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言重重閉上雙眼,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實在不想面對這個現(xiàn)實。
他明白了這不是做夢,可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
上課開小差,就要受到這種折磨嗎?或者說每個看日食的人都會傳送到這里嗎?
不對,他剛剛環(huán)視四周根本就沒有看到其他同學。
一個個問題沖擊著大腦,讓他心亂如麻,他不理解天上的生物是什么,也不理解他重復的話語。
什么此間盡頭?什么顛倒命運的游戲?
好中二呀!
他想找人溝通,可旁邊的警察看上去兇狠異常。
除了這個中年警察,右手邊就不再有活人了。
躺在地上的尸體和碎尸,無論看多少遍,都無法去適應(yīng)。
午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卻吸滿了一口血腥味,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咳嗽過后,午言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作為一個閱過多部驚悚、恐怖片經(jīng)驗的人。
他知道,越是這種危險的環(huán)境之中,越是要保持清醒。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怎么樣,也不能跟其他人一樣情緒崩潰,因為這樣沒有一絲用處。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先搞清楚情況,在午言左手邊是一位早已嚇傻了的大媽,她現(xiàn)在嘴角顫抖,眼眶流著眼淚,喊著“老公,老公……”
午言轉(zhuǎn)過了頭,此人一看就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
前方是一個穿著吊帶褲的小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
午言無語了,怎么還有小孩。
午言無奈之下,又把目光投向了右手邊的中年警察,卻發(fā)現(xiàn)中年警察也在死死盯著自己。
顯然是被剛剛劇烈的咳嗽聲所吸引,午言在內(nèi)心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要怕。
無論遇到什么事,氣勢不能輸,他準備率先打破僵局。
可下一刻,他的聲音出賣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語氣輕微。
“警察……叔叔,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們會到這里?”
中年警察干裂的唇瓣張開,剛想回答,視線越過午言,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擴張,嘴角撕裂的極大。
“不要踏出方塊格!??!”
午言被這一吼聲震的耳膜疼痛,這中氣真夠足。
只是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午言迅速向左看去,就見之前的中年婦女,半個身體,已經(jīng)躍出了腳下的方塊。
她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一位穿著工人制服的漢子,即使中年警察提醒了,她卻像沒聽見一樣,邁出的腳遲遲沒有收回。
中年婦女眼含淚水,這位工人無助地求助著:
“這里是什么地方?你能幫我找找我老公嗎?”
工人低頭望著這個拉扯著自己的婦女,一臉反感。
他剛剛只是在工地搬磚,就被莫名其妙的傳送到這里,怎么會可能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還更別說幫她找老公?開什么玩笑!
工人一臉嫌棄地推開了手。
“周圍的環(huán)境這么嚇人,要找自己找啊!”
他這一推令本就抓不穩(wěn)的婦女跌倒了出去,婦女的身體有了更多部分暴露在外,只有兩腳還停留在方塊中。
躺在地上的她沒有時間喊疼,就見她的身上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
隨后,她的身軀開始迅速膨脹起來,從四肢開始,一塊塊深藏體內(nèi)的血肉,向外撐出。
就如一個不斷吹氣的氣球一樣向外擴張,當體型達到一定程度,她更是漂浮了起來。
不過她的樣子可不如氣球一樣圓潤,她的皮膚非常怪異,內(nèi)部的血肉跟骨骼像被什么東西擠壓,強行映照了出來。
她的五官相對較好,還能睜開眼睛,只是有著摻和血水的淚液向外流出。
午言看著原本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漂浮的肉球,眼睛睜得極大,一眨一眨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嘴巴也張成了o型,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事實上,他也無法做什么。
身后的中年警察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轉(zhuǎn)過了身,似是不忍心看接下來的景象。
婦女目光望向了剛剛推開她的工人,極其難受地開口:
“救…救我…”
工人瞪直的雙眼,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的汗不斷冒出,心臟狂跳。
顫抖地伸出來手,想把婦女推回她的區(qū)域,可是他的手只是伸出了一半。
婦女的身體再次閃過一線金光,婦女的身軀再也撐不住炸裂開來。
“砰-嘩”
血紅的液體一滴滴地濺灑向了周圍,澆灌著附近的人群。
這一道響聲,有如一道信號,接下來的純白空間,像放鞭炮一樣,有節(jié)奏的響起。
“砰–嘩……”
血肉在空中飛濺,血雨爆灑四周,令原本純白的區(qū)域瞬間化為了血色的地獄。
午言臉上先是被鮮血所沖刷,再是黏上了部分的碎肉,身上的衣物更是被浸濕成了紅色。
此時他的模樣,與身后的警察一樣,極其滲人。
工人已經(jīng)被嚇得連步倒退,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輕輕的一拍手,就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他不想讓婦女死的,他只是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一時有些煩躁而已。
他害怕,后退,想逃避,仿佛殺人的就是自己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腳,已經(jīng)跨出了自己腳下的方塊。
午言看著快要離開方塊格的工人,眼神變得焦急,想開口勸阻他,卻發(fā)現(xiàn)根本說不出話。
一張一合的嘴巴,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這是一種人在面對極度恐懼下的正常反應(yīng)。
午言只是一個剛?cè)雽W的大學生,這十八年,他除了讀書,就沒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有過什么特別的經(jīng)歷,他的緊張和害怕讓他無法開口。
中年警察此時的注意力則全是在午言前方那個吊帶男孩身上。
男孩的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一直在四處觀望,似在尋找什么人一樣。
小男孩也看到了后面的婦女慘死的現(xiàn)狀,像他這個年紀的孩童哪見過這么血腥的畫面。
隨著那些血水沾在他的臉上時,他就嚇的褲子濕透,腳步慌亂,喊著:
“媽媽,媽媽……”
中年警察看著驚嚇過度的男孩,肆意的走動。
臉上的表情劇烈的變化,令其本就憔悴的臉變得更加嚇人。
中年警察極力地想拉住那個男孩,可惜的是,就在小男孩與中年警察對視后,他們的距離瞬間就拉大了。
中年警察的手伸的多長,小男孩就退的多遠。
即使中年警察表現(xiàn)得非常急切,輕聲安慰著讓小男孩不要踏出方塊,卻依舊阻止不了小男孩倒退的步伐。
中年警察很想跨出方塊格把男孩拉過來,可是他做不到。
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有半個都在方塊外,只要再多一部分,他就會像之前的中年婦女一樣原地炸開。
眼見這男孩一步步向深淵走去,中年警察臉上滿是絕望,他無助的低語祈求。
“求求你,不要再走了。”
也許是他的祈求有了作用,小孩跨出了方塊格,身體并沒有像之前的婦女一樣膨脹開來。
此時,周圍的炸裂聲也已經(jīng)停止了,午言望著,眼前的工人離開了方塊格,卻沒有炸開。
驚恐的神情也是恢復了過來,深吸了好幾口氣后,對工人說道。
“還好你沒炸。”
工人聽到這句話,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離開了之前的方塊,先是出現(xiàn)了短暫的惶恐。
但在仔細確認身上沒有任何異常,對眼前的的少年產(chǎn)生了莫名的反感。
什么叫做自己沒炸?還有剛剛怎么不提醒自己。
由于午言的視線一直在那個工人的腳邊,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方塊的黑色線條在慢慢消失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耳邊再次響起了游戲的規(guī)則,規(guī)則的內(nèi)容依舊沒變,唯一的不同是,語氣與之前相比,帶著些許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