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婚協(xié)議呢？”齊墨急問。
齊母沉默替他掖好被角，拿出協(xié)議：“何必呢，語煙不會回來了。”
見協(xié)議還在，齊墨松了口氣。
“我要見她?！?/p>
“阿墨......”
“我要親口聽她說！”齊墨一字一句。
病房門就在這時被推開。
趙琴紅著眼眶撲到床前：“姐夫！你怎么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有事......”
齊母突然厲聲呵斥：“閉嘴！再咒我兒子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趙琴嚇得一哆嗦。
齊墨震驚看向母親。
那個永遠優(yōu)雅得體的齊夫人，此刻眼神兇狠。
“媽，您......”
“你休息。”齊母已恢復平靜，拉著趙琴往外走，“我和趙小姐有話要說?！?/p>
走廊拐角，齊母從包中抽出一張支票：“一億，離開我兒子。”
趙琴盯著那串零，指甲掐進掌心：“我不要錢......姐姐死后，只有姐夫?qū)ξ液?.....”
齊母冷笑：“省省吧?！彼蝗黄≮w琴下巴，“你連她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p>
趙琴瞳孔驟縮。
齊母松開手，慢條斯理擦指尖：“你的心思，我都知道。無非是仗著和趙知夏相似的臉，以為能擠走煙煙，當上齊太太?！?/p>
趙琴臉色瞬間慘白，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聲。
“三天內(nèi)搬出齊家?！饼R母轉(zhuǎn)身前丟下最后一句。
齊母離開后，走廊燈光在趙琴臉上投下晦暗陰影。
她死死攥著支票，指甲深陷掌心卻不覺疼。
七年前初見齊墨的場景清晰浮現(xiàn)眼前。
那天姐姐帶男朋友回家，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穿著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對姐姐笑時，眼角微垂，盛滿星光。
“這是阿墨?！苯憬阃熘直?，甜蜜滿溢，“我男朋友?！?/p>
趙琴當時心跳如鼓，手中果汁杯差點打翻。
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連喝水都優(yōu)雅如畫。
“琴琴？發(fā)什么呆？”姐姐捏她臉，“阿墨問你話呢?！?/p>
她慌張?zhí)ь^，正對上齊墨含笑眼眸，臉頰瞬間火燒般灼熱。
“我、我去切水果！”她落荒而逃，躲在廚房門后偷聽。
“知夏，你妹妹很可愛?！饼R墨聲音低沉溫柔。
“那當然！”姐姐語氣驕傲，“等我們結婚了，琴琴就是你的小姨子啦！”
玻璃杯從趙琴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她蹲下?lián)焖槠?，鋒利邊緣割破手指，鮮血滴在瓷磚上，像極了她心里裂開的傷口。
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將趙琴拉回現(xiàn)實。
她深吸氣，調(diào)整表情走進去。
齊墨正望著窗外發(fā)呆，夕陽余暉給他蒼白側臉鍍上金色光暈。
聽到腳步聲，他微微轉(zhuǎn)頭，眼神恍惚：“知夏......？”
趙琴心猛地抽痛。
又是這樣，他神志不清時總把她錯認成姐姐。
“姐夫，是我。”她輕聲說，走到床邊坐下，“你要好好養(yǎng)病......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p>
齊墨眼神聚焦，沉默片刻突然問：“琴琴，如果......如果語煙回來，你能和她好好相處嗎？”
趙琴身體瞬間僵硬。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淚水迅速蓄滿：“姐夫......你是嫌我礙事了嗎？”聲音顫抖，“因為齊阿姨不喜歡我，你就要趕我走？”
“不是......”齊墨疲憊閉眼，“我只是......”
“我知道！”趙琴突然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手臂，“是因為姐姐對不對？你永遠忘不了她......就像我永遠忘不了你們有多相愛......”
她感覺齊墨身體僵住。
果然，提起姐姐他就會心軟。
“畢業(yè)旅行那天，姐姐還說要在薰衣草田和你拍婚紗照......”她抽泣著，“她說要生兩個孩子，一個像你，一個像她......”
齊墨呼吸變得急促，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趙琴知道自己的話像刀子剜他的心，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讓他想起姐姐，想起那些只有她能分享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