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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姝云急促的腳步聲遠(yuǎn)去,空氣里虛假的暖意迅速凍結(jié)。
柳卿山僵在原地許久,開始收拾東西,
他的目光掃過這間曾象征"甜蜜"的牢籠,身體遍布寒意。
床頭柜上,兩人在天 安 門前合影的笑容刺眼。
墻角價值百萬的水晶鋼琴,折射出他支離破碎的影子。
他的視線又落在謝姝云枕邊珍重的、打開的紅木盒子上,
盒子里放著她初夜的床單,上面壓著一張泛黃的血書:"我終于把珍貴的第一次給卿山哥了,我好幸福,以后我要愛他一輩子,日日給他歡喜!"
女人清秀的字跡力透紙背,帶著勇往無前的堅定,
柳卿山喃喃念著紙條上的話,痛苦跪倒在地,
這段人人艷羨的甜蜜婚姻,可內(nèi)里卻充滿欺騙和丑陋,真諷刺!
"叮叮。"
臥室的座機(jī)電話響起,柳卿山走過去接起,聽見電話里傳來周博得意的笑聲:"柳先生,聽說你跟姝云新婚夜來了三次?今天我打破紀(jì)錄要了她四次。"
"哦,對了,今天是我兒子樂樂的三歲生日呢,謝姝云的兒子。"
三歲生日四個字如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柳卿山的心臟,將他的身體凍住。
原來謝姝云在割腕自殺求他原諒之后,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她就懷上了周博的種!
她當(dāng)時賭咒發(fā)誓有多真誠,
此刻的真相就有多剜心刺骨!
柳卿山雙眼猩紅嘶吼著,抄起床腳放著的凳子,狠狠地砸向房間里所有愛意的象征,
水晶相框碎裂,照片上謝姝云深情的臉?biāo)姆治辶选?/p>
沉重的凳子砸在昂貴的鋼琴上,琴鍵扭曲變形,裂開猙獰的傷口。
衣帽間里,那些她親手挑選的中山裝被鋒利的剪刀絞成碎片,如同他們被撕扯得面目全非的感情。
最后他把所有的垃圾全部丟出小洋樓,將汽油潑了上去,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濕意,
也將柳卿山對她的愛盡數(shù)燒成灰燼。
耗盡所有力氣的柳卿山行尸走肉般飄進(jìn)臥室,倒在冰冷的大床上。
半睡半醒間,他懷里突然多了一團(tuán)香軟。
女人炙熱的吻強勢掠奪他的呼吸,
他睜開眼,推開謝姝云的瘋狂癡纏,嗓音冷得像冰:"你不是說在廠里加班嗎?半夜跑回來做什么?"
"卿山哥,我剛做了個噩夢,夢見你不要我了,決絕的走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謝姝云哭成淚人,美眸盛滿緊張:"卿山哥,我那么愛你,你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男人的沉默讓她瘦弱的身軀劇烈顫抖,拼命搖晃他道:"卿山哥,快說你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
"你要什么我都給,沒有你我會死!"
柳卿山唇角勾起,語氣冰冷諷刺:"我為什么要走?你又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他清晰捕捉到她眼底的心虛,冷冷道:"你答應(yīng)給我生個女兒,還沒兌現(xiàn)。"
謝姝云臉色白了一瞬,
迅速換上深情面具摟緊他:"卿山哥,我工作太忙實在沒空備孕,明天我?guī)闳ゾ┒嫉拇筢t(yī)院,那里有最先進(jìn)的試管嬰兒技術(shù),我會找最完美的人選,生下我們的孩子,寶寶無論男女,都是謝家紡織廠的接班人。"
他閉眼遮住眼底冰冷的嘲弄,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第二日一早,他被謝姝云帶到京都人民醫(yī)院。
女人挽著他的胳膊穿梭于各個檢查室,惹來病人和醫(yī)生的一片驚嘆和艷羨聲。
取精結(jié)束后,他被謝姝云安排在干部病房休息。
謝姝云滿眼心疼,親自用熱毛巾給他擦拭額頭的汗珠,又讓國營商場的店員送來上百件最時尚的手表任他挑選。
門外護(hù)士羨慕的議論清晰可聞,
"謝廠長也太愛丈夫了吧,就因為他今天取精受了點累,就給他買了上千塊的手表補償!"
"柳同 志只是一個保姆的兒子卻被謝廠長這般深愛,真是命好!"
"謝廠長嚴(yán)苛挑選替她懷孕的人,那等兩人的孩子出生,肯定是謝家紡織廠的接班人??!"
柳卿山垂眸冷笑,鼻尖一陣酸澀。
人人都說謝姝云愛他如命,
可他的孩子卻根本沒資格來到這世上,真諷刺。
他胃里一陣翻滾,推開她遞來的紅棗燉雞蛋,語氣冷淡:"我不餓,想睡會兒,你出去吧。"
謝姝云見他很抗拒自己的觸碰,愣了一瞬道:"你額頭又出了好多汗,是很難受嗎?我給你換下睡衣。"
不等他開口,女人嬌小的手掌不容拒絕地解開他的病號服紐扣。
忽然病房門開,周博提著一盒麥ru精走了進(jìn)來,
男人的目光飛快掃過,謝姝云正在解柳卿山衣服扣子的手上,眼神暗了暗,又被勉強的笑容取代:"卿山同 志,我聽說你今天檢查受了不少苦,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