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大事了!世子爺他居然回來了,還帶回來個女人!”
糟糕,小翠這丫頭,還是這么沉不住氣。
我與小翠相處多年,可她這火急火燎的性子,我還是有些受不了。
有啥事不能慢慢說呢?
又不像我,是重生回來的,一心只想平等地創(chuàng)飛全世界。
等等,世子爺?
小翠這笨腦袋,連告狀都不會。
我都改嫁大半年了,她還老是改不了口。
我現(xiàn)在的夫君,可是太子爺??!
我拉起小翠的手,急匆匆地往外走,臉上的珍珠粉面膜都顧不上,隨手就扯下來扔了。
邊走邊問:“太子爺和那個小狐貍精去哪個院子了?”
剛走到門口,就撞上了下朝回來的太子爺。
太子爺笑得像個傻子,還以為我這么著急是出來迎接他的呢。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我打掉他伸過來要擁抱的手,讓他站好。
先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不死心地趴在他身上聞了聞。
沒有?什么都沒有聞到!
我疑惑地看向小翠。
沒等我轉(zhuǎn)頭,太子爺就強(qiáng)行扳過我的臉,讓我和他對視。
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打掉他手時的委屈,已經(jīng)被他眼中的狂喜取代。
不知道這傻子又在腦補(bǔ)些什么?
真是,一天天的,沒法評價。
我冷漠地一把推開他,再次看向小翠。
小翠也急得滿頭大汗,沒等我的眼神掃過去,就噼里啪啦地一頓說。
“錯了,哎呀錯了,娘娘。”
“不是太子爺,是世子爺呀!”
世子爺?
世子爺,這個稱呼上次聽到是在什么時候來著?
見我滿臉疑惑,小翠心虛地瞥了一眼太子爺,然后壯士赴死般地回答道:“就…就前夫哥。”
啊,這,其實也沒那么尷尬。
大女人就是要敢于在現(xiàn)任面前談?wù)撉叭巍?/p>
嗯,問題不大。
不過,“蕭祁不是死了嗎?怎么上京城還鬧鬼了?”
我這樣想,也就這樣問了出來,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
只有太子這個家伙在旁邊偷笑。
我忍不住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
我這個想法,放在上京城的任何一戶人家問,都不會有問題。
因為我的上一任夫君,安王世子,新婚當(dāng)夜看破紅塵,出家當(dāng)和尚去了。
完全不管我這個新嫁娘的死活。
上一世就是這樣。
別人的新婚夜都是如膠似漆、甜蜜無比,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的新婚夜卻是夫君出家、雞飛狗跳、狼狽不堪,只覺得萬物皆可憎。
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輕松地不帶走一片云彩。
可遭殃的是我,受委屈的是我,千人罵萬人嫌的還是我。
他們欺我、辱我、笑我、罵我、怨我,把所有的錯和責(zé)任都推給我。
連在睡夢中,都不肯放過我。
他們掐著腰,口水飛濺,嘴巴一張一合,全是對我的指責(zé)和怪罪。
“籠絡(luò)不住夫君的心,怪我?!?/p>
“世子新婚夜出家,怪我。”
“王府后繼無人,怪我?!?/p>
“娶了我這么個喪門星,也怪我?!?/p>
“……”
我日日不得安眠,滿腦子都是他們的指指點點。
他們說,我活該一輩子守寡。
他們說,我這輩子在王府當(dāng)牛做馬也難贖此生的罪惡。
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我的夫君出家了,也不見他們讓我夫唱婦隨出家當(dāng)尼姑去。
反而苦口婆心地勸我,讓我在家替夫君盡孝。
我還要孝得精彩,孝得強(qiáng)大,孝成大夏朝天下第一孝女,連夫君的那一份也一起。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被道德綁架和PUA的。
重來一回,你們都給我去死!
像是看出我的不耐,蕭辰像個狗腿子一樣接上我的話,堅決不讓它掉在地上。
“夫人說得對,這上京城怎么能鬧鬼呢?”
“不如為夫請清風(fēng)道長下山,到上京城來做場法事超度一下吧?!?/p>
蕭辰打趣著我,擺明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正室風(fēng)范。
“別鬧,我在說正事?!?/p>
“夫人,我也在說正事啊?!?/p>
蕭辰自然地攬上我的腰,伸出一根手指貼在我的嘴唇上,示意我先別說話。
“當(dāng)年南邊的探子可是信誓旦旦地向父皇稟報,說安王世子佛緣極深,在跟隨大師悟道的過程中圓寂了?!?/p>
“不然憑著父皇那寧可我負(fù)天下人,絕不叫天下人負(fù)我的性情,管他出沒出家呢,肯定要趕盡殺絕的。也就是知道他死了,才假惺惺地下了一道安王世子出家赦免的圣旨罷了。”
“要不然……”
是啊,要不然怎么會留下這么大個禍患呢?
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回來,先不說皇上同不同意,就是我鈕鈷祿·寶珠也絕不答應(yīng)!
我安排小翠再探再報。
若是真的,送他一程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