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gè)大字不識粗鄙丑陋的賤人,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得上我嗎?”
穿著紅色喜服的白宜明一把將自己新娶回來的新娘子推倒在地,還氣憤地踢了她一腳,氣得胸口起伏:
“我花五十兩銀子,要娶的是溫柔漂亮讀過書的陳雯淑,為什么嫁過來的是你???你值五十兩嗎?給你五個(gè)銅板我都嫌多!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白宜明簡直氣瘋了,他把胸口大紅花摘了就往地下扔,還狠狠踩了幾腳,拉開門飛奔出去:“娘!娘!你快幫我去陳家,把陳雯淑給我換過來!”
陳雯淑是他在私塾的時(shí)候就看上的,長得漂亮溫柔,他原本想娶的就是陳雯淑。
結(jié)果今天成親,蓋頭一掀,他的新娘子竟然變成了陳雯淑那怯懦丑陋的長姐陳婉穗!
陳婉穗穿著一身不合身的,寬寬松松的喜服,被踹倒在地上,蓋頭早已經(jīng)掉在地上,露出她那黝黑又泛黃的臉。
雖然今日是她出嫁,但因?yàn)槭潜煌苼硖婕薜?,所以妝容化得很潦草,泛黃干燥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根本沒好好給她梳。
她昨天到今天都沒吃飯,只喝了一碗米湯,餓得肚子疼,剛剛被白宜明踹了一腳后,她更是疼得直不起身來。
陳婉穗流著淚,趴在地上,連哭都不敢發(fā)出聲音,心里悲凄地想:看來她在白家,是沒有什么活路了。
那白宜明的母親兇名在外,十分彪悍,就連男人都要讓她三分,若是讓她知道,她花五十兩娶的讀過書的兒媳婦,被換了人,只怕是要把她給活活打死了。
白宜明的吵鬧引來了許多人圍觀。
那些婦人站在新房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說:“哎呦,這是怎么回事?貨不對板吶?”
有人上下打量著陳婉穗,嗤笑開口:“真是不要臉吶!竟然連自己親妹妹的親事也要搶!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比得上陳雯淑嗎?”
“哎呀,說起來,那沈氏最是要強(qiáng)的,口口聲聲說她兒子是什么秀才,必須要找個(gè)讀書人當(dāng)妻子的,嘖嘖嘖,現(xiàn)在好了,她的秀才兒子,娶了個(gè)大字不識的丑八怪,哈哈哈哈哈哈?!?/p>
“可不是?之前去提親的時(shí)候,沈氏那得意的模樣,我可到現(xiàn)在都記得,待會兒她來了,我倒要看看她什么表情。”
……
此刻,前廳,賓客滿座,白文康正和他的書友們談詩作畫,高談闊論。
白文康拿起酒壺正要倒酒,發(fā)現(xiàn)酒喝完了,于是轉(zhuǎn)身,不耐煩地喊道:“沈氏!沈氏!你怎么做事的?這酒都喝完了,你也不知道添!”
沈君怡此時(shí),正坐在前廳的凳子上,手里還端著兒媳婦敬的茶。
沈君怡剛剛重生回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她前世在破廟里凍死后,就重生到了兒子大婚之日了。
白文康見沈氏不理他,這讓他在書友們跟前沒臉了。
他于是站起身來,越發(fā)惱怒地喊道:“沈氏!你沒長眼還是怎么的?趕緊給我滾過來!”
沈君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嗯,不愧是兒媳敬的茶,好喝。
白文康越發(fā)憤怒:“沈氏!你耳朵聾了嗎?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此時(shí),他那酒席上的好友們,也都紛紛抬頭往來,眼里帶著對沈君怡的譴責(zé),紛紛搖頭。
“真是不可理喻的潑婦,真是為難白兄了。”
“要我說,還是白兄的性格太好了,才把那潑婦慣得不成體統(tǒng)?!?/p>
……
沈君怡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她起身,走到白文康面前。
白文康嫌惡地說:“你這個(gè)粗鄙無用的婦人,我……”
“啪!”
他話沒說完,沈君怡已經(jīng)干凈利落地一巴掌扇過去了,她厭惡地盯著自己的丈夫:“你啰嗦了。”
眾人嘩然!
坐在白文康旁邊的一個(gè)男人站起身,伸手指著沈君怡:“你這粗鄙潑婦,你怎敢用你那干農(nóng)活的手,去打一個(gè)秀才!他可是你的天……”
“啪!”
沈君怡也扇了他一巴掌,冷笑:“你也啰嗦了。”
另一個(gè)須發(fā)灰白的男人也站起身來,他是鎮(zhèn)上私塾的先生,她的兩個(gè)兒子,都是他的學(xué)生。
那先生走到沈君怡面前,眼神帶著譴責(zé)地看著沈君怡:“沈氏,今日是你兒子的大喜之日,就算是你平日里脾氣暴躁,那也不能在今日發(fā)火,讓人看笑話,你這樣做,置你丈夫和兒子的顏面于何地?”
沈君怡面無表情地抬起胳膊,那先生挺直了脊背,傲然地說:“你有膽量就打老夫!老夫教書育人二十多年,座下弟子中可是出過進(jìn)士的!想當(dāng)年,那縣老爺還親自來見過我……”
“啪,啪!”
沈君怡左右開弓,扇了他兩巴掌,把那老先生給扇得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直接倒地。
沈君怡冷笑:“你比他們更啰嗦!”
眾人:“……”
白文康捂著一邊通紅的臉,顫抖著的指著沈君怡:“沈氏!你瘋了!”
“娘!你這是在做什么?”
這時(shí),在另一桌招待親戚的小兒子白景明跑過來了。
白景明今年十六,比他兄長白宜明小兩歲。
這些年來,沈君怡最寵他。
然而,前世,在大兒子白宜明提出,要把母親留在老家,不讓她去京城的時(shí)候,也是這個(gè)小兒子最贊同。
甚至,因?yàn)樗麄冞M(jìn)京的盤纏不夠,也是這個(gè)小兒子提出,把祖宅田地賣了換錢,獨(dú)留沈君怡一個(gè)生病的婦人,流落街頭,最終被凍暈在雪地里。
白景明看到不僅父親被母親扇了巴掌,就連他向來敬重的私塾先生,也被母親扇了。
他頓時(shí)驚怒交接,懷疑母親瘋了。
今天可是大哥大喜的日子!
周圍鄰居和親戚們可都在呢!
這讓他的父親和先生,顏面往哪擱?
他父親可是秀才??!
而且,他的母親這樣瘋瘋癲癲的,他和大哥的臉上也不光彩。
白景明跑到沈君怡面前:“娘!你瘋了嗎?”
沈清黎看著這個(gè)最寵愛的小兒子,心里氣得抽疼。
沈清黎抬手,利落扇了過去:“差點(diǎn)忘了你了,你也和他們一樣啰嗦!”
白景明:“???”
什么啰嗦?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他捂著臉,被打蒙了:“娘!你打我?”
他從小就沒挨過打!
他娘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