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官拎起一把步槍。
“步槍射擊考核前,我會教何清宇一遍,就當(dāng)給你們再鞏固一下?!?/p>
說罷,轉(zhuǎn)頭遞給何清宇一支步槍,
“槍機拉滿,
迅速釋放,
裝彈端平,
三點一線,
瞄準(zhǔn)下沿,
雙肘貼身,
呼吸平穩(wěn),
輕扣扳機,
目標(biāo)必中。
務(wù)必做到有意瞄準(zhǔn),無意擊發(fā)!”
朱教官手把手教了何清宇一遍。
教學(xué)任務(wù)重,教官也緊著趕進度。
“好了,從方元開始”
說罷,新兵們一個一個的按順序開始射擊考核,每人射擊五次,取平均成績,滿三十環(huán)及以上及格。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考核官拿來報告,
“很遺憾啊,朱排長!十一人六過,綜合不到及格線,
就差一個人呢,這個月的授課獎,你怕是拿不到了?!?/p>
朱教官指著那幾個不及格的,氣得罵不出口,
也罷,新加進來三個人,何清宇又剛出院。
何清宇在旁邊聽了考核官的話,心想怎能讓朱教官吃這個虧,能幫一把是一把嘛。
于是,向前一步,
“報告,我還沒有考核?!?/p>
朱教官瞪了他一眼,“你傷未愈,緩幾天吧?!?/p>
“報告教官,我有信心?!?/p>
朱鳳山心想:不知好歹!
“好吧,你來!”
何清宇接過槍,屏氣凝神,端槍瞄準(zhǔn),“呯”的一聲槍響,
不一會兒,報靶員把紅白旗握在一起繞靶子劃了一圈。
何清宇轉(zhuǎn)頭瞧瞧朱教官,請教何意?
周圍看熱鬧地議論紛紛,
“太菜了!我就說嘛他也不是神仙?!?/p>
“真是的,剛出院就想逞能?!?/p>
“都是你們太笨,他才趕鴨子上架的。”
有些人哈哈大笑,帶著點看熱鬧,也帶著點嘲笑!
朱教官也哭笑不得地說,
“沒中靶!”
何清宇自嘲地笑了笑,對于這類遠距擊物的玩法,他心里還是有著百分二百的把握。
他將腦子靜謐下來,
再一次感受了步槍的重量,子彈出膛一瞬間的后坐力,甚至體感了風(fēng)力和風(fēng)向。
他需要重新校正自己的用力和方向,
又一次端起槍,
朱教官心想,余下每次至少八環(huán)以上才能及格,不太可能?。?/p>
剛想說,等你身體恢復(fù)幾天,再考核。
“呯”又一聲槍響,
在大家張望中,報靶員竟將紅旗左右擺動起來。
。。。。。。
瞬間,大家都愣了,
報錯了?
還是他懵的?
何清宇又上了一發(fā)子彈
這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三槍,竟然都是十環(huán)?。?/p>
“天啊,天生的神槍手!”
“果然傳聞不假!”
“英雄出少年??!”
眾人又一次沉浸在對何清宇天選之子的想象中!
在議論聲中,連長警衛(wèi)向朱鳳山跑過來:“報告!朱排長。連長命令,明早有緊急任務(wù),二排排長趙永財負責(zé)指揮?!?/p>
朱教官一聽明日有任務(wù),便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了。
其實,就是少帥派給趙永財與土匪交易的任務(wù):
商縣土匪缺槍,大帥想斂財,但不能直接交易??;軍匪勾結(jié)還是過不了社會輿論的。
所以,這邊少帥就想了這么一出戲。
名義是剿匪,實則是交易。
次日一大早,天邊剛微微泛白,沈紹欽就早早的把三千六百銀元的贖金送到了大帥府。
少帥給派了兩輛軍車,軍車斗蓋著帆布篷。
趙永財緊急集合二排三排。
指揮二排一班二班上了一輛裝著五個箱子的車,
余下的人上了另一輛車,
軍車轟隆隆地出發(fā)了。
新兵頭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個個都比較興奮,
方元兒左手搭著曾玉文,右手抱著何清宇肩膀。湊近兩人耳朵小聲道,
“咱們這次,聽說是去剿匪。
你們聽說沒有?商縣的土匪太猖厥了,隔三差五,下山搶糧搶錢,搶女人?!?/p>
劉錘也湊過來。
曾文氣憤道:“那幫孫子早該清剿了,否則真是國將不國了?!?/p>
劉錘在旁邊插話,“一會兒我定把他們打得抱頭鼠竄!”
一腔熱血充實著年輕人的大腦,
“這次任務(wù)沒那么簡單,剿匪要是這么容易,能讓我們這些新兵去搶功勞?
何清宇冷冷道,顯示出不符合他年齡的深邃。
何清宇下山這段時間,也經(jīng)歷了不少,人和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真情冷暖,這些在他腦海里快速形成了預(yù)判力和防御力,
并沒有像方元他們那么單純和樂觀。
汽車顛簸了一個時辰,終于來到了熊耳山腳下。
商縣志曾對熊耳山有云,
“兩峰對峙,插漢凌霄,每羲馭西沉。
見霞光高映,如烘爐方熾,萬壑皆明。
又如蜀錦初張,千巖俱麗?!?/p>
而顯神寨就在熊耳山上,居高臨下,巍峨壯觀。從寨上向東北俯視,整個商縣城盡收眼底。
湯靖一眾就盤踞在顯神寨里。
此人魁梧干練,眼大如牛,原來就是軍隊里溜出來的逃兵,趁著鎮(zhèn)嵩軍兵敗潰逃,他收集槍支,迅速組織起百來人的隊伍,占山為匪。
而此時的顯神寨,上上下下張燈結(jié)彩,窗戶上都貼著雙喜字的紅紙窗花。
屋檐上吊著大紅燈籠,紅色的門簾上繡著一對鴛鴦。
屋內(nèi)桌上擺著紅棗、花生、桂圓、栗子,拼成了早生貴子。
床上也鋪放了紅色的床單和枕頭。床頭上紅色布幔順兩邊自然搭下來。
寨子里的人忙忙碌碌,各自清理著自己的住所和院子。
“這是誰的喜事啊?”
“是大當(dāng)家的。”
“啥?
不有兩個壓寨夫人了?”
“呵呵,這個還嫌多?”
“新娘哪里呢?你瞧見了?”
“沒瞧見,還沒搶上山呢。
就是石鎮(zhèn)雜貨店的女兒?!?/p>
“啊?就是那個前凸后翹,溫良賢淑,貌美如仙的小惠姑娘?
二當(dāng)家惦記很久的那個?”
“你是欠收拾了怎地?還敢提這茬?”
“不敢不敢,這不聊到這了。嘿嘿。
不過,大嫂那一關(guān)也挺難過的。”
“那不都過了一關(guān)了。鬧一鬧也就罷了,還真敢怎么著?。?/p>
快點兒收拾吧,一會兒該來了。
今天酒肉可以管夠啦。”
在寨子的東北頭,
大當(dāng)家湯靖和二當(dāng)家胡西風(fēng)正站在山丘上,向山下望去。
任何商隊從大路走來都會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