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晨光里的傳承臘月初的晨光帶著凜冽的清寒,卻被書齋里的暖意烘成溫柔的光暈。
凌硯站在“文脈墻”前,指尖輕輕拂過那只陶制茶罐,
冰裂紋里還殘留著昨夜“墨香茶”的氣息,與檀香、墨香交織成綿長的暖意,
在書齋里緩緩流淌。流浪貓?zhí)蠗l案,鼻尖蹭過匾額上的“硯”字,
忽然對著門口“喵嗚”一聲。凌硯抬頭時,看見女孩和少年背著帆布包站在晨光里,
包口露出半截藍布,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不少東西。“凌先生,
我們把修好的手抄本帶來了!”女孩舉起手里的《論語》,封面上貼著她畫的小貓書簽,
貓爪下踩著片銀杏葉,“奶奶說要給書穿‘新衣服’,我們連夜給古籍做了書套。
”少年打開帆布包,里面露出十幾個靛藍色的書套,邊緣繡著小小的云紋,
與紫檀木匣的紋路如出一轍:“張爺爺教我們繡的云紋,說‘文字要住得舒服,
才肯開口講故事’?!彼闷饌€書套比劃著,“您看這大小,
是不是正好能裝下《永樂大典》殘本?”凌硯接過書套,指尖的金箔粉末落在云紋刺繡上,
像給時光的紋路填了把碎星。還沒觸碰布料,就有熟悉的暖意涌來:書齋的午后,
蘇老先生坐在竹椅上教學生們縫制書套,竹針穿過藍布的輕響里,他說:“書套要松一寸,
給文字留呼吸的地方;人心要寬一分,給記憶留生長的空間。”“來,今天教你們拓印題跋。
”凌硯從帆布包里取出朱砂和拓包,銅制鑷子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
鑷子尖的“硯”字在陽光下閃著微光,“蘇先生說‘拓印不是復制,
是讓文字的魂換種方式活’,你們看這題跋的筆鋒,要順著它的力道走,
才能留住原有的風骨?!鄙倌暾褐焐暗耐匕谛埳陷p輕按壓,紅色的字跡漸漸浮現(xiàn),
雖不如原跡蒼勁,卻帶著認真的暖意:“爺爺說我小時候抓周就抓了拓包,原來這也是緣分?
”他看著紙上的“硯心”二字,忽然笑起來,“您看這‘心’字的彎鉤,像不像小貓的尾巴?
”女孩在一旁給拓印紙畫邊框,筆下的異獸戴著圍巾,
正給題跋的字跡撐傘:“奶奶說冬天的文字怕冷,要給它們戴‘暖帽’。
”她的筆觸比之前流暢了許多,異獸的圍巾末端還藏著個小小的“硯”字,
與凌硯鑷子上的刻字隱隱相合。午后的書齋里,朱砂的腥氣混著墨香漫開來。
凌硯握著少年的手調(diào)整拓包的力度,金箔粉末在陽光下?lián)P起細碎的光;女孩趴在桌邊畫插畫,
筆尖的朱砂偶爾滴在紙上,暈成小小的紅點,像她童年時的胭脂。流浪貓?zhí)蠒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