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淚砸在他汗?jié)竦囊r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二十歲的夏天，他把那個捧著玫瑰的學長堵在籃球場角落，拳頭揮得又快又狠。
我氣沖沖去找他理論，他卻從背后變出一株向日葵：“我做不到看你愛別人，沈星冉，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他喘著氣，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給我一輩子，我證明給你看，我值得。"
風從敞開的窗吹進來，掀動了離婚協(xié)議。
乙方那欄明明什么都沒寫，卻像把所有心動和恩愛都壓在了底下。
沉甸甸的，壓得人眼眶發(fā)酸。
周氏宴會廳，香檳塔堆的炫彩奪目。
周楠端著酒杯走過來，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了一圈，笑著開口:"沈總今天一個人，許總怎么沒和你一起？"
話音剛落，入口處傳開一陣小小的騷動
許昭野走了進來，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裝襯得肩寬腰窄。
明明在職場摸爬滾打近十年，他身上卻總帶著點沒被磨平的少年氣。
周楠語氣帶著點玩味："喲，說曹操曹操到，這位是——"
他的視線越過許昭野，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空氣里忽然就多了點微妙的張力。
許昭野看見我也在，表情一頓，臉上閃過不自然。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宋悅妍已經(jīng)怯生生的往前半步。
"星冉姐你別生氣，是我想要見見世面，才求許總帶我來的......你要是不喜歡，我這就走。"
她說著便提起裙擺要轉(zhuǎn)身，手腕被許昭野一把攥住。
他抬眼看向我，語氣里帶著刻意壓下的慌亂："星冉，我以為你不來了，才讓悅妍替你參會的，這么一點小事，不至于這么沒肚量吧？"
我本想在外人面前維持幾分體面，可許昭野的話像一根火柴引燃了我心底的火氣。
從頭到尾，我連一個字都沒說，倒先被他扣上了"沒肚量"的帽子。
我冷冷掃過宋悅妍身上穿的那件我最喜歡的禮裙，又瞥了眼此刻護在她身前的許昭野，不覺輕嗤出聲。
"替我？許昭野，帶她去照照鏡子，看看她哪點配？穿了我的衣服就可以代替我了？"
許昭野的眉頭猛地擰起，眼里翻涌著失望，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沈星冉，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我以為這些天你已經(jīng)冷靜好了。"
"許總，你們別為了我吵架......"宋悅妍適時紅了眼眶，作勢要退，"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了。"
"衣服......我洗干凈就送回去。"
"不用。"許昭野想也沒想就攥緊她的手腕，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我?guī)е韰⒓友鐣@點權(quán)利還是有的。"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他那只手上。
心底最后一點殘存的，連自己都羞于承認的不舍，徹底散了。
有些人，果然連好聚好散的體面都不配擁有。
就在這時，周楠似笑非笑地掃過那緊握的兩只手，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我周家的場子，向來只認沈星冉一個人。"
話音落地的瞬間，許昭野攥著宋悅妍的手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