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只見四鳳圓睜著雙眼，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干脆和這個畜生拼了！”
清月狠狠地罵了一聲，隨后就要起身去找陳文勝。
“按計劃行事?！?/p>
清離喝止完，率先翻過柵欄，敏捷地溜進(jìn)陳家。
清月朝著陳文勝的方向啐了一口，隨后跟著兩位師妹一同進(jìn)了陳家。
“四鳳！”
張國生嘶吼了一聲，從樹后沖了出來。
葛小寶趕忙起身，用左手摟住了張國生。
“別去，會死的！”
張國生歇斯底里地叫喊著，身子瘋狂扭動，妄圖掙脫。
“放開我！我要救我女兒！”
葛小寶左手一陣酸麻，再也吃不住勁，索性直接松開了手。
張國生直直沖了過去，拉扯起陳文勝。
葛小寶轉(zhuǎn)身跑向樹后，抱起善生，緊接著奔向陳家。
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及不上太多，陳文勝吃完人肉就會返回陳家，一點時間也容不得耽擱。
余光中，四鳳的臉已經(jīng)被啃食得血肉模糊，圓瞪的眼睛正死死看向這邊。
葛小寶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來到了陳家門口。
陳家的木門半掩著，隨著靠近，一股腥臭味席卷而來。
葛小寶慶幸自己得了鼻炎，不然立馬就會吐出來。
善生揮動著小手，看起來有些興奮。
這孩子怎么有異味癖？
葛小寶強忍著反胃的感覺，向著屋子深處挪去。
陳家不大，穿過一條過道，就看到清離四人正圍在一個門洞旁邊。
“找到了戾嬰了嗎？”
葛小寶語速極快，盡管已經(jīng)捂住口鼻，依然怕惡心的味道鉆進(jìn)嘴里。
清離抬手指向門洞里面：
“只剩下這里了?！?/p>
葛小寶望向門洞里面，眼前是一道臺階。
是地窖！
目光的盡頭，赫然倒著一輛輪椅，旁邊還有一個老人的腦袋。
張老爺子！
他的頭皮上只殘存著幾縷白發(fā)，臉上的肉已經(jīng)被啃食得凹凸不平。
蛆蟲在頭顱上肆意地蠕動，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成群的蒼蠅在上方盤旋，發(fā)出心煩意亂的“嗡嗡”聲。
葛小寶看到這幕，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嘔吐欲，趴在旁邊干嘔起來。
“善生真的不能靠近這些東西，會生病的?！?/p>
“那你在這等陳文勝回來?！?/p>
清離說完，帶著師妹們徑直走下臺階。
“其實，小心點，也不會生病的?！?/p>
葛小生皺著眉頭，朝地窖里走去。
臺階越低，地窖里的味道越濃烈。
肉腐爛的惡臭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腦袋一陣陣發(fā)暈。
清離打開手機，電筒照亮了整個地窖。
地窖不大，估摸著有二十來平，由青磚壘砌而成，磚縫間，生長著不知名的紫色植物，扭曲蔓延。
地窖中央堆疊著破舊的家具，有幾件還蓋著破布，表面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角落里，滿是血污的衣服堆成了小山，各式各樣，大小不一。
清離環(huán)顧一周，轉(zhuǎn)頭問道：
“清逸，能找到嗎？”
清逸干咳了兩聲，搖了搖頭：
“尸臭味太大，完全掩蓋了其他味道?！?/p>
戾嬰竟然把自己藏在這種地方，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
“大家動手找吧?！?/p>
見清離發(fā)話，眾人迅速散開。
葛小寶來到墻邊，兩根手指捏住布的一角，用力扯開。
剎那間，空中揚起一陣灰塵，他趕忙側(cè)身護住善生。
灰塵落定，一口深褐色的棺材出現(xiàn)在眼前，棺材蓋半掩著，上面的漆皮大片脫落。
“?。 ?/p>
“找到了？”
其他人被葛小寶的叫聲吸引，趕忙詢問。
“踩到自己腳了。”
葛小寶撓了撓頭，尷尬地傻笑兩聲。
眾人白了一眼，繼續(xù)翻找起來。
葛小寶把手電挪到棺材上方，踮起腳尖，半瞇著眼睛朝里望去。
還好，是空的。
“清離師姐，我這沒找到?！?/p>
“我也是。”
“這也沒有。”
清離緊鎖著眉頭，沒有回話，很顯然她也沒有找到。
難道戾嬰不在這里？
清逸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沉默。
“不好，陳文勝回來了！”
“大家快找地方藏起來?！?/p>
清離話音剛落，腳連蹬墻壁兩下，人已經(jīng)躍到了橫梁上。
其他人也利索地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葛小寶掃視四周，哪里還有躲藏的地方？
突然，有東西從臺階上滾了下來。
四鳳的腦袋！
她眼窩里已經(jīng)沒有了眼球，兩個黑洞直挺挺地對著前方。
先活下去再說！
葛小寶心一橫，抱著善生鉆進(jìn)了棺材里。
“肉……不能浪費?！?/p>
陳文勝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地窖里，緊接著地窖里亮起昏暗的燈光。
葛小寶抬眼看向棺材蓋，上面赫然貼著陳老太的黑白照片！
她的雙頰向內(nèi)塌陷，襯得顴骨高聳得有些畸形。
深凹的眼窩在忽閃的燈光下，隱約能看見她半睜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葛小寶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趕緊閉上眼睛，強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動靜。
“肉…….要帶著血吃?！?/p>
陳文勝的聲音逐漸清晰。
葛小寶能感覺到，陳文勝就停在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嘴里好像正咀嚼著骨頭。
嘶咯——
嘶咯——
原本悶熱的地窖，此時宛如蒸籠，葛小寶身上豆大的汗珠肆意滑落。
癢意如同電流一般傳遞到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渴望著抓撓帶來的解脫。
不能出聲，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死定了！
葛小寶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貼在衣服上，極其難受。
快點離開，快點離開…….
葛小包心里不停地祈禱著。
嗝——
一聲飽嗝響起，緊接著是上樓的腳步聲。
太好了，終于要走了。
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地窖里炸開！
葛小寶的腦袋“嗡”地一下，迅速用余光瞥向善生。
善生嘴里正含著手指。
哇——
又一聲啼哭！
這嬰兒的哭聲好像……
就來在自己身下！
葛小寶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棺材外的動靜上。
啪嗒——
燈滅了。
地窖陷入一片寂靜。
葛小寶豎起耳朵聽了半晌，確定沒有了動靜。
還好陳文勝這瘋子沒有在意……
葛小寶呼出了一口氣，緩緩抽出已經(jīng)發(fā)麻的左手，迫不及待地抓撓起脖頸。
爽快！
難怪剛才沒有找到戾嬰，原來是藏在了棺材的夾板下面。
現(xiàn)在只要撬開身下的板子，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
想到這里，葛小寶挪動起身子，就在垂眼的瞬間，心跳陡然靜止。
陳文勝正扒在腳邊的棺材沿上，側(cè)頭地盯著自己！
“有肉……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