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規(guī)則怪談直播間公告:新手林弦,您的直播即將強(qiáng)制開啟】我手握生銹的菜刀,
耳邊只有呼嘯的怪風(fēng)。彈幕刷起嘲笑:“規(guī)則都貼臉上了還看不懂?”、“替身姐要涼涼了,
猜猜幾秒后死?”只有一個頂著太陽emoji的觀眾不停發(fā)送:“右轉(zhuǎn)角落,有鏡子,快!
”這聲音莫名耳熟。我依言照做,
在鏡中發(fā)現(xiàn)一張幾乎與我一模一樣的女人面孔——正是幾天前在此喪生的“替身”。
太陽觀眾又發(fā):“低頭,低頭!小心頭頂!”我險險低頭,頭頂鋼筋帶著破風(fēng)聲擦過。
再次抬頭,鏡中那女人竟對我展開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是姐姐救了你哦...”她用口型輕輕說。
太陽emoji的彈幕忽然變成鮮紅色:“別信她!它是寄生體!”我猛然回頭,
血紅的規(guī)則在空中重組:“第五條:禁止相信鏡子中的影像。
”寄生女人從鏡中朝我探出慘白的手腕:“別聽那傻瓜觀眾的,
姐姐會‘照顧’好你...”太陽觀眾彈幕瘋狂彈出:“砸碎鏡子!
快用我送你的‘命運(yùn)觀測鏡’!”手起刀落瞬間,鏡子崩裂成萬千碎片,怪叫聲刺穿耳膜。
劫后余生,我顫抖著對虛空喊:“你到底是誰?
”一行燃燒的金色彈幕幽幽浮現(xiàn)在眼前:“你身后的第三個隔間,
我也困在這里...我叫時灼。
一章】破碎鏡中的低語【高危規(guī)則怪談直播間“血色回廊”強(qiáng)制開啟…主播:林弦(新手)。
生存概率評估:0.7%。祝您好運(yùn)?!勘涞慕饘俸铣梢糁苯釉谖夷X子里敲起喪鐘。
腥甜的風(fēng),像剛屠宰過什么東西留下的氣味,黏糊糊地糊在鼻腔深處。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那盞接觸不良的幽綠燈管,閃爍著,
每一次明滅都仿佛有什么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在墻壁上倏忽爬過。這里是屠宰場?停尸間?
廢棄醫(yī)院?規(guī)則怪談從不解釋它的來歷,它只用死亡教學(xué)。我的掌心全是黏膩的冷汗,
幾乎握不住那把唯一找到的生銹菜刀——它大概比我的處境還脆弱。
【彈幕啟動……】慘綠色的文字,扭曲著、蠕動著,像一群爭先恐后鉆進(jìn)你腦子里的蛆蟲,
擠滿了左側(cè)視網(wǎng)膜的一角?!居脩鬧我命油我不油天]:噗!菜刀戰(zhàn)神?這屆新手不行啊!
規(guī)則都貼鐵皮墻上了,眼瞎?】【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開盤開盤!
替身姐涼涼倒計時!我賭她撐不過30秒!
規(guī)則第六條:“禁止背對任何關(guān)閉的門超過五秒”,她身后是啥?哈哈!
】【用戶[冷吃兔]:嘖嘖嘖,又一個長得像‘月姐’的祭品。
上次那個‘小明月’怎么死的?哦,是被門后面伸出來的拖把桿捅穿了腸子吧?主播加油,
死法別太重復(fù)哈!】心臟驟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透不過氣。月姐?替身?她們在說什么?
我下意識轉(zhuǎn)動僵硬的脖頸,試圖看清身后那片濃稠的陰影。那里,
似乎真有一扇緊閉的、漆皮剝落的鐵門。【用戶[??]:不要回頭!別信!右轉(zhuǎn)墻角,快!
那里有東西!】一個頂著樸素太陽emoji的ID突兀地闖入這毒液般的彈幕流。
他的文字是純白的,在一片慘綠中亮得刺眼?!居脩鬧我命油我不油天]:喲?
還有裝好人的?兄弟賣掛的?規(guī)則早說了別管彈幕!】那聲音……透過冰冷的文字,
似乎帶著一種竭力掩飾也無法抹去的年輕和焦灼。像被一根微弱的線牽引,
我的腳違背了恐懼的本能,踉蹌著轉(zhuǎn)向右邊布滿鐵銹管道的角落。一片殘破的鏡子碎片,
被遺棄在骯臟的水泥地上,邊緣反射著幽綠的光。【用戶[??]:鏡子!看鏡子!快低頭!
?。 刻杄moji的警告刷得飛快,幾乎帶著一種撕裂感。彎腰拾起鏡子的瞬間,
一股腥烈的風(fēng)猛地從我頭頂上方灌下!“砰——哐當(dāng)!
”生銹的鋼筋長矛擦著我后腦勺的發(fā)梢,重重砸在我剛剛站立的位置,碎石崩濺。
冷汗瞬間浸透后背。我死死攥著那塊冰冷的碎玻璃,指尖用力到泛白。鏡面晃動,
光怪陸離的幽綠燈光下,映出的是我沾著血污和驚恐的臉……不,不對!
那鏡中的“我”突然嘴角極其僵硬地向上一扯,眼睛以一種非人的緩慢速度眨了眨。
“小弦…是我啊…”那鏡子里的“我”無聲地開合嘴唇,臉上是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回頭……姐姐會‘照顧’好你的……就像照顧‘小明月’那樣……”“小明月”?
鏡中那個“我”嘴唇無聲翕動,吐出的名字帶著冰冷的鉤子。那個彈幕提到的祭品!血,
冰冷的,一瞬間倒灌進(jìn)我的心臟。她不是我!
這個長著幾乎和我一樣臉龐的東西……絕對不是人!【用戶[??]:別信!她是寄生體!
‘鏡中低語者’!砸碎它!快!用東西砸碎它!別猶豫!】太陽emoji的彈幕瘋了,
密集的白色文字瞬間染上一層血樣的紅,仿佛警告滴淌下來。
【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喲呵?太陽哥急眼了?真成護(hù)花使者了?主播快聽啊,
“姐姐”多“溫柔”!】恐懼像冰水從頭頂澆下。砸碎它?
鏡子里那張慘青的、屬于我的臉還在笑著,無聲地說著“姐姐幫你解脫……”。
【用戶[??]:看規(guī)則!看上面!快!它想騙你回頭!】就在此刻,
頭頂那盞一直茍延殘喘的燈管,“啪”地徹底熄滅了。視線陷入絕對黑暗的剎那間,
一行鮮血寫成的規(guī)則在我正前方突然浮現(xiàn),猩紅刺眼,
每一筆都像是剛剛從傷口中淋淋漓漓淌下:第五條:禁止相信鏡子中的任何影像。相信,
或回應(yīng),將導(dǎo)致宿主(?)激活。宿主?激活?!來不及思考這詞后的恐怖含義,
腳下猛地一震!那只從鏡中伸出的、帶著死亡寒氣的枯手!它幾乎已經(jīng)碰到了我的鞋尖!
“啊——!”求生的嚎叫卡在喉嚨,腎上腺素在絕望中爆裂。什么也看不見!
只剩下肌肉撕裂空氣的呼哨!
手中冰冷的碎玻璃被我用盡全力朝著腳下記憶中的方向狠狠摜去!那動作與其說是砸,
不如說是最后孤注一擲的切割!“喀嚓——刺啦——!”尖銳得能撕碎靈魂的破裂聲,
夾雜著一種非人的、介于哀嚎和詛咒之間的嘶鳴,猛地炸響在狹小的空間里。
無數(shù)冰涼的、鋒利的碎片四散飛濺,刮過我的臉頰、手臂。腳下傳來劇烈的掙扎,
但那只可怕的、來自鏡中的手像被燒灼的油脂,瞬間收縮了回去。黑暗。死寂。
只有自己心臟像即將爆炸的引擎,瘋狂捶打著肋骨。濃稠的血腥味徹底蓋過了銹味,
不知道是那鏡中怪物的,還是我臉上被碎片劃破流下的溫?zé)嵫巍?/p>
【直播間彈幕瞬間死寂一片。】粗重地喘息著,每一口空氣都帶著鐵銹和腥氣的味道。
手中的菜刀哐當(dāng)落地,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靠著冰冷的鐵皮墻面緩緩滑下,
癱坐在布滿碎玻璃碴的地上。汗水和……也許是眼淚,混在一起,臉上火辣辣地疼。
“你到底……”喉嚨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每個字都拼著命往外擠,“……是誰?”黑暗里,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幾秒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我眼前的黑暗深處,
緩緩飄出一行散發(fā)著微弱金色光芒的彈幕。沒有ID,沒有表情符號,
只有兩個簡單的中文字,像是在燃燒,
又帶著一種掙扎了許久終于脫困的虛?。骸澳闵砗蟆谌齻€隔間?!惫饷㈤W爍,
文字緩慢地繼續(xù)燃燒顯現(xiàn):“我叫時灼。
間里的陽光與背叛【彈幕禮物統(tǒng)計:‘??’贈送專屬道具‘命運(yùn)觀測鏡(碎片)’已生效。
主播林弦生存概率提升至…7%?!肯到y(tǒng)提示像一塊冰,砸進(jìn)我恍惚的腦子里。7%?
這就是我撿回一條命的“概率”?喉嚨里泛起一陣干嘔的腥甜?!皶r……灼?”聲音嘶啞,
幾乎不像自己的。身體里最后一點(diǎn)力氣用來支撐著沒有癱軟下去。第三個隔間……就在后面!
那道被彈幕反復(fù)提及、禁止久背的、緊閉的鐵門之后?
【規(guī)則第六條(猩紅加粗):禁止背對任何關(guān)閉的門超過五秒!】該死!剛才那番掙扎,
多久了?恐懼瞬間攥緊心臟!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像被彈簧彈起來,猛地向前撲倒,
狼狽地滾離背后那片代表死亡的區(qū)域。臉頰擦過冰冷濕滑的水泥地,留下尖銳的刺痛。
背后死寂無聲。沒有鋼筋,沒有拖把桿,只有自己粗重得像破風(fēng)箱的喘息在封閉空間里回蕩。
暫時……安全了?【用戶[社會我濤哥]:臥槽!剛才那聲鬼叫!新觀眾表示有點(diǎn)刺激!
主播爬起來的姿勢,絕了!】【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賭輸了啊擦!替身姐命真硬!
太陽哥的金色傳說彈幕是氪金掛?舉報了!】【用戶[冷吃兔]:心疼菜刀,它盡力了。
主播臉花了,嘖,破相了月姐可就不像了?!俊居脩鬧??]:先別管他們。別動,聽我說。
】時灼。太陽emoji的ID再次亮起,那些毒液彈幕自動避開它所在的區(qū)域,
白色的文字沉穩(wěn)得不合時宜。【用戶[??]:這里不止一間房。類似…格子間,或者囚籠。
我被困在某個獨(dú)立隔間,看不見外面,也聽不到絕大部分聲音。只能在特定時機(jī),
看到直播畫面?!俊居脩鬧??]:我們之間的‘墻’,是單向的。
你的直播就是我唯一能感知外界的窗口。】單向的墻?囚籠?我茫然地看著眼前翻滾的綠字。
他看得見我,而我對他所在的那第三個隔間,只有冰冷的鐵門和死亡規(guī)則?
【用戶[??]:你撿的那塊碎鏡片,是我的。我昨天…試著扔出來的道具碎片。
】道具碎片?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那塊冰冷的、帶著棱角的碎片硬硬地硌著手心,
邊緣被血浸得微微發(fā)粘。這是他的?他用僅有的東西,隔著看不見的屏障,丟給了我?
一種復(fù)雜的酸澀猛地涌上鼻尖。在這鬼地方,這微小的聯(lián)系,竟成了唯一的依靠。
【用戶[??]:別靠近鐵門。規(guī)則是‘墻’的一部分,靠近只會觸發(fā)死亡陷阱,
無論哪一邊。】【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擱這兒演苦情劇呢?
太陽哥編故事有點(diǎn)新意沒?還道具碎片,咋不說你傳送了個航母給她?
】【用戶[我命油我不油天]:主播傻愣著干嘛?太陽哥叫你靠近門你就上??!
規(guī)則里寫了禁止‘背對’,又沒說禁止‘靠近’!說不定門就是生路呢?不賭一把怎么活?
】靠近?生路?混亂的念頭像毒蟲鉆進(jìn)腦子。那扇門后……是時灼?
他會不會……就在門那邊等我?也許……也許規(guī)則本身也有被解讀的空間……鬼使神差地,
我朝著剛才差點(diǎn)要了我命的鐵門,挪動了一小步。冰涼的空氣拂過臉頰傷口,帶來一陣刺麻。
【用戶[??]:不!林弦!停下!我試過!那是死路!】時灼的彈幕驟然變得尖銳,
那白色的光芒激烈地閃動著。【用戶[社會我濤哥]:慫!聽我的,主播沖就完了!
替身死了月姐也值!】【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就是!富貴險中求!
太陽哥不想讓她過去,該不會門后是他藏的寶箱吧?】猜忌的藤蔓在恐懼的土壤里瘋長。
彈幕的慫恿,規(guī)則的模糊,對門后人的一絲渺茫期待……種種混亂撕扯著我脆弱的神經(jīng)。
也許……就差一步?“喂……”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里飄,
“時灼……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聲音在空曠中撞上鐵皮,帶著點(diǎn)空洞的回響。
然后……死寂。絕對的死寂?!緩椖粎^(qū)也詭異地安靜了一瞬?!啃呐K沉下去,像墜入了冰湖。
他真的聽不見!單向的墻!“咚。”就在這時,極其微弱、極其沉悶的一聲,
從那扇冰冷鐵門的另一側(cè)傳來!雖然輕,但無比清晰!【用戶[專業(yè)抬棺100年]:敲了!
聽見沒?人家給你信號了!】【用戶[冷吃兔]:喲?雙向奔赴的戲碼?磕了磕了!
】“咚、咚?!焙苡幸?guī)律的兩下,敲在我?guī)缀跬L男呐K上。聲音沉悶,
帶著某種熟悉的節(jié)奏……“時灼?”我的聲音激動得發(fā)顫,又向前踉蹌了一步!
鐵門上的斑駁銹跡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是你……對不對?你說話!
告訴我怎么過去!”回應(yīng)我的,是更加猛烈的撞擊!“砰砰砰!砰砰砰!”不再是敲擊!
那聲音變成了瘋狂的、絕望的捶打!整個鐵門都在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門后仿佛困著一頭瀕死的野獸,在瘋狂地沖撞著囚籠!尖銳的鐵皮扭曲聲撕裂耳膜!
“砰——轟?。 笨植赖木揄?!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猛地從門內(nèi)爆發(fā)!
整扇鐵門如同被無形的攻城錘正面轟擊,瞬間像扭曲的紙片一樣,帶著刺耳的金屬呻吟,
向內(nèi)……塌陷了!
的寒流混雜著陳腐的灰塵、刺骨的鐵銹味和一種……極其細(xì)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腐朽氣息,
如同決堤的冰水倒灌而出!冰冷瞬間凍結(jié)了呼吸,眼前一陣發(fā)黑!完了!規(guī)則第六條觸發(fā)了!
我靠近了它!身體被那股冰冷的“氣流”狠狠向后掀飛,重重撞在后方的管道上,
骨頭像散了架。冰冷的金屬管道硌著背脊,痛楚讓意識短暫地空白了一秒。
視野被門后彌漫出的、比四周環(huán)境更濃重的灰白色粉塵遮蔽。粉塵打著旋,帶著刺骨的寒意,
像雪,又像某種燃燒后的、帶著死寂氣息的骨灰。粉塵深處,
一個模糊到幾乎融進(jìn)塵埃的輪廓,掙扎著……扭曲著……試圖爬出來?!皶r……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