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在想誰,沈懷川心臟抽痛了下。
他怎么會想到周稚棠呢?明明這個人走了,是再好不過的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問他,
“叔叔,小咪是不是很乖?叔叔要不要把它帶回家?”
帶回家?沈懷川下意識搖頭,小女孩見罷喪氣道:
“看來要等下一個有善心的人來領養(yǎng)小咪了?!?/p>
“善良?”
沈懷川出神一樣詢問。
小女孩理所應當?shù)溃爱斎涣?!愿意收養(yǎng)流浪咪咪的一定是好人!”
“愿意收養(yǎng)流浪貓的都是……好人嗎?”
沈懷川喃喃自語,而小女孩則是奔向來叫她回家的爸媽,只留下他和這只三花貓。
仿佛什么長久以來的認知被打敗,他從未想過的一種可能呈現(xiàn)在他面前。
周稚棠善良嗎?
如果……如果手鐲的事是事出有因,那又該如何?
或許這禁咒,只是一場意外。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即將脫韁,沈懷川不再想下去,他和心月認識這么久,他們該在一起的,他們是天生一對。
父親母親認準了樓家這位兒媳,他也從小就認定了自己會娶心月。
他是沈氏財團繼承人,生來就該如此。
但為何他現(xiàn)在又這般迷茫呢?
沈懷川沒有像和樓心月說的一般去公司,而是回了家。
當初他才從南城回來時,還未恢復記憶,故而把周稚棠帶了回來,還把人安排住進了自己家里。
不過只是客房。
他沒打擾任何人,徑直上了屬于客房的二樓,注意到周稚棠的房間沒上鎖,推開門。
這里的一切和其他客房沒有差別,整齊的床褥和桌椅,無一不表明居住在這里的人已經走了。
他抱著最后的希望拉開衣柜,果然,里面的衣服空了一大塊,只留下了一些素白的裙裝。
沈懷川記得,周稚棠十分喜歡穿色彩鮮亮的衣服,她也很合適,像只明媚的太陽落在他懷里。
可自從他恢復記憶后,周稚棠就很少這樣穿了,她學著另一個人的方式打扮自己,穿起了自己平時不喜的白色衣裙。
他還記得,周稚棠酒醉后,就這樣卑微地靠在他懷里,死死抓住他,他胸前的布料都被揉皺了。
她就這樣醉意朦朧地看著他,“沈懷川……我可以學樓心月的……怎樣都可以的……”
在南城明媚張揚的周家大小姐卑微如泥,一字一頓道:
“我可以學她的……你把給她的喜歡給我一點好不好……”
她落下的淚珠打在他要觸碰她臉頰的手上,沈懷川被這一滴淚砸醒了。
他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會心疼周稚棠,分明是她作祟,自己才會和心月分開的。
于是沈懷川繃直嘴角,沒再看周稚棠一眼,徑直離開。
可實際上,離開后去找樓心月的他心緒難平,甚至開了一半調轉車頭,重新回了別墅。
原本在客廳沙發(fā)痛哭的人消失不見,似乎是已經回了臥室。
他本來該松一口氣的,可卻像是胸腔里堵了什么一般不上不下。
如同現(xiàn)在一樣。
沈懷川明白,周稚棠是真的離開了,她回了南城,沒再賴在他身邊,她放棄他了。
他可以按照一開始設想地和心月結婚,至于李家?那根本不算什么。
若說李家三年前還能和沈家相提并論,那三年后就是云泥之別。
沈懷川有金融點金手之稱,他回京北后只花了三個月就掃清了異黨,重新掌握沈氏財團,李家,現(xiàn)在不過是跟著沈家背后喝湯的小人物罷了。
他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心月奪回來。
以往是心月不愿意,對他十分冷淡,可今日樓心月分明也在向他示好了,他又有什么可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