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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哥哥,你在聽我說話嗎?”
沈婉清天真嬌憨地拽著他的衣袖輕晃,“父皇說,七日后,要親自為我選駙馬?!?/p>
“你知道的,清兒心中,早有傾慕之人,這才將上好的婚事讓給姐姐?!?/p>
她臉頰浮起兩抹嫣 紅,羞澀地不敢看他眼睛。
“...所以,七日后,你會來嗎?”
晏若川目光落在新鮮栽種的照殿紅上。
十六歲,他被北燕皇族拋棄,押到南楚做質(zhì)子。
郁卒之下,他在驛館一病不起。
昏昏沉沉間,是一位身有異香的姑娘,守在他床榻邊照料多日。
他苦尋良久,直到在沈婉清府上,看到照殿紅,聞到她身上熟悉的花香。
才發(fā)現(xiàn),沈婉清就是一手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拽回的姑娘。
晏若川壓下眼底翻涌情緒,啞聲道:“我會去。”
沈婉清擇駙馬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晏若川買空了整座盛京的行頭,全堆在公主府里,供她挑選。
千金才得一尺的浮光錦、東海明珠步搖、西川萬年冰晶玉簪...
甚至就連貼身香囊里藏著的玉鐲也放進去,“把這個給清兒?!?/p>
母妃彌留之際,特意囑咐他遇到喜歡的姑娘,就把這玉鐲送給她。
隨從接過后,晏若川隨口問他:“為何一直未見兩位賢弟?”
“公子還不知道嗎?長公主才出嫁,二公主就把其余兩位公子‘請’出去了?!?/p>
請出去?
晏若川指尖微顫,“質(zhì)子在南楚不允許建府,離開公主府,他們還能去哪兒?”
遣散沈熹微的所有仆從,是用不慣,是信不過。
關(guān)維清和孟玉卿卻對她關(guān)懷備至,寵溺有加,說是把她當做親妹妹在疼也不為過。
她為何連他們也要遣散?
他找上沈婉清,想要一問究竟時,沈婉清正在清點他送來的寶貝。
“......公主,晏君不過是北燕棄子,公主當真要選他做駙馬?”
“你知道什么,北燕富庶,皇室卻凋敝,那老皇帝膝下有十六位公主,卻只有兩位皇子。”
她手里拿著一支玉鐲摩挲著,涼薄的神情與在他面前時的嬌憨天真,判若兩人。
“北燕太子一死,晏若川便是唯一繼承人。”
丫鬟驚詫道:“可誰知那北燕太子壽數(shù)幾何,他若長壽,公主嫁給晏質(zhì)子,豈不是一輩子都難以翻身?”
“可本宮篤定他活不過這個冬天?!?/p>
晏若川呼吸倏然亂了。
“不然你以為,我裝可憐,搶沈熹微的玉佛,毀她的佛經(jīng),故意偽裝身中巫蠱之術(shù),只為嫁區(qū)區(qū)一個質(zhì)子?”
沈婉清字字句句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著晏若川捧上的真心。
“這垃圾是誰送來的?”
沈婉清隨手將寶貝中成色最差的鐲子隨手一丟——
“啪?。 ?/p>
晏若川目眥欲裂!
那是他母妃最后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