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拳？"雷霆放下筷子，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雷明優(yōu)雅地切著牛排，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只是小型私人比賽，沒那么可怕。爺爺希望你能多接觸些圈子里的活動。"
餐廳燈光太亮，照得雷明的臉像張面具。雷霆盯著他看了三秒，突然咧嘴一笑："行啊，什么時候？"
雷明似乎沒料到他會答應得這么爽快，刀尖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今晚九點，郊區(qū)倉庫。"
"地址發(fā)我。"雷霆站起身，"我自己去。"
走出餐廳，雷霆摸出手機，撥通了蘇沐晴的號碼。三天前那杯咖啡后，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
"你知道城郊有個地下黑拳賽嗎？"他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你怎么問這個？"
"雷明邀請我去。"
"別去！"蘇沐晴聲音陡然提高，"那里...不干凈。"
雷霆靠在墻上，瞇起眼睛："怎么說？"
"上周有個富二代在那里失蹤了，尸體三天后才在河里找到。"蘇沐晴壓低聲音，"表面上是拳賽，實際是些見不得光的交易掩護。"
雷霆輕笑一聲："謝了。"
"你不會真要去吧？"蘇沐晴急了，"我爸爸說那里有'暗夜'的人！"
"暗夜？"
"一個...地下組織。"蘇沐晴似乎后悔說太多了，"總之很危險。"
雷霆掛斷電話，盯著遠處雷氏集團的大樓。玻璃幕墻反射著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危險？正合他意。
倉庫比想象中破舊。鐵皮屋頂，水泥墻，門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腰間鼓鼓的——明顯帶著家伙。
"邀請函。"大漢伸手攔住雷霆。
雷霆掏出雷明給的燙金卡片。大漢檢查后，恭敬地讓開："雷少爺，請。"
門一開，聲浪撲面而來。倉庫內部被改造成一個圓形場地，中央是個鐵籠，周圍擠滿了衣著光鮮的男女?？諝庵谢旌现闼⒕凭秃顾奈兜?。
"堂弟！"雷明從人群中走來，身后跟著趙德昌，"還以為你不來了。"
雷霆沒接話，目光掃過場地。至少五十號人，大部分是富家子弟，也有幾個看起來不像善茬的。
"規(guī)則很簡單，"雷明遞給他一杯酒，"進籠子，打贏，或者認輸。"
雷霆沒接酒杯："你經常來？"
雷明笑而不答，轉向趙德昌："趙叔，給堂弟介紹一下今晚的選手。"
趙德昌湊過來，身上古龍水味熏得雷霆皺眉："今晚的重頭戲是'屠夫'，連勝九場的狠角色。據說上個月在東南亞打死過三個職業(yè)拳手。"
雷霆注意到他說"屠夫"時，眼神往鐵籠右側瞟了瞟。那里站著個兩米多高的光頭壯漢，脖子上有道猙獰的疤痕。
"怎么樣，有興趣試試嗎？"雷明語氣輕松得像在問他要不要喝咖啡。
雷霆盯著他的眼睛："你很想看我打？"
"只是覺得...這種場合適合你。"雷明微笑，"畢竟，街頭出身的你，應該很習慣這種環(huán)境吧？"
激將法。太明顯了。但雷霆還是脫下外套："安排吧。"
雷明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鐵籠關上的聲音像某種野獸的嘶吼。雷霆站在籠中央，活動了下手腕。他沒戴護具，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對面，"屠夫"咧開嘴，露出一口金牙。裁判剛喊開始，他就一記重拳砸過來。
雷霆側身避開，拳風擦著臉頰過去，火辣辣的。屠夫不給他喘息機會，緊接著一記膝撞。雷霆用手臂格擋，骨頭震得發(fā)麻。
"就這點本事？"屠夫用泰語嘲諷，又是一記擺拳。
雷霆矮身躲過，反擊一拳打在屠夫肋下。正常人挨這一下至少斷兩根肋骨，屠夫卻只是晃了晃，反手一肘砸在雷霆背上。
雷霆悶哼一聲，單膝跪地。觀眾席爆發(fā)出歡呼。
"打死他！" "上啊屠夫！" "我押了五十萬在你身上！"
屠夫獰笑著走過來，抬起腳朝雷霆頭部踩下。雷霆翻滾避開，順勢一個掃堂腿。屠夫失去平衡，重重摔在鐵籠上。
雷霆趁機起身，卻感到一陣眩暈。不對...剛才那杯他沒接的酒，但雷明遞酒時手指彈了一下，有什么東西飄進了他鼻子...
屠夫已經爬起來，眼中閃著嗜血的光。雷霆甩甩頭，試圖保持清醒。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
"用藥..."他咬牙，勉強躲過屠夫的一擊，但動作慢了半拍，肩膀被擦中，頓時一陣劇痛。
觀眾歡呼聲更大了。雷霆視線邊緣開始發(fā)黑，屠夫的身影分裂成兩個、三個...
"砰！"
一記重拳擊中腹部，雷霆撞在鐵籠上，鐵網深深勒進皮肉。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認輸吧，小子。"屠夫用蹩腳的中文說，拳頭雨點般落下。
雷霆勉強護住頭部，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他聽到雷明的聲音："看來我高估你了..."
憤怒像巖漿般涌上來。雷霆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在躁動，從骨髓深處往外鉆，像千萬只螞蟻在血管里爬行...
屠夫揪住他的頭發(fā)，將他提起來，準備最后一擊。
就在這一刻，雷霆睜開了眼睛。
屠夫愣住了——那雙眼睛里，有電光閃過。
下一秒，一道藍白色電光從雷霆體內爆發(fā)，順著屠夫的手臂竄上去。屠夫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全身抽搐著倒飛出去，撞在鐵籠另一側。
整個倉庫瞬間安靜。
雷霆站直身體，周身纏繞著細小的電蛇。他抬起手，指尖跳躍著藍白色的電光。
"這...這不可能！"雷明猛地站起來，臉色慘白。
屠夫掙扎著爬起來，眼中充滿恐懼。他怒吼一聲，從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朝雷霆撲來。
雷霆沒動。在刀尖距離他胸口還有十公分時，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噼啪！"
一道閃電從天花板直劈而下，正中屠夫天靈蓋。壯漢僵在原地，眼中光彩迅速消失，然后像截木頭般轟然倒地。
焦糊味彌漫開來。
死寂。
雷霆環(huán)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人群如潮水般后退。他看向雷明，后者已經癱坐在椅子上，嘴唇發(fā)抖。
"怪物..."有人小聲說。
雷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電光正在逐漸消退。他邁步走向鐵籠門，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走出倉庫，夜風拂過滾燙的皮膚。雷霆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體內仍在躁動的能量。
"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雷霆轉頭，看到蘇沐晴從陰影處跑過來，臉上寫滿擔憂。
"你跟蹤我？"雷霆聲音嘶啞。
"我擔心你出事！"蘇沐晴抓住他的手臂，立刻被殘留的電流激得縮回手，"天啊...你真的..."
雷霆突然腿一軟，跪倒在地。世界天旋地轉，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蘇沐晴驚慌的臉。
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雷霆猛地坐起，隨即因全身酸痛而悶哼一聲。
"別亂動！"
蘇沐晴端著一杯水走過來。她穿著居家服，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這是哪？"雷霆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小公寓，布置簡單但溫馨，陽臺上晾著幾件衣服。
"我家。"蘇沐晴把水遞給他，"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雷霆接過水，一飲而盡："然后？"
"然后我?guī)湍悴亮松碜?，換了衣服。"蘇沐晴臉微微發(fā)紅，"你發(fā)燒到40度，全身都在放電，我的電水壺都壞了三個。"
雷霆低頭看看自己——確實換了身寬松的睡衣。
"為什么幫我？"他直視她的眼睛，"你看到了，我...不是正常人。"
蘇沐晴沉默了一會，突然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個閃電形胎記："因為這個。"
雷霆瞳孔一縮——那胎記和他鎖骨下的一模一樣。
"我爸爸說，這是'天選者'的標記。"蘇沐晴輕聲說，"擁有這個標記的人，都有特殊能力。"
雷霆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這是什么？"
"不完全知道。"蘇沐晴沒有掙脫，"但我爸爸說過，雷家祖上出過能操控雷電的異能者。"
雷霆松開手，陷入沉思。難怪老爺子看到他胎記時那么激動...
"你救了我兩次。"他突然說，"謝謝。"
蘇沐晴笑了："扯平了。你也在巷子里救過我。"
窗外，夕陽西下，將整個房間染成橘紅色。雷霆看著蘇沐晴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臉，心中有什么東西輕輕動了一下。
"我得回去了。"他掀開被子，"老爺子該擔心了。"
"等等！"蘇沐晴按住他，"你現在回去太危險了！雷明看到你的能力，他一定會——"
"正合我意。"雷霆冷笑，"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招。"
蘇沐晴咬住下唇："至少讓我?guī)湍銠z查一下...你的傷..."
雷霆這才注意到茶幾上擺著醫(yī)藥箱和幾本醫(yī)學書籍?？磥磉@姑娘是真照顧了他一天。
"不用。"他站起身，意外地發(fā)現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連昨天的淤青都消了大半，"我...恢復得快。"
蘇沐晴執(zhí)意送他出門。在電梯口，她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雷霆...我們能做朋友嗎？"
雷霆愣了一下。二十五年來，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隨你。"他生硬地回答，卻悄悄記住了她家的門牌號。
雷家老宅燈火通明。雷霆剛進門，管家就匆匆迎上來："少爺！老爺子找您一天了！"
老爺子坐在書房里，面前攤著幾份文件?？吹嚼做黠@松了口氣："去哪了？"
"有點私事。"雷霆沒提拳賽的事，"找我？"
老爺子示意他坐下："聽說你昨天去了財務部，發(fā)現了一些...異常？"
雷霆挑眉——消息傳得真快。
"嗯，幾筆可疑轉賬。"
老爺子遞給他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雷霆翻開，是一份人事檔案——趙德昌的。照片上的趙德昌年輕許多，但眼神里的陰鷙絲毫未變。
"二十五年前，他是你父親的助理。"老爺子聲音低沉，"車禍那天，他本該在車上。"
雷霆猛地抬頭。
"但他臨時請假了。"老爺子嘆息，"事后調查顯示，剎車系統(tǒng)被人動了手腳。"
雷霆攥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你懷疑趙德昌？"
"一直懷疑，但沒證據。"老爺子目光銳利，"直到你發(fā)現那些異常轉賬...收款方'JH'，經查是'金煌'的縮寫，趙德昌妻弟的公司。"
雷霆體內那股電流又開始躁動。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制它："為什么不直接開除他？"
"放長線，釣大魚。"老爺子敲敲桌面，"我想知道，他背后還有誰。"
雷霆突然想到雷明和趙德昌的密談...以及那個所謂的"暗夜"組織。
"從明天開始，我親自教你商業(yè)上的事。"老爺子語氣緩和下來，"雷家的產業(yè)，早晚要交到你手上。"
雷霆點頭，心中卻思緒萬千。交給他？那雷明呢？那個冒牌貨會甘心放棄到嘴的肥肉？
離開書房，雷霆在走廊遇見雷明。對方臉色陰沉，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昨晚睡得好嗎？'堂哥'？"雷霆故意問。
雷明冷笑："托你的福，做了個噩夢。"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別以為有點...特殊能力就了不起。游戲才剛開始。"
雷霆直視他的眼睛："隨時奉陪。"
兩人擦肩而過時，雷霆清晰地聽到雷明口袋里傳來金屬碰撞聲——像是...子彈的聲音。
回到房間，雷霆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體內那股電流似乎更活躍了，隨著他的心跳脈動。他抬起手，嘗試集中注意力。
微弱的電光在指尖跳躍，像一只頑皮的小精靈。
"天雷訣..."他喃喃自語，想起蘇沐晴說的話。
窗外，一道真正的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凌晨三點，雷家老宅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雷霆光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在走廊上。木質地板冰涼，但他毫不在意。二十五年的街頭生活讓他習慣了在各種環(huán)境下行動而不發(fā)出聲響。
他的目標是三樓的古籍室——老爺子昨天隨口提到的，雷家收藏古籍的地方。
門沒鎖。雷霆輕輕推開，灰塵味撲面而來。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亮一排排古舊的書架。他打開手機電筒，光束掃過那些泛黃的書脊。
《雷氏族譜》《商經》《古武摘要》...名字一個比一個玄乎。
"天雷訣..."雷霆低聲念叨，手指劃過書脊。蘇沐晴說這是雷家祖?zhèn)鞯拿匦g，能控制雷電之力。如果真有這東西，應該就在這里。
找了半小時，一無所獲。雷霆皺眉，難道只是個傳說？
正準備離開，他的余光瞥見書架最底層有個不起眼的鐵盒。盒子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像是幾十年沒人動過。他蹲下身，吹開灰塵，盒子上刻著一個閃電符號——和他鎖骨下的胎記一模一樣。
心跳加速。雷霆試著打開盒子，但鎖住了。
"需要鑰匙？"他嘀咕一聲，手指撫過鎖孔。就在這時，指尖突然竄出一絲電流，鎖"咔嗒"一聲彈開了。
"見鬼..."
盒子里是一本殘破的線裝書，封面上用古體字寫著《天雷訣·上卷》。翻開第一頁，墨跡已經褪色，但還能辨認：
"天雷者，天地之威也。雷氏血脈，可引天雷入體，煉化為己用..."
雷霆如饑似渴地往下讀。書中詳細記載了如何引導體內雷電之力，如何修煉、控制、釋放。這正是他需要的！
他迅速用手機拍下每一頁，然后把書放回原處。剛合上盒子，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熄屏，屏息，貼墻而立。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雷霆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幾秒鐘后，腳步聲漸漸遠去。
等了一會兒，確認安全后，雷霆悄悄溜出古籍室。剛關上門，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
"找到想要的了？"
雷霆渾身一緊，差點本能地釋放電流。轉頭一看，是老爺子，穿著睡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雷霆一時語塞。
老爺子擺擺手："跟我來。"
書房里，老爺子從抽屜里取出一把古老的鑰匙，遞給雷霆："古籍室的盒子，需要這個。"
雷霆愣住了："您知道我在找什么？"
"天雷訣。"老爺子嘆息一聲，"二十五年前，你父親也在找它。"
雷霆握緊鑰匙："父親...他練成了嗎？"
老爺子搖頭："只有血脈純凈的雷家人才能修煉。你父親...天賦不夠。"他看向雷霆的眼神變得復雜，"但你不同。你出生那天，醫(yī)院無故停電，天上卻電閃雷鳴。"
雷霆想起鐵籠里的閃電，心跳加速："所以您看到我胎記時，就確定我是您孫子？"
"胎記只是確認。"老爺子輕聲道，"但你體內的雷電之力...做不了假。"
雷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我需要學會控制它。"
"小心雷明。"老爺子突然說，"他...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雷霆瞇起眼睛："比如？"
"比如天雷訣的存在。"老爺子起身，"去休息吧。明天有個重要競標，你跟我一起去。"
回到房間，雷霆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手機里的照片。根據書記載，天雷訣分九層，他現在連第一層都沒達到，只能算本能釋放。
他盤腿而坐，按照書上的方法調整呼吸，感受體內那股電流的流動。漸漸地，電流似乎變得馴服了一些，隨著他的意念在經脈中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