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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嫣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舉目無神,開始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或許從始至終她就不該出現(xiàn)在沈回身邊,如果當初酒吧里她不去搭訕沈回,那么現(xiàn)在的她會不會過得很幸福。
手術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房間內燈光閃爍,就像沈回漂浮不定的心。
楚婉嫣是傷害過孟芷依,但一切都與他的縱容脫不了干系。
他站在手術室外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的笑。
不過他總算是為孟芷依做了一件事。
手術室里傳來楚婉嫣凄慘無比的喊叫聲,斷斷續(xù)續(xù),一次比一次微弱。
手術前,沈回曾特意叮囑過主刀的醫(yī)生,手術時不用打麻醉,必要時使用胰島素就好。
兩個小時后,極度虛弱地楚婉嫣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她煞白的臉龐因極度的痛苦變
得麻木,眼神空洞無比,喉嚨也因長時間喊叫變得嘶啞,只能微微張著嘴喃喃,頭發(fā)被汗水粘在額頭,渾身濕透,或血或汗,仿若一只用泥土修復的花瓶,一碰就碎。
“把她帶下去好好看著,別讓她死了?!?/p>
沈回的話語依舊冰冷。
楚婉嫣呆望頭頂?shù)臒艄?,耳朵里只聽得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p>
模糊中她瞥見了沈回的身影,淚水覆過未干的淚痕。
隨后楚婉嫣被推到了一間最普通的病房內。
不知聽著時鐘滴答了多少聲,她才恢復說話的力氣。
“你們沈總呢,我有話同他說。”
楚婉嫣沙啞著喉嚨對病房里醫(yī)護人員輕聲說。
醫(yī)護人員只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打算開口回復她。
楚婉嫣見狀,情緒有些激動。
“我是沈家的太太,他的妻子,我要見他?!?/p>
“對了,沈總說了,你若提起這個的話,他便讓我告訴你,你和她并未領結婚證,法律上您并不是他的妻子,所以你是無法申請法律援助的,而且沈總說他從未愛過你。”
楚婉嫣將到嘴的話又嚼碎咽了下去,原來自己不過是替代品。
她顫抖地起身,拿起手機刪去所有和沈回有關的東西。
從此以后她就什么都沒有了,家道中落,沈家也回不去,最愛的人也恨極了自己。
想到這,楚婉嫣的眼角流出一行淚。
她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無愛,無恨。
“滴-滴-滴—”
......
次日,楚婉嫣病房內自盡的消息傳到了沈回的耳里。
他心中不由得一驚,手中的文件掉落一地。
那是公司股份轉讓協(xié)議,他想將一切都還給孟芷依。
隨后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診所的電話。
“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她嗎?!”
“沈總,楚小姐她一心求死,我們也無能為力?!?/p>
“一心求死?!?/p>
沈回晃了下神,手機從指尖滑落在地。
.....
她死了,那芷依的名聲怎么辦?
沈回望著天邊綴滿的浮云,仿佛看到了孟芷依的影子。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孟芷依就坐在自己這個位置,當時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愛意,那一瞬他明明是忘記了仇恨的,可后來為什么又將她一次次推入深淵......
如今他悔得徹底,奈何斯人已逝,已無法挽回,沈回隨即一拳砸到了身后的墻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瞬間鮮血直流。
進門送文件的助理目睹了這一幕,見此情形,趕忙來到沈回身邊關切地問道。
“沈總,怎么了?”
沈回眸光微冷道。
“我沒事,前幾日,我讓你去查的A市所有的醫(yī)院以及診所查得怎么樣了?!?/p>
“沈總,此事暫時還沒有頭緒?!?/p>
語罷,助理略感羞愧地低下了頭。
聽到助理的話,沈回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
“沒找到就多派點人手,繼續(xù)去查?!?/p>
助理走后,沈回便再也沒出過公司門,那幾日他都呆在了公司總裁辦公室里,夙興夜寐,只為等著孟芷依的下落。
又或許是他不敢再回去。
他怕一回到沈家,心中思念就會將他吞噬,隨后化作鈍刀將他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孟芷依還沒有找到,沈回始終不愿合眼。
直到他困到極點,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當他想去倒杯水喝時,卻發(fā)現(xiàn)腳步沉重得像塊鉛,終于在邁出最后一步的時候直直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