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養(yǎng)母頭七,我觸摸遺物,回到了她車禍前。我以為是救贖,
卻在現(xiàn)場看到頂替我人生的假千金。她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下一秒,卡車向我撞來。原來,
我也是循環(huán)者。她是殺我的,我是救母的。我們在這無限循環(huán)的一小時里,
進行著生死的博弈。直到她崩潰地求我:“姜言,別再救了,
我們之中必須死一個”1養(yǎng)母的頭七,葬禮肅穆得讓人窒息。我握著她唯一的遺物,
一支老舊的鋼筆。指尖觸碰到冰冷金屬的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在我眼前分崩離析。
再睜眼,我竟然躺在自己那間狹小的出租屋里。墻上的日歷,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頁。
我猛地抓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小時前。
距離媽媽出車禍,還有整整一小時??裣菜查g擊穿了悲傷,像一道閃電劈開我的天靈蓋。
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能救她!我能救我的媽媽!我什么都來不及想,瘋了一樣沖出家門,
用盡全身力氣奔向車禍發(fā)生的盤山公路。“媽!停車!求你快停車!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里狂喊,肺部火燒火燎地疼。終于,在那個奪走我一切的拐彎處,
我看到了媽媽那輛熟悉的舊車。心頭一松??上乱幻?,我的視線里闖進了另一個人。林雪。
那個頂替了我豪門身份,如今像公主一樣活在云端的假千金。她就站在路邊,
穿著我只在雜志上見過的名牌衣裙,與這條破舊的山路格格不入。她也看見了我。
她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像是計劃得逞的微笑。
我心底猛地竄起一股寒意,還沒來得及思考她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是這種表情。
“轟——”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從拐角處炸開。一輛失控的重型卡車,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咆哮著沖了出來。它的目標,不是媽媽的車。是筆直地,朝著我撞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雙腳像是被釘死在地面上,動彈不得?!把匝?!快躲開!”是媽媽的聲音。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猛地推向路邊,我狼狽地滾倒在地。我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卡車,
將我那瘦弱的、剛剛還想推開我的養(yǎng)母,卷入了車底?!芭?!”鮮血,像潑墨一樣,
瞬間染紅我的整個視線。林雪就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著這人間慘劇,然后,
她平靜地轉(zhuǎn)過身,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離開了。我爬過去,跪在地上,
抱住媽媽漸漸冰冷的身體。極致的痛苦和悔恨,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就在這時,
我感覺整個世界又一次開始扭曲,崩塌。時間,重置了。2再次回到那間狹小的出租屋,
我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fā)抖。不是因為時空扭曲的眩暈,而是因為徹骨的恐懼。上一秒,
我還抱著媽媽溫熱的身體,鼻腔里滿是血腥味。林雪那個冰冷的微笑,
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腦海里。那不是巧合。那場車禍,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林雪,
是兇手。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劇烈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不能再去盤山公路了,
那是她為我設(shè)下的第一個屠宰場。我必須換一種方式。我顫抖著手,撥通媽媽的電話?!拔?,
言言,怎么了?”媽媽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眼淚瞬間決堤?!皨?!你快回來!
”我用盡力氣壓抑著哭腔,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只有焦急,“家里的煤氣好像沒關(guān),
我聞到味道了!”“什么?你別亂動,我馬上就回來!”電話掛斷,我聽著那邊的忙音,
整個人虛脫地靠著墻滑坐在地。成了。媽媽調(diào)頭回家了,她不會再經(jīng)過那個死亡路口。
我躲過去了。我死死盯著墻上的時鐘,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
在車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時間點過去后,我聽到了樓下熟悉的汽車引擎聲。我沖到窗邊,
看到媽媽的車穩(wěn)穩(wěn)停下。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我跑下樓,
想在第一時間抱住她??删驮谖覜_出單元門的那一刻,我的腳步猛地剎住。小區(qū)門口,
林雪就站在那里。她還是那身華麗的衣裙,還是那樣從容不迫,只是她看我的眼神,變了。
那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卻發(fā)現(xiàn)獵物脫離了陷阱的眼神。冰冷,審視,還帶著一絲玩味。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媽媽正好從車上下來,看到我,笑著喊:“言言,我回來了,
煤氣……”“媽!快跑!”我來不及解釋,一把抓住她的手,瘋了似的往樓里拖。
媽媽被我嚇了一跳,踉蹌著跟著我跑。就在我們沖到單元樓屋檐下的瞬間,
頭頂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猛地抬頭。一個空調(diào)外機,支架已經(jīng)斷裂,
正從五樓的高空,直直地朝著我們頭頂砸下來!電光石火間,我根本來不及思考。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將媽媽狠狠推開?!芭椋 本薮蟮淖矒袈曉谖叶呎ㄩ_,
空調(diào)外機擦著我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陣鉆心的劇痛從手臂傳來。
我低頭,堅硬的金屬外殼在我手臂上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瞬間涌出,
染紅了我的衣袖。不遠處,林雪站在那里,臉上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怨毒。我捂著流血的手臂,死死地盯著她。這一刻,我終于徹底明白了。
她和我一樣。她也擁有循環(huán)的記憶。她知道我改變了策略,所以她也換了殺我的方式。
她看著我,嘴唇無聲地動了動。我讀懂了。她說:“沒用的,姜言,你必須死。
”話音落下的瞬間,手臂的劇痛和眼前的世界,一同開始扭曲、模糊。時間,再次重置。
3手臂上的劇痛消失了??赡堑郎羁梢姽堑膫?,卻像烙印一樣刻在了我的腦子里。
還有林雪那張怨毒的臉,和她無聲的唇語?!皼]用的,姜言,你必須死。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又是這里,又是這個時間點。循環(huán),又開始了。
憤怒和恐懼像兩條毒蛇,瘋狂地啃噬著我的心臟。躲,是沒用的。
這個循環(huán)就像一個為我量身定做的屠宰場,而林雪,是那個耐心又殘忍的屠夫。
我不能再被動地等待她出招了。我抓起外套,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沖出家門。我要去找她!我要當面問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根據(jù)前兩次的經(jīng)驗,
這個時候,林雪應(yīng)該正在去往盤山公路的路上。我抄近道,在一個十字路口,我看到了她。
她正優(yōu)雅地站在路邊,似乎在等一輛車。我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沖過去,
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傲盅 彼晃覈樍艘惶?,但看清是我之后,
臉上瞬間恢復了那種貓捉老鼠般的從容笑意。“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雙眼通紅,
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她輕輕掙開我的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仿佛碰到了什么臟東西?!拔蚁敫墒裁矗俊彼α?,笑得溫婉又惡毒?!拔蚁胱屇闼腊。?/p>
姜言?!薄懊恳淮窝h(huán),我都會換一種方式,直到你認命為止?!蔽业拇竽X嗡的一聲,
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沖。我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拔乙獔缶?!”“好啊,
你報?!绷盅┍е直?,眼神里全是嘲諷和不屑。我撥通了電話,
語無倫次地對著電話那頭喊:“喂!警察嗎!這里有人要殺我!她要殺我!”很快,
一輛警車呼嘯而至。車上下來兩個警察,為首的那個很年輕,眉眼英挺,表情嚴肅。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雪?!霸趺椿厥??”我還沒開口,林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像一朵被暴雨摧殘的小白花,柔弱地躲到警察身后,指著我,聲音里帶著哭腔。
“警察同志,救救我,這個女人瘋了,她突然沖出來抓著我,說我要殺她,我根本不認識她!
”我愣住了。我看著她精湛的演技,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年輕的警察,也就是陳晉,
皺著眉看向我。他的目光落在我因為奔跑而凌亂的頭發(fā),驚魂未定的表情,
還有……我那只空蕩蕩的袖子。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臂,那里光滑一片,根本沒有傷口。
可在我的感知里,那里依舊在流血,依舊在劇痛。陳晉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
但更多的是公事公辦的審視。“小姐,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蔽蚁駛€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所有的辯解都堵在喉嚨里。我說什么?我說我正在經(jīng)歷時空循環(huán)?
我說眼前的女人剛剛才用空調(diào)外機砸我?誰會信?他們只會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林雪見我無話可說,膽子更大了。她走到我身邊,靠近我的耳朵,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低語?!皥缶??”“誰會信一個瘋子?”“姜言,
我們之中,必須死一個?!薄澳銊e再費力去救你那個窮酸媽了,沒用的。
”“窮酸媽”三個字,像一顆子彈,瞬間擊碎了我最后一道防線。
那是含辛茹苦將我養(yǎng)大的媽媽!那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滔天的恨意和怒火,
在這一刻,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無助。我猛地抬起頭,眼里的淚水已經(jīng)被怒火蒸干。
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偽裝得天衣無縫的臉。原來躲避和求饒,
換來的只有更殘忍的羞辱和步步緊逼。我明白了。在這場你死我活的游戲里,善良和軟弱,
是最沒用的東西。我必須反擊。我必須,比她更狠!陳晉看著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
又問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沒有理他。我的眼里,只有林雪。
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時間快到了。我死死地盯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
一字一頓地對她說:“你會后悔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我回到了出租屋。
這一次,我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我平靜地站著,腦子里只回響著林雪那句話。
“我們之中,必須死一個?!彼f的沒錯。但該死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媽。是她。
前三次循環(huán),我像一只無頭蒼蠅,被動地躲,狼狽地逃。我所有的行動,
都圍繞著“救媽媽”這個點??晌椰F(xiàn)在明白了,媽媽只是林雪用來逼我就范的工具。
只要我不死,循環(huán)就不會結(jié)束,媽媽就永遠處在“將要”發(fā)生車禍的一小時前。暫時,
她是安全的。我要做的,不是去救,而是去贏。我戴上帽子和口罩,走出家門。
我要去找林雪。不是去質(zhì)問她,而是去監(jiān)視她。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我憑著記憶,
在她去車禍現(xiàn)場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果然,沒過多久,她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就出現(xiàn)了。
她把車停在路邊一家咖啡館門口,走了進去。我壓低帽檐,跟了進去。咖啡館里人不多,
舒緩的音樂流淌著。林雪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姿態(tài)優(yōu)雅,
仿佛在等待一場好戲開場。我找了個角落,用菜單擋住臉,死死盯著她。她很耐心,
也很自信,時不時看一眼手表,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離車禍發(fā)生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她站起身,走向洗手間。機會來了。我立刻跟了上去。
我沒有進洗手間,而是貼著墻壁,屏住呼吸,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很快,
我聽到了她壓低的聲音?!拔??”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別留下任何痕跡。”這個聲音……像一根針,
猛地扎進我的記憶深處。林雪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您放心,這次萬無一失,
她絕對躲不過去。”我心頭一緊,錄下了這關(guān)鍵的一段,迅速轉(zhuǎn)身離開。
一個計劃在我腦中飛速成形。被動挨打,永遠找不到真相。我必須冒險,設(shè)一個局,
一個能讓她徹底放松警惕的局。我不再躲避,而是徑直走向了盤-山公路的那個死亡彎道。
我甚至主動走到了路中央,讓自己徹底暴露在視野里。林雪從咖啡館出來,開車到了老地方。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猙獰的快意。在她看來,我這是放棄掙扎,
主動來送死了。遠處,重型卡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像地獄傳來的催命符。就是現(xiàn)在!
在卡車即將撞上我的前一秒,我腳下故意一崴,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整個人朝著路邊的陡坡滾了下去。陡坡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和灌木,我拼命護住頭,
任由身體被尖銳的樹枝和石子劃得生疼。最后,我滾進了一處最茂密的草叢里,一動不動。
刺耳的剎車聲和碰撞聲在頭頂響起,但那只是卡車撞上護欄的聲音。我躺在草叢里,
渾身劇痛,卻死死咬著牙,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我聽到上面?zhèn)鱽砹盅┑哪_步聲。
她走到懸崖邊,往下看。草叢又深又密,她看不清我的具體情況,
只能看到被壓倒的一片狼藉。她大概以為我不是被撞死,就是摔死了。她站了一會兒,
似乎在確認。然后,我聽到她轉(zhuǎn)身離開的腳步聲,和拿出手機的按鍵音。她以為我死了,
以為循環(huán)結(jié)束了。她終于可以放下所有戒備,去邀功了。我豎起耳朵,
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得意和興奮?!鞍?,搞定了,
姜言死了?!薄鞍帧薄@一個字,像一道天雷,在我腦海里轟然炸開。徹骨的寒意,
從我的心臟,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5時間重置。世界在旋轉(zhuǎn),我的腦子卻異常清醒。
那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腦海里?!鞍??!绷盅┙械氖恰鞍帧薄?/p>
那個低沉威嚴的男聲,我記起來了。是我那所謂的親生父親,姜振華。小時候,
他偶爾會來孤兒院看我,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后來,養(yǎng)母收養(yǎng)了我,他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原來如此。我才是姜家真正的千金。而林雪,不過是他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他把我扔在孤兒院,讓林雪頂替我的人生,享受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現(xiàn)在,
為了讓他的私生女名正言順地繼承家產(chǎn),他要殺了我。我忽然明白了。養(yǎng)母的車禍,
根本不是意外。她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被卷入車底。我被拋棄,被追殺,而我唯一的親人,
為了我,死了。恨意,像藤蔓一樣從心臟深處瘋狂滋生,瞬間爬滿我的四肢百骸。不,
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要證據(jù)。我要讓他,讓林雪,付出代價。我再次上演了上一次的戲碼。
跟蹤,等待,在她走向洗手間時,跟上去。這一次,我冷靜得可怕。
我再次走向盤山公路的死亡彎道,主動站到路中央。林雪開車出現(xiàn),看到我時,
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變成了殘忍的狂喜。她以為我認命了??ㄜ嚨霓Z鳴聲再次響起。
我算準了時間,在卡車沖過來的前一秒,尖叫著滾下陡坡。我躺在草叢里,打開了手機錄音,
將音量調(diào)到最大。這一次,我要錄下完整的通話。林雪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她走到坡邊,
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滿意地轉(zhuǎn)身。電話撥通了。“爸,搞定了,姜言死了。
”林雪的聲音輕快又得意。電話那頭,姜振華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放松:“很好。
沒留下什么手腳吧?卡車司機處理干凈?!薄澳判模叶及才藕昧?,
他只會承認是剎車失靈的意外。”“那就好?!苯袢A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她身上那支鋼筆,你拿到了嗎?”林雪愣了一下:“鋼筆?什么鋼筆?我沒在她身上看到。
”姜振華的語氣瞬間變得嚴厲:“蠢貨!我早就跟你說過,那支筆比她的命都重要!
那是你外公留下的遺物,里面藏著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有了它,
你才能名正言順地拿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林雪的聲音頓時慌了:“爸,
我……我不知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她滾下山坡了,我……”“現(xiàn)在立刻去找!活要見人,
死要見尸!找不到尸體,就必須找到那支筆!否則我們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