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觀音座下那朵蓮花,因男女之事興奮時落下的淚,可以醫(yī)白骨救腐尸。
千年前,閻王謝景淮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他夭折的兒子。
我應(yīng)了。
謝景淮欣喜若狂,立我為新后,婚后百般寵愛。
他一次次讓我登頂,用我流下的千滴蓮淚救了謝安安。
直到黑白無常尋回謝安安生母破碎的魂魄。
謝景淮給我下了情藥,日夜遣陰兵入殿,逼我落淚。
他站在殿外,披著冥袍,語氣溫和而懇切:
“扶憐,只要你能救晚晚,你仍是本王的閻后?!?/p>
“那些事,不會有人怪你,我更不會嫌你臟了?!?/p>
我親手救下養(yǎng)大的孩子,立于眾鬼之中,神情漠然。
“當(dāng)年你用救命的恩情逼父王娶你,本就占了我娘親的位置。”
“福氣享了三百年,也該償還了?!?/p>
我怔怔望著他,仿佛看見自己千年前捧在懷里的嬰兒,一口一聲喚我娘親。
如今,卻將我往刀口上推得最狠。
直到我蓮淚流盡,他們父子二人終于如愿,為宋晚重塑肉身。
而我,只靜靜在輪回簿上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棄后位,斷蓮身,從此與你們,再無因果。
我在輪回簿上落下名字,藏在角落那一頁,不驚不顯。
孟婆紅著眼攔下我。
“娘娘,您真要走?閻君他只是被舊情蒙了心,一時迷惑。”
“還有小殿下,他本性不壞,只是一時被帶偏了……”
“他們總有一日會明白您的好?!?/p>
我靜靜聽著,未辯未怨,只朝她輕輕一笑:
“他們要我救人,我救了?!?/p>
“該還的,還了。該走的,也該走了?!?/p>
七日后入輪回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也拜托孟婆為我保守秘密。
謝景淮不知,謝安安也不知。
他們正忙著哄宋晚開心,像是要彌補(bǔ)千百年未見的空缺。
直到傍晚,有鬼差前來傳話:
“閻君點(diǎn)名,請閻后赴宴,慶祝宋晚姑娘重塑肉身。”
我怔了一瞬,還是起身換了身干凈衣裳,去了。
宋晚倚靠在謝景淮懷里,聲音柔柔的喚我:
“扶憐,坐吧,我敬你一杯?!?/p>
“這些年,多虧你照顧我的夫君兒子,你一個人撐著,辛苦了。”
她語氣自然,像是在感激一個盡職的仆人。
我指尖一抖,眼前模糊成一片光影。
可明明,謝景淮是我親手挑簾迎進(jìn)殿的夫君。
他當(dāng)年為了娶我,不惜跪在佛前三千晝夜。
謝安安,是我耗盡蓮力,一手從黃泉盡頭喚回親自養(yǎng)大的孩子。
如今,她一句“我的夫君兒子”,就把我這千年的身份,一筆抹成了替身。
見我怔愣著沒反應(yīng)。
謝景淮皺了皺眉,語氣里帶了點(diǎn)不耐:
“扶憐,不過是一杯酒?!?/p>
“晚晚說的也沒錯,她都這樣低聲下氣的敬你了,你還想她怎么做?”
我努力抑制著鼻尖酸澀,輕聲道:
“我喝不了?!?/p>
我原本是佛前凈蓮,身帶佛性,百毒不侵。
當(dāng)年為了救謝安安,我日日剜心取血,逐漸寒毒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