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圃的事是騙你的。"
"那你到底想干嘛?"顧樂樂猛地坐直身體,警惕地偷瞟了一眼車窗外。
不遠(yuǎn)處那片灰蒙蒙的建筑物,看起來像是廢棄已久的廠房。
見顧樂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顧行之無奈地抹了把額前碎發(fā):"不是,你別瞎想,我就是想帶你來我平時(shí)常玩的地方。"
"你平時(shí)玩的地方?"顧樂樂瞇起眼睛,"案發(fā)現(xiàn)場,還是拋尸地點(diǎn)?"
"真是服了你了,"顧行之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像那種變態(tài)殺人狂?"
"我看非常像。"顧樂樂斬釘截鐵地說。
"嘖,走吧。"
"去哪兒?"
"這附近有個臺球廳。"
"哦..."顧樂樂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些,但隨即又提了起來——因?yàn)轭櫺兄蝗皇箘抛к囬T卻打不開。
"糟了,車壞了!我們被困在這了!"顧行之驚呼。
顧樂樂直接給他一個白眼:"你自己鎖的車門好嗎?有鎖車的習(xí)慣,怎么沒養(yǎng)成解鎖的習(xí)慣呢?"
顧行之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對哦,是我自己鎖的。"
解鎖按鈕在駕駛位那邊,顧行之正要爬過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他瞥了眼虎視眈眈的顧樂樂,默默縮回身子,總覺得顧樂樂想攻擊他的脆弱部位。
"小孩,你爬過去按一下。"
"憑什么是我?"顧樂樂嘴上抗議著,身體卻很誠實(shí)地行動起來。
就在這時(shí),顧行之突然注意到顧樂樂穿著短裙。他眉頭一皺,迅速脫下外套蓋在顧樂樂身上。
"顧行之!你故意的吧!"
顧樂樂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我要是真想干什么,就不會只是蓋外套這么簡單了。行了行了,是我蠢還不行嗎?車鑰匙在我口袋里。"
等顧行之下車,準(zhǔn)備給顧樂樂開門,顧樂樂已經(jīng)踉踉蹌蹌地鉆了出來,那架勢活像車?yán)镉惺裁春樗瞳F在追她似的。
"那個...真是臺球廳?"顧樂樂還是不放心地確認(rèn)。
"嗯,不然呢?"顧行之挑眉,"難不成是圖書館?"
"我媽要是知道你敢?guī)襾砼_球廳,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所以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啊。"顧行之湊近壓低聲音,"你肯定不會告密的,對吧?"
"我回去就告訴她。"顧樂樂故意唱反調(diào)。
顧行之突然停下腳步,顧樂樂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他的后背。
"哎呦!我的鼻子!"
顧行之轉(zhuǎn)身捏住顧樂樂的下巴左右端詳:"沒歪,沒流血,好著呢。"
顧樂樂氣鼓鼓地揉著鼻子。
"你要是敢告狀,"顧行之瞇起眼睛,"我就跟你媽說是你非要去臺球廳玩,我攔都攔不住,只好跟著去看著你。"
"在我媽面前裝得人模狗樣的,現(xiàn)在原形畢露了吧?"顧樂樂冷笑,"你到底看上我媽什么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顧行之反問。
顧樂樂一愣:"你該不會想說是因?yàn)檎鎼郯桑?
"你媽都四十多了,我跟她談?wù)鎼郏?顧行之嗤笑一聲,"我就是圖她的錢..."
顧樂樂倒吸一口涼氣,瞪圓了眼睛:"你膽子夠肥啊,這種話都敢跟我說?"她突然想到什么,驚恐地抱住自己:"等等...你該不會沒打算讓我活著回去吧?"
顧行之無奈扶額:"又來了又來了,你這被害妄想癥該治治了。我圖她的錢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她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
"我不是她,不知道她怎么想。"顧樂樂撇撇嘴,"不過...我倒是挺欣賞你的坦率..."
"那我這算是通過考驗(yàn)了?"
"呵,還差得遠(yuǎn)呢。為什么非要結(jié)婚不可?"
"你指什么?辦婚禮還是領(lǐng)證?婚禮是你媽非要辦的。至于領(lǐng)證..."顧行之聳聳肩,"她說只要我入贅,就給我50萬。"
"你很缺錢?"
"嗯,非常缺。"
"要是我給你50萬,你愿意離開我媽嗎?"
"當(dāng)然愿意啊,"顧行之眼睛一亮,"你有嗎?"
"沒有。"
"切。"顧行之失望地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只要五十萬就夠了?"顧樂樂小跑著跟上。
顧行之若有所思:"這是我的最低目標(biāo),但不是上限。"
"拜金男!"顧樂樂憤憤道。
顧行之再次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認(rèn)真地說:"我有我的原則,至于是什么...不告訴你。"
顧樂樂立刻學(xué)著他的語氣搖頭晃腦:"'我有我的原則,至于是什么...不告訴你',裝什么深沉??!"
"不是裝,"顧行之糾正道,"是我們還不夠熟。"
"哦,不熟是吧?不熟你還非要住我家?"
"那是你媽非要我住的好嗎?"
"你要真不愿意,她還能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來?"
就在這時(shí),臺球廳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祀s著煙草味的暖流撲面而來,五彩斑斕的燈光在昏暗的室內(nèi)交錯閃爍,此起彼伏的撞球聲和人們的笑罵聲交織成一片。
"喲,這不是我們的臺球王子嗎?"一個染著黃毛的管理員攔住了他們,"好久沒見你來玩了,我還以為你犯事兒進(jìn)去了呢。"
顧行之臉上立刻堆起職業(yè)假笑,一把攬過顧樂樂的肩膀:"這是我妹妹,非要纏著我?guī)鰜硗?。家里大人都忙,我只好臨時(shí)當(dāng)回監(jiān)護(hù)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管理員狐疑地打量著顧樂樂。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顧行之熟練地從褲兜摸出煙盒,抖出一根遞給對方,又"咔噠"一聲打著打火機(jī),順手把整包煙都塞了過去。
他挑眉時(shí)眼角的笑意帶著幾分圓滑:"我在這兒玩了這么久,還能騙你不成?放心,我就讓她在旁邊坐著,保證不碰臺球桌。"
管理員叼著煙,目光在顧樂樂稚氣未脫的臉上停留片刻,終于松口:"行吧,既然是你帶來的,出了事你負(fù)責(zé)啊。要是警察來查,我可全推你身上。"
顧樂樂趁機(jī)湊到顧行之耳邊:"你干嘛不說你是我繼父?"
"我說了誰信???"顧行之壓低聲音,"再說我跟你媽還沒領(lǐng)證呢,真要追究起來...不好說。"
他帶著顧樂樂來到角落的卡座。
"不能打球我們來干嘛?"顧樂樂不滿地問。
顧行之神秘一笑:"看啊,看我打球。"
顧樂樂嘴角抽搐:"...行吧,看就看。"
事實(shí)證明顧行之確實(shí)是個臺球高手,不一會兒就贏了好幾局。顧樂樂托著腮幫子,沒吃早飯的她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只能用幽怨的眼神死死盯著顧行之。
正瞄準(zhǔn)的顧行之突然覺得后背發(fā)涼,回頭就對上了顧樂樂哀怨的目光。
"怎么了?"他放下球桿。
顧樂樂有氣無力地嘟囔:"我餓了..."
顧行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wù)員,那熟練的架勢一看就是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