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的光芒照亮夜空時,噬魂王掙脫了最后一根鎖鏈。
云隱寺的僧人一個個倒下,佛光越來越黯淡。
方丈站在山門前,手中托著的舍利正在發(fā)燙,他望著山巔的方向,眼中流下兩行血淚:"癡兒啊。"
大德的金輪被噬魂王一拳打碎,佛元逆行震得他嘔出鮮血。
李婉清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沖向祭壇中央 —— 那里的干尸正張開嘴,要吞噬她的魂魄。
"婉清!" 大德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冰冷的衣角。
李婉清站在干尸面前,青黑色的咒紋爬上她的臉頰,反而讓她的眼神愈發(fā)清澈:"我想起了,所有事都想起了。"
她的先祖曾與噬魂王立下契約,每百年用純陰體獻祭,換取終南山的安寧。
而李秀才的死,根本不是病死 —— 是云隱寺的僧人下毒,為的就是逼迫她履行契約。
"你們佛門口口聲聲慈悲,卻用兩條人命換所謂的正道," 李婉清的聲音帶著冰晶碎裂的脆響,"這和邪魔有何區(qū)別?"
噬魂王的手停在半空,似乎也在猶豫。
這時墨塵子突然甩出一把符咒,貼在干尸的七竅上:"小丫頭,你以為他真會放過你?"
符咒炸開的瞬間,李婉清的眉心射出一道白光,那是被咒術(shù)壓制了三年的純陰靈力。
白光與舍利的佛光相撞,竟在半空凝成一朵九品蓮臺 —— 佛門的護法蓮臺,卻由道家靈力催動。
"不可能!" 方丈在山門前失聲驚呼,"佛道殊途,怎能相融?"
大德突然明白了師父臨終前的話:"法無定法,心即是佛。"
他縱身躍上蓮臺,握住李婉清的手,佛元與她的靈力交織,竟讓蓮臺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噬魂王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在佛光中寸寸消散:"原來如此... 破戒的佛,叛道的仙,才能解開這死局..."
他的殘魂最后看了他們一眼,像是解脫,又像是嘲諷:"記住,每三百年... 終有一劫..."
三個月后,江南水鄉(xiāng)。
大德已蓄起長發(fā),穿著青色長衫,看起來像個游學的書生。
李婉清梳著婦人髻,正在船頭晾曬草藥 —— 她體內(nèi)的咒術(shù)雖解,卻留下了寒毒,需要終南山特有的雪蓮調(diào)和。
"聽說了嗎?云隱寺?lián)Q了住持,新住持燒毀了所有戒律,說要重修佛法。" 茶寮里的說書先生拍著驚堂木,"還有那陰尸教,竟和青城山的道士聯(lián)手了,說是要查當年的舊案。"
李婉清遞過來一碗熱茶,指尖還帶著藥香:"他們終究是放過我們了。"
大德望著遠處的晚霞,想起臨別時方丈的話。
老和尚把佛骨舍利交給了他,說這才是真正的修行 —— 在紅塵中悟法,在愛恨中見性。
而墨塵子托人送來的信里,畫著一幅地圖,標注著能解寒毒的雪蓮,生長在極北的冰川之下。
"前面就是淮河了," 李婉清突然指著水面,"聽說那里有水怪,專拖過路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