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傷換傷，以血換血。
蕭策幾乎是以同歸于盡的態(tài)度，將斬殺了它們。
最終，蕭策一刀刺入狼的咽喉，自己也力竭倒地。
“我不能死在這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顧身上的傷口掙扎著爬起來，“我要活著回去?！?/p>
他要帶著藥回去救他唯一的愛人。
不知尋覓了多久，蕭策眼前的視線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一處背風(fēng)的巖縫中，他看到了那株傳說中的雪靈芝。
通體雪白，帶著藍色的幽光。
“太好了......”
看著它，眼底竟然忍不住濕熱了幾分。
往日，即使是在戰(zhàn)場上奪得的敵軍的頭顱，他也未曾落淚過。
可如今，哪怕是為了一個救她的可能，他甘愿上刀山下火海。
蕭策小心翼翼地摘下它，貼身收好在衣襟內(nèi)側(cè)。
只是這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
他的體力已經(jīng)透支，險些滑落懸崖。
就在蕭策差點滾下的那一刻，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截突出的巖石。
半個身子已經(jīng)懸掛在深淵之上。
蕭策咬著牙，用盡全力，手掌心磨得血肉模糊才爬了上來。
他卻絲毫不在乎，滿心滿眼都是雪靈芝。
“將軍！”
山腳下，蕭策踉蹌著跑了下來。
徐楓幾乎認不出他了。
原本俊俏的臉上被凍的青一塊紫一塊，嘴唇干裂出血，身上血跡斑斑。
左臂不自然地垂著。
“將軍，您這么傷的這么重？”徐照紅著眼眶扶住他。
“不用管我，帶它…回京，”蕭策將雪靈芝交到了他的手里，整個人氣若游絲。
......
京城，將軍府。
床塌上的木楚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
偶爾，她會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有時是太醫(yī)討論病情，有時是侍女換藥時的低語，但更多的是，蕭策。
他總是很有耐心。
給她講邊疆的風(fēng)光，講兩人兒時的記憶，甚至說起那次她刺殺他時，他是如何一眼就認出了她身上的胎記......
“楚楚，”蕭策緊緊的抱住她，“你能聽見嗎？”
“我很想你，你能不能起來和我說句話？”
“太醫(yī)說靈芝可以滋補你受傷的心脈，但你醒來還需要時間，我可以等，可以一直等你?！?/p>
蕭策拿起旁邊熬好的藥汁，一點點喂到了她的嘴里。
有溫?zé)岬囊后w流入喉嚨。
苦，卻帶著一絲奇異的甜香。
液體所過之處，如春水融化堅冰，她冰凍的血液開始重新流動。
“乖，再喝一點......”
木楚聽到了他的聲音，努力想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野中，一線光亮刺入視線。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憔悴不堪的臉。
蕭策雙眼深陷，胡子拉碴，哪里還有半點少年將軍的風(fēng)采？
“蕭，蕭策。”
蕭策聞言，瞳孔一震，手中的藥碗差點打翻。
他顫抖著撫上她的臉，眼淚不自主落了下來。
“你...醒了？楚楚，你醒了？”
木楚她艱難地抬起手，“蕭策?！?/p>
“我在?！?/p>
蕭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溫?zé)岬臏I水，滴在她的手上，心口被難以言喻的情愫填滿。
她失去了太多記憶，也幾乎忘記了和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