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離婚需要雙方到場,或者有法院的判決書調解書?!?/p>
工作人員看著離婚協(xié)議書上那個瀟灑的簽名,又看看我,臉上是公事公辦的為難。
我面色平靜,解鎖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和短信界面,展示給工作人員看。
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江景燁的未接來電,以及一條條充斥著辱罵威脅,最終落點都是“蘇晚晚你等著,這婚我離定了”的短信。
“這是他本人的意愿?!蔽衣曇魶]有波瀾。
工作人員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眉頭皺得更緊,但程序就是程序,她依舊有些猶豫:“這……最好還是他本人來一趟,或者……”
我沒等她說完,直接當著她的面,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響了幾聲,那邊接起,背景音嘈雜,似乎還在應酬。
“有屁快放!”江景燁的聲音帶著酒意和極度不耐煩。
“江景燁,”我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離婚,你確定嗎?”
他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篤定和嘲諷,顯然以為我這是受不了壓力,又來求和的老一套。
“怎么?后悔了?知道怕了?蘇晚晚我告訴你,晚了!”
“這次誰求情都沒用,這婚,離定了!你給我凈身出戶!”
說完,不等我回應,他啪地掛了電話。
我苦笑著看向工作人員,她終于點點頭。
“好的,我明白了?!彼p嘆一聲,“我會受理你的申請?!?/p>
“一個月冷靜期后來領取離婚證?!彼a充道。
冷靜期?我心底冷笑。
江景燁的威脅,不過是他屢試不爽的手段,篤定了我離不開他。
可惜,這一次,他打錯了算盤。
我的心,早在那一次次失望和冷漠中,被徹底磨碎了。
我將房子掛牌的價格壓得很低,幾乎是市場價的八折。
中介效率很高,不到一周,就找到了合適的買家。
我去中介門店簽完售房合同,約定了下周末交房。
一切塵埃落定,我開車回到那個即將不再屬于我的家。
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門剛推開一條縫,里面就傳來男女的說笑聲,是江景燁和趙與嬌。
他們竟然提前回來了。
玄關處,我慣常穿的那雙軟底拖鞋不見了。
取而代代的是一雙精致的女士高跟鞋,旁邊還放著一雙嶄新的男士皮鞋,是江景燁前陣子提過喜歡的款式。
客廳里燈火通明。
趙與嬌穿著我放在衣柜里的真絲睡衣,趿拉著我的毛絨拖鞋,正端著一個水杯,言笑晏晏地跟坐在沙發(fā)上的江景燁說著什么。
她看見我,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漾開,帶著一種宣示主權的得意。
她慢悠悠地走過來,經過我放在茶幾上的專屬水杯時,手指狀似無意地拂過自己披散的長發(fā),幾根頭發(fā)精準地飄落,掉進了我的水杯里。
我眼神驟冷。
江景燁抬眼看見我,眉頭立刻擰緊,語氣帶著上位者的不悅。
“你怎么回來了?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公司規(guī)矩忘了?又翹班?”
他全然沒看見趙與嬌的小動作,或者說,看見了也毫不在意。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你是不是嫉妒與嬌?所以總是為難她?!?/p>
江景燁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我的心里。
我猛地回頭,看著他那張曾經深愛的臉。
曾幾何時,他也會為我的一舉一動而緊張。
可如今,他眼里只有趙與嬌。
我想起那次公司重大項目,因為趙與嬌的失誤導致巨額損失。
可江景燁卻一味偏袒她,甚至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那一刻,我對他徹底失望了。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不,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