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食惡果
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烤全羊被服務員推了上來。羊身烤得金黃酥脆，油脂滋滋作響，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羊肉剛放到桌上，趙蓉整個人就像餓狼撲食般撲了上去！她根本不顧及什么餐桌禮儀，拿起公用的大夾子，毫不客氣地、近乎兇悍地撕扯下幾乎半只羊腿和一大塊肥美的羊腩肉，瞬間堆滿了自己面前的大盤子。動作之迅猛，讓旁邊剛想伸筷子的同事都愣住了。
眾人面面相覷，看著自己碗里那點可憐的海鮮碎肉，再看看趙蓉面前堆積如山的羊肉和獨占的大半海鮮，臉上都露出了不悅。但礙于嘴里還吃著人家“帶來”的海鮮，吃人嘴短，也不好當場發(fā)作，只能訕訕地夾些其他小菜。
一頓飯下來，趙蓉幾乎是風卷殘云，一人獨享了大半桌的硬菜精華，吃得滿嘴流油，肚子滾圓。酒足飯飽，同事們隨意寒暄了幾句，便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大家剛站起來的時候——
“哎呦?。?！”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包間的和諧。
只見趙蓉臉色煞白，雙手死死捂住肚子，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著從椅子上滑落下來，重重摔倒在地毯上。她痛苦地翻滾著，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嘴里不停地哀嚎：“疼！疼死我了！我的肚子......哎呦......救命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經(jīng)理趕緊上前查看。
“我給忘了！”經(jīng)理猛地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這羊肉和螃蟹是相克的??！一起吃容易引起腹瀉，嚴重的還會中毒！《本草綱目》里都記載過！”
“啊？相克？”同事小劉疑惑地問，“那我們也吃了螃蟹和羊肉啊，怎么沒事？”
旁邊一個早就看不慣趙蓉吃相的同事涼涼地接口：“吃得少唄！像趙姐這樣，螃蟹當飯吃，羊肉論斤啃的，不出事才怪！”語氣里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趙蓉的哀嚎聲越來越大，在地上翻滾得更加厲害，看起來痛苦萬分。
經(jīng)理連忙掏出手機：“快，叫救護車！”
“不！不去醫(yī)院！”趙蓉一聽要去醫(yī)院，像是被踩了尾巴，強忍著劇痛嘶吼著打斷經(jīng)理，“我......我回家躺躺就好！不去醫(yī)院！死也不去！”她似乎對醫(yī)院有著極深的恐懼。
我心中冷笑，怕去醫(yī)院？怕花錢？還是怕暴露什么？我裝作關切的樣子上前，假意要攙扶她：“趙姐，你這樣不行，得趕緊去醫(yī)院看看！”說話間，我“不小心”被她的腿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腳尖“恰好”踢到了她放在腳邊的那個大帆布包。
“咕咚！”帆布包應聲翻倒，拉鏈被震開，里面的東西滾落出來——正是用保鮮膜緊緊包裹著的、剩下的幾只澳龍和大閘蟹！因為一路顛簸，冰袋融化，水漬早已浸濕了包底，海鮮也顯得有些軟塌。
“咦？這是什么？”我佯裝驚訝地指著地上散落的海鮮，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哦——怪不得剛才大家碗里的海鮮那么少呢，原來剩下的都在這兒，被趙姐你‘打包’準備帶回家啊？”
趙蓉的臉瞬間由慘白漲成豬肝色，又由豬肝色褪成死灰，眼神慌亂得無處安放。
我蹲下身，拿起一只澳龍，冷冷地看著她：“趙姐，我花錢買的東西，你偷偷拿來做人情請客也就算了，吃不完還要全部打包帶走？你這是打算帶回去給誰享用呢？你老公？”
“你......你放屁！”趙蓉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起來，肚子疼加上被當眾揭穿，讓她幾乎崩潰，“這......這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買的！你少血口噴人！看不起誰呢？”
“你自己買的？”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這么巧？跟我買了同一家、同一天送達、數(shù)量還一模一樣的頂級海鮮？連保溫箱上的物流標簽都跟我家那個一樣？”我晃了晃手機，“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回出租屋，看看我冰柜里那個貼著‘喬瀟瀟年貨勿動’標簽的泡沫箱子，是不是已經(jīng)空了？或者，我直接調(diào)家里監(jiān)控給你看？”我的目光銳利如刀。
“監(jiān)控”兩個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趙蓉。她瞳孔驟縮，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緊接著，她眼白一翻，發(fā)出一聲更加夸張的“哎呦！不行了！”，然后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我知道，她這是徹底裝不下去，用“暈倒”來逃避現(xiàn)實了。
“瀟瀟，你看這......”經(jīng)理為難地看著我，“馬上過年了，大家都趕著回家，要不......”
我立刻換上體貼的面具：“經(jīng)理，你們先回去吧，別耽誤了行程。趙姐是我室友，我送她去醫(yī)院，放心。”我語氣堅定。放心？我當然“放心”。她和她老公欠我的債，才剛剛開始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