡懮粺崂藭竦醚勖敖鹦恰?/p>
是他遞了瓶水過來。
五年時間，水變成了火，連她要被燒死了他都不看一眼。
我拿起手機，撥了那個熟到不能再熟的號碼。
“喂？”
那邊是熟悉的男聲。
我剛要開口，他已經(jīng)先說：“晚晚，我正忙，你有事說快點。”
“我住院了?！?/p>
“??？”他頓了兩秒，“什么事啊，怎么都住院去了？”
“陸澤，其實我......”
話說到一半，被另一道甜膩的嗓音打斷。
“陸哥哥，你在我家陪我的話，姐姐不會生氣吧？”
“陸哥哥，你看我這幅畫的怎么樣呀，快過來看看嘛~”
我瞬間沒了說下去的興致，“我沒什么事，就是腸胃炎?！?/p>
“沒什么事就少打電話，我這很忙的?！?/p>
陸澤松口氣，緊接著語氣又冷了下去，“你住院的事，別告訴我媽，她最近血壓高?！?/p>
“好。”
我剛要掛斷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陸澤小聲說話的聲音。
陸澤說，“不用管她，蘇晚就是矯情?！?/p>
那天，盯著天花板發(fā)了很久的呆。
他不是不關(guān)心，我一直這樣說服自己。
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比她更重要的人。
比如孟瑤，比如家長面子，比如他自己的事業(yè)。
我忽然覺得，那天在醫(yī)院門口聽見的“不用管她”四個字，不只是指我身體上的痛苦，更像是在說我整個存在。
出了院的第一天，我沒回合租公寓，而是直奔一家叫藝界光廊的地方。
那是陸澤競爭對手所在的畫廊，也是國內(nèi)top10的頂尖畫廊。
我簽了一份意向協(xié)議，協(xié)議末尾需要手寫確認(rèn)。
我猶豫了一秒，提筆寫下：
【蘇晚?！?/p>
筆鋒有力，像是某種斬斷。
協(xié)議簽好，負(fù)責(zé)人才忽然提醒我：
“你知道我們和匯墨那邊有對立關(guān)系吧？一旦簽約，恐怕會引發(fā)他們方面的不滿?！?/p>
“我知道。要的就是對立。”
那一刻，我眼里沒了眼淚，也沒了期待。
只剩下一幅畫的構(gòu)圖輪廓。
主角只剩我一個人，而背景空白，正好重新填色。
我終于明白，有些人不值得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