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絕情黑卡我為植物人男友季修籌集醫(yī)藥費,參加了一檔選秀節(jié)目。沒錢沒背景,沒實力,
我成了全網(wǎng)嘲的萬人嫌??倹Q賽前夜,我咬牙堅持,只為他能醒來。他真的醒了。
那個昏迷了三年的男人,突然空降節(jié)目現(xiàn)場。他也是這檔節(jié)目的最大投資人,
季氏集團的總裁,季修。他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將我拉下舞臺,
扔給我一張黑卡和一份解約合同?!肝迩f,離開娛樂圈,以后不準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全場震驚,以為是豪門恩怨。
只有我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和身后屏幕上彈出的系統(tǒng)任務:【請對女主說出最絕情的話,
完成二次傷害,即可兌換終極獎勵?!烤酃鉄糇茻业钠つw,
季修冰冷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箍著我的手腕。他力氣很大,大到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三年來,
這雙手我每天都要按摩無數(shù)遍,熟悉它的每一寸紋理,卻從未想過,它再次擁有力量,
是為了將我推開?!柑K晚,」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演播廳,冷得像冰,「這三年,
辛苦你了?!古_下瞬間安靜,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議論聲?!覆贿^,」他話鋒一轉(zhuǎn),
那張我愛了五年的臉上,此刻只剩下陌生的漠然,「你的辛苦,到此為止?!?/p>
一張黑卡和一份文件被他甩在我腳下,發(fā)出清脆又屈辱的聲響?!肝迩f,
買斷你這三年的辛苦,以及我們過去的所有關系?!埂负灹怂?,滾出這個圈子,
別再讓我看到你?!刮艺乜粗?,大腦一片空白。閃光燈瘋狂地閃爍,
將我們兩個人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我看見他身后巨大的LED屏上,
那些贊助商的logo之間,一行只有我能看見的,冰冷的藍色字體,
正緩緩浮現(xiàn):【請對女主說出最絕情的話,完成二次傷害,即可兌換終極獎勵。
】我的心臟驟然一縮。系統(tǒng)?什么系統(tǒng)?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行字背后的信息,
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已經(jīng)走上臺,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他們的動作粗暴,
毫不留情地將我往臺下拖。我掙扎著回頭,視線死死鎖在季修身上。他沒有看我。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重新變回了那個我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的,遙不可及的季氏總裁。臺下的選手席里,
一直和我作對的林薇薇,此刻正用一種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姿態(tài)看著我,
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直播的彈幕瘋了?!概P槽!年度大戲!正主親自下場手撕?」
「笑死,這個蘇晚之前不是還天天在鏡頭前賣深情人設嗎?
說自己來選秀是為了給植物人男友賺醫(yī)藥費,結果人家根本不認?!埂肝迩f??!
她這輩子都賺不到吧?我要是她,拿了錢就滾了,還賴著干嘛?」「長得不怎么樣,
實力也垃圾,還想攀高枝,活該!」我被塞進一個狹小的后臺儲物間,門「砰」
的一聲被關上。世界瞬間安靜下來。我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腳邊,
那張黑卡和解約合同安靜地躺著。我沒有去撿。腦子里反復回響的,
是他那句「滾出這個圈子」,和他身后那行詭異的藍色字體。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季修的特助,陳陽。以前,他見了我總是客氣地喊一聲「蘇小姐」?,F(xiàn)在,
他臉上只剩下公事公辦的冰冷?!柑K小姐,季總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了?!?/p>
他將一份文件遞到我面前,「這是解約合同,你的經(jīng)紀公司那邊,季氏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違約金季氏會一并支付?!刮覜]有接,只是抬起頭,眼睛發(fā)紅地看著他:「我要見季修?!?/p>
陳陽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毫無波瀾:「季總不想見你?!埂杆麨槭裁磿兂蛇@樣?」
我聲音發(fā)顫,「他醒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那個系統(tǒng)任務又是怎么回事?」聽到「系統(tǒng)任務」
四個字,陳陽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柑K小姐,
我想你可能太累了,產(chǎn)生了幻覺?!顾瓜卵垌?,「季總只是恢復了理智,
想結束這段不該有的關系而已?!埂覆辉撚??」我笑出了聲,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們在一起五年,他昏迷三年,我守了他三年,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是不該有的關系?」
「蘇小姐,請你體面一點?!龟愱柕穆曇衾淞讼氯ィ负灹俗?,拿上錢,對你,對季總,
都好?!刮宜浪赖囟⒅?,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可什么都沒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公式化的疏離。2 心碎值我最終還是被趕出了電視臺。外面的世界,
早已天翻地覆。
手##萬人嫌蘇晚被甩##五千萬分手費#一個個刺眼的詞條霸占了所有社交平臺的熱搜榜。
我曾經(jīng)為了給他籌錢,在節(jié)目里哭著說出我們故事的片段,被營銷號剪輯出來,
和我現(xiàn)在被保鏢狼狽架走的畫面放在一起,對比鮮明,極盡嘲諷。我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處心積慮想靠男人上位的拜金女,一個編造深情故事博取同情的騙子。
我所有的努力和堅持,在五千萬的襯托下,都變得廉價又可笑。手機被打爆了,
無數(shù)的陌生號碼發(fā)來辱罵的短信。我關掉手機,像個游魂一樣走在街上。我想回家。
回到我和季修那個小小的,充滿了我們共同回憶的家。可當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上樓,
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鑰匙已經(jīng)插不進鎖孔了。鎖,被換了。門邊,
放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我顫抖著手打開,里面是我所有的衣物和日用品,
被胡亂地塞在一起,皺巴巴的,像一堆真正的垃圾。最上面,是我親手給他織的圍巾。原來,
這就是系統(tǒng)任務里的「二次傷害」。用最殘忍的方式,剝奪我的一切,
將我徹底驅(qū)逐出他的世界。我的腿一軟,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晚晚!」是我的朋友,唐頌。
一個靠給十八線小明星拍圖糊口的攝影師,也是我在這座城市里唯一的朋友。
他看到我這副樣子,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二話不說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扛起那個垃圾袋就走。
「走,去我那兒?!固祈灥募液苄。粋€一室一廳的開間,被各種攝影器材塞得滿滿當當。
他把我按在沙發(fā)上,給我倒了杯熱水,然后就蹲在我面前,欲言又止?!妇W(wǎng)上那些……」
「都是真的?!刮医舆^水杯,聲音嘶啞。唐頌沉默了,最后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打開電視,想放點什么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屏幕上卻赫然出現(xiàn)了季修的臉。
他正在參加一場商業(yè)晚宴,西裝革履,神采奕奕,身邊挽著一個嬌俏的身影。是林薇薇。
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笑靨如花,親密地靠在季修身邊,像是在宣告主權。
記者將話筒遞到他們面前?!讣究偅垎柲土中〗闶窃诮煌鶈??」季修沒有回答,
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林薇薇,那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林薇薇羞澀一笑,
對著鏡頭說:「我們才剛開始,希望大家給我們一些空間?!咕驮谶@時,我清楚地看到,
電視屏幕里季修的身后,再次閃過了那行藍色的字。【與目標人物林薇薇親密互動,
獲得女主‘心碎值’100點。任務進度+5%。】心碎值……原來我的心碎,
是可以被量化的。我的痛苦,是他完成任務的籌碼。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我病了一場。高燒,昏迷,嘴里胡亂地喊著季修的名字。
唐頌守了我兩天兩夜,等我終于清醒過來,他已經(jīng)憔悴得不成樣子。「晚晚,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顾岩煌胫噙f給我,「為了那種人,不值得?!刮夷睾戎啵?/p>
沒有說話。這幾天,我反復回想那兩行系統(tǒng)文字。「二次傷害」、「心碎值」、「終極獎勵」
。如果傷害我是他的任務,那他對我越殘忍,任務完成得就越好。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删o接著,
電視里他和林薇薇相視而笑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眼前。那樣的溫柔,不似作偽。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蛟S,是我自作多情了。昏迷三年,人心會變,再正常不過。
「我不會再為他頹廢了?!刮曳畔峦?,看著唐頌,一字一句地說,「他讓我滾出娛樂圈,
我偏不。」他毀了我,我就要在他最在意的領域,站起來。我要紅,紅到他無論在哪,
都能看到我。我要讓他知道,沒有他,我蘇晚,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3 逆襲之路做出決定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那份解約合同。合同本身沒什么問題,
賠償金也遠高于市場價。問題在于,我的前經(jīng)紀公司,是一家出了名的小作坊,當初簽我,
不過是廣撒網(wǎng),根本沒給過我任何資源?,F(xiàn)在解約,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
我需要一個新的起點,一個強大的,足以和季氏抗衡的平臺。我的目光,
最終鎖定在了星光娛樂。星光娛樂的總裁,顧硯臣,是圈內(nèi)一個傳奇人物。他白手起家,
短短幾年就將星光打造成了能與季氏傳媒分庭抗禮的行業(yè)巨頭。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
他和季修是死對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現(xiàn)在的身份,對于顧硯臣來說,
是一張絕佳的牌。一張可以用來惡心季修,攪動輿論的牌。我沒有通過任何官方渠道,
而是找到了唐頌,讓他利用他的人脈,幫我直接聯(lián)系顧硯臣的助理。我賭他會見我。果然,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電話?!柑K小姐,顧總下午三點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剐枪鈯蕵返拇髽牵?/p>
比我想象中還要氣派。我穿著從唐頌衣柜里翻出來的,最得體的一件襯衫和西褲,
走進了顧硯臣的辦公室。他比雜志上看起來更年輕,也更……有壓迫感。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十指交叉,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我,
像是要將我看穿。「蘇晚小姐。」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你找我,
是想讓我?guī)湍銓Ω都拘蓿俊顾_門見山,沒有絲毫拐彎抹角。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里的緊張,直視著他的眼睛?!割櫩偅蚁爰t。」他挑了挑眉,
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意外?!肝蚁耄F(xiàn)在應該需要一個話題人物,
一個能時時刻刻提醒季修,他做過什么蠢事的人。」我挺直了背脊,「而我,
就是最好的人選。簽下我,您什么都不用做,
就能讓季氏的股價因為他們總裁的私生活而動蕩不安?!埂肝覀兪请p贏?!诡櫝幊夹α恕?/p>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一股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將我籠罩?!赣悬c意思?!?/p>
他捏住我的下巴,指尖冰涼,「你憑什么覺得,你能紅?」「憑我不甘心?!?/p>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也憑顧總您,慧眼識珠。」他盯著我看了足足十秒,
然后松開手,笑意更深。「好,我簽你?!埂覆贿^,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能不能紅,
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购托枪鈯蕵返暮贤灥煤茼樌n櫝幊冀o了我一個頂級的經(jīng)紀人團隊,
負責人叫秦姐,是圈內(nèi)有名的鐵娘子。
秦姐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把你那些情情愛愛都給我收起來,從今天起,
你的心里只能有工作?!刮尹c了點頭。我以為,他們會立刻利用我的熱度,
給我安排綜藝或者商業(yè)活動。但秦姐沒有。她甩給我一個劇本,名字叫《深巷》。
一部小成本的文藝片,導演張苛,是圈內(nèi)出了名的戲瘋子,脾氣暴躁,對演員要求極高,
罵哭過不少大牌。而我拿到的角色,是一個在社會底層掙扎,被家暴,
最后為了保護孩子失手殺了丈夫的單親媽媽。這個角色,沒有光鮮亮麗的衣服,
大部分時間都要化著憔悴的丑妝,甚至還有不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戲份。
「這是公司對你的考驗?!骨亟阏f,「你要是能演好,以后路就好走了。要是演不好,
就卷鋪蓋滾蛋?!刮夷缶o了劇本。我知道,這是顧硯臣在試探我。他要看的,不是一個花瓶,
而是一個真正有價值的,能為他所用的棋子?!肝已?。」
《深巷》的拍攝地在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開機第一天,我就領教了張苛導演的厲害。第一場戲,
是我飾演的陳諾,在菜市場和人為了幾毛錢爭得面紅耳赤。我努力地表演著,
張苛卻直接把喇叭摔在了地上?!缚ǎ√K晚,你那叫演戲嗎?你那叫背臺詞!」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懂什么叫底層嗎?你看看你那雙眼睛,里面一點東西都沒有!
干凈得像張白紙!你這樣子能演殺人犯?」整個劇組的人都看著我,有同情,有看好戲。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我沒有哭,也沒有反駁。我只是走到導演面前,
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導演,請再給我一次機會?!箯埧零读艘幌拢?/p>
大概是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他重新拿起喇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準備!再來一條!」
那天,這一場戲,我拍了二十七遍。最后一遍過的時候,我的嗓子已經(jīng)完全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