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時之回響**
＞**沈默的虛影坐在咖啡館角落，陽光穿透他的身體，只有孫棠能看見。**
＞**他無法說話，無法觸碰，但他手中攤開的報紙上，字跡不斷變化——**
＞**那是來自時間夾縫的信息。**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古董店里，一塊銹蝕的黃銅齒輪突然開始自行旋轉。**
＞**齒輪背面刻著一行小字："當鎖匠歸來，通道將再次開啟。"**
＞**而這一次，"它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
### **1. 半透明的父親**
孫棠將煎好的太陽蛋放在托盤上，刻意多撒了些黑胡椒——那是記憶中父親喜歡的口味。她走向窗邊的座位，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沈默的虛影抬起頭。陽光穿過他的身體，在木地板上投下淡藍色的光斑。他的嘴唇在動，卻沒有聲音，只能將手中的報紙轉向女兒。
原本的新聞標題正在融化，重新凝結成一行閃爍的字跡：
**「齒輪不止一個」**
孫棠的右手腕突然刺痛。她低頭看去，銀質(zhì)齒輪手鏈正在發(fā)燙，表面的紋路亮起幽藍的光。
"王叔！"她猛地轉身，"你知道城里還有誰收藏古董鐘表零件嗎？"
王德海正往輪椅里挪動，聞言差點打翻咖啡杯："怎么突然問這個？"他皺眉思索，"老城區(qū)的'時光冢'古董店，老板姓周，專門收破爛鐘表..."
玻璃門上的風鈴無風自動。角落里的沈默突然站起來，半透明的身體劇烈閃爍。孫棠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馬路對面，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正仰頭看著咖啡館的招牌。他的站姿很奇怪，像是關節(jié)不會彎曲的木偶，脖子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角度。當閃電劃過陰云密布的 sky 時，孫棠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球是純黑色的。
沒有眼白。
沒有瞳孔。
只有兩顆漆黑的、反光的球體。
---
### **2. 時光冢古董店**
暴雨再次降臨時，孫棠推開了"時光冢"的店門。生銹的銅鈴發(fā)出垂死般的聲響，店內(nèi)彌漫著機油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氣息。
"周老板？"
陳列柜里塞滿殘缺的鐘表零件，最顯眼的位置擺著座兩米高的落地鐘，鐘擺靜止不動。孫棠手腕上的齒輪手鏈越來越燙，牽引著她走向后方的維修間。
布簾掀開的瞬間，她僵在了原地。
維修臺上散落著七塊黃銅齒輪，排列成北斗七星狀。每塊齒輪都在緩慢自轉，銹蝕的齒牙間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臺燈將它們的陰影投在墻上，竟組成一個跪地祈禱的人形輪廓。
"漂亮吧？"嘶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孫棠猛地轉身，差點撞上一個干瘦的老頭。他戴著古董修表匠的目鏡，左眼位置卻是個黃銅制的義眼，轉動時發(fā)出細微的齒輪聲。
"周老板？這些齒輪..."
"今早突然開始轉的。"周老頭用鑷子夾起一塊齒輪，黑色液體滴在桌面上，腐蝕出一個小洞，"從'那個地方'挖出來的老物件，二十年沒動過了。"
孫棠盯著腐蝕痕跡："哪個地方？"
老頭突然湊近，義眼在她手腕的齒輪手鏈上停留片刻，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城西廢電廠啊，小姑娘。1999年大爆炸的紀念品。"
沈默的虛影突然在孫棠身旁凝實，他指向維修臺下方。孫棠假裝系鞋帶蹲下，發(fā)現(xiàn)臺子底部貼著一張泛黃的報紙——
**《城西機械廠神秘爆炸，11人失蹤》**
**2001年8月15日**
失蹤人員名單里，赫然寫著"陳嵐"和"周義山"！
---
### **3. 黑色液體**
"您認識陳嵐嗎？"孫棠站起來，故意碰倒一瓶松節(jié)油。
"當心！"周老頭彎腰去扶，后頸衣領下滑，露出個硬幣大小的黑色印記——和孫棠童年時的胎記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如瀝青般渾濁。
沈默的虛影突然變得不穩(wěn)定，他拼命指向門外。與此同時，孫棠手腕上的齒輪手鏈發(fā)出高頻振動，像某種預警。
"我該走了。"她慢慢后退，"暴雨要來了。"
周老頭的義眼突然卡住不動："暴雨？"他怪笑起來，"親愛的，暴雨二十年前就開始了。"
維修臺上的七塊齒輪同時加速旋轉，黑色液體如活物般爬向邊緣。孫棠轉身就跑，卻聽見老頭在身后幽幽道：
"告訴你父親，看守者不止陳海生一個。"
她沖出門的剎那，整條街的路燈集體爆裂。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從"時光冢"的二樓窗口爬了出來，肢體扭曲得像被拆散又胡亂組裝的人偶。
雨幕里，那個穿灰風衣的黑眼球男人就站在十米外，脖子呈180度扭轉，直勾勾地盯著她。
孫棠摸向手腕的齒輪手鏈，卻發(fā)現(xiàn)它不知何時已經(jīng)解體，細小的齒輪正懸浮在她掌心上方，重新組合成一個微縮的"時序之樞"模型。
沈默的虛影在雨中完全顯現(xiàn)，這次連王德海都能看見了——老鐘表匠的輪椅卡在咖啡館門口，臉上寫滿震驚。
"棠棠！"他大喊，"看天上！"
孫棠抬起頭，呼吸停滯——
暴雨云層中，有個直徑至少千米的齒輪狀陰影正在緩慢旋轉。每個齒牙間隙都擠滿了那種黑色眼球生物，它們像等待開閘的洪水，貪婪地注視著人間。
周老頭的聲音從古董店里傳來，混合著齒輪的轟鳴：
**"當七個看守者齊聚，通道將完全開啟！"**
**"而你們，親手送來了最后一把鑰匙！"**
（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