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鄒望海手中緊攥著戒指,渾渾噩噩地從姜小寧家出來。
公司的電話幾乎要把手機打爆,他心累地接起,果不其然是破口大罵: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如果沒有公司的運營,要不是你之前的助理會來事,你覺得你能走得那么順?”
“現(xiàn)在就給我滾回來!新助理已經(jīng)給你找好了,再不識好歹就等著被雪藏吧!”
鄒望海淡聲道:
“我不需要?!?/p>
電話對面的狂怒被他切斷。
祝覓缊身邊的人,只能是鄒望海;鄒望海身邊的人,也只能是祝覓缊。
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鄒哥,我是上次演唱會的后臺工作人員,我們在收拾東西時發(fā)現(xiàn)了垃圾桶里的手鏈,現(xiàn)在才查到是祝小姐的。”
“因為聯(lián)系不上祝小姐,所以只能聯(lián)系您了?!?/p>
鄒望海拿到那條手鏈時,怔了很久。
原來在那么久之前,祝覓缊就已經(jīng)開始失望了。
她手腕上空了那么久,而鄒望海不過走過場般問了一句,便將目光全部投到了姜小寧身上。
姜小寧說得沒錯,是他親手把不值錢的東西,給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六年,鄒望海得到了錢財、名聲與愛情,而祝覓缊,換來的只有從定制的手鏈到贈品的結(jié)果。
在祝覓缊一點點失去記憶時,鄒望海沒有想到她會有多么無助和迷茫,反而心中暗自竊喜,自己無論做了什么事都會得到重來的機會。
可失望積攢到最后,終歸會爆發(fā)。
祝覓缊失去記憶,又何嘗不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鄒望海自嘲一笑,握著手鏈緩步離開。
“鄒先生,九十九朵玫瑰已經(jīng)準備好了,您什么時間來?。俊?/p>
鄒望海一夜未眠,干脆回復(fù):
“現(xiàn)在就去?!?/p>
花店老板將花交到他手中時,抿嘴笑了笑:
“跟女朋友吵架了吧?沒事,像您這么好的男人,好好哄哄就是了。”
鄒望海禮貌道謝,心中卻滿是苦澀。
人人都說他長情,一個助理六年不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所有的夸贊現(xiàn)在都成了嘲諷。
鄒望海朝記憶中的出租屋走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住的不再是祝覓缊。
他抱著大束鮮花,臉上浮起的紅斑讓他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低頭回去的路上,鄒望海路過那家花店,抬頭一看,卻愣在了原地。
祝覓缊正捧著自己插的花來回欣賞,一旁的江興澤聽著她說話輕輕點頭,滿眼都是她。
憤怒幾乎讓鄒望海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沖進去,指著江興澤:
“這就是你說的工作關(guān)系?”
祝覓缊瞥了一眼他懷中的花,沒有說話,繼續(xù)笑意盈盈地同江興澤談?wù)摗?/p>
鄒望海深呼吸了幾次,不想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失了面子,可手仍在微微發(fā)抖:
“小缊,你不要仗著自己失憶太過分。”
祝覓缊終于不耐煩,雖然她跟江興澤只是偶遇,但還是回懟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質(zhì)問我?你說我跟江總關(guān)系不清不楚,好,那你跟姜小寧就是純正的合作關(guān)系嗎?自己什么樣子,就看所有人都是什么樣子!”
“你說我之前跟你是情侶,那為什么我的記憶中每晚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為什么姜小寧會把懷孕報告單甩在我面前?”
鄒望海一開始被懟得啞口無言,但聽到最后一個問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是的小缊,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姜小寧她根本沒有懷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她分手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礙!”
祝覓缊冷笑起來:
“如果查出來她真的懷孕呢?鄒望海,你會相信她懷孕,本來就是因為你們倆已經(jīng)搞在一起了?!?/p>
鄒望海張了張唇,還想辯解,江興澤看了看手機,微微一笑:
“鄒先生,您要不要看看剛被曝光的視頻?”
鄒望海懷中的花猛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