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江川和蘇晴開庭審判的前夜，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加密視頻。
點(diǎn)開后，畫面是熟悉的廢棄工廠，晃動的鏡頭像是偷拍。
江川和蘇晴像兩條死狗一樣被拖了進(jìn)來，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光線很暗，只能看到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的輪廓，他身后站著一個沉默的少年。
我認(rèn)得他們，是顧先生和他那位被我救下的兒子。
江川和蘇晴也認(rèn)出來了，他們連滾帶爬地跪過去，聲音里滿是諂媚的恐懼。
“顧先生！顧先生您放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
顧先生沒有看他們，只是淡淡地開了口，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帶著回音。
“法律會給你們公正。”
他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兒子，語氣里竟帶上了一絲溫柔。
“但我，要給林晚一個公道。我兒子告訴我，當(dāng)年綁匪想把他偽裝成意外燒死。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p>
恐懼瞬間攫住了江川和蘇晴的喉嚨，他們癱在地上，連求饒都忘了。
顧先生的手下將兩樣?xùn)|西扔在了他們面前。
一桶裝滿了汽油的鐵桶，和兩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
一張是江川的臉，一張是蘇晴的臉，精致到連臉上的痣都一模一樣。
顧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自己選?！?/p>
“誰戴上對方的面具，誰就能活下來?！?/p>
空氣死寂了三秒，然后，人性最丑陋的一幕上演了。
江川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猛地?fù)湎蚰菑垖儆谔K晴的面具，不顧一切地往自己臉上套。
蘇晴尖叫著，她沒有去搶另一張面具，而是瘋了一樣地?fù)湎蚰峭捌?，嘶吼著要去燒死那個戴著“蘇晴”面具的江川。
“燒死她！燒死蘇晴這個賤人！”
他們互相撕咬，咒罵，將彼此最骯臟的秘密和怨毒，像垃圾一樣傾倒出來。
“你當(dāng)初不就是看上我的錢才跟我在一起的嗎！你這個拜金的婊子！”
“江川你這個廢物！要不是我?guī)湍悖氵B個跑龍?zhí)椎亩蓟觳簧?！?/p>
就在他們扭打成一團(tuán)，徹底撕下所有偽裝時，顧先生輕輕地拍了拍手。
他并沒有點(diǎn)火，只是讓手下將一個隱藏的攝像機(jī)對準(zhǔn)了他們。
“把這個視頻，送給庭審的法官和陪審團(tuán)?！?/p>
顧先生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zhǔn)地扎進(jìn)了他們最后的希望里。
“就當(dāng)是……給二位提供的‘被告精神狀態(tài)評估’參考資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