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日后,金鑾殿。
皇帝面色陰沉地坐在龍椅上。
四皇子楚疏錦跪在下方,“兒臣冤枉??!那些刺客絕不是兒臣派的!”
荼朔玥冷笑一聲,將一枚玉佩擲在地上。
那玉佩是從刺客身上搜到的,是四皇子府上的信物!
皇帝閉了閉眼,終于松口,“此時是朕的過錯,先前定的婚約就此作罷?!?/p>
“不過,”皇帝話鋒一轉,“朕的三皇子溫厚賢良,可堪良配?!?/p>
晚棠一怔,看向站在一旁的三皇子楚景琛。
是那位傳聞中醉心詩書性情溫和的三殿下。
荼朔玥與妹妹對視一眼,見荼尋瓔輕輕點頭,拱手行禮,“謝陛下成全?!?/p>
離開皇宮,晚棠才松了一口氣。
“在看什么?”荼朔玥走到她身旁,肩上的傷已包扎妥當。
“這四四方方的宮墻,不知道會困住多少人…”她輕嘆一聲。
荼朔玥忽然握住她的手,“最起碼你不會被困?!?/p>
“姐姐!”
荼尋瓔提著裙擺跑來,“三皇子送了我一只白鸚鵡,會說西域話呢!”
晚棠看著小公主明媚的笑顏,輕笑著點頭,“你喜歡就好。”
荼朔玥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fā),“瓔兒,日后若是在西周受了委屈不要怕,哥哥會接你回家的?!?/p>
“好!”
一陣甜膩的香氣中,晚棠緩緩醒來。
后頸隱隱作痛,眼前一片朦朧的紅。
她眨了眨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穿著一身繁復的嫁衣,正躺在鋪滿錦被的床榻上。
明明她只是去逛逛研制鋪子,為何會到這里?
“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她渾身一僵。
燕蘅坐在床邊的太師椅上,一身大紅婚服。
他手中把玩著一支金簪,正是晚棠今日出門時戴的那支。
“世子這是何意?”
她強自鎮(zhèn)定,試圖起身,手腕卻被一根細細的金鏈鎖在床柱上。
燕蘅低笑一聲,俯身湊近,“怎么還叫世子?”
他指尖撫過她嫁衣上的鴛鴦繡紋,嗓音沙啞,“該改口叫夫君了。”
晚棠猛地偏頭躲開他的觸碰,這才看清屋內的布置。
朱紗帳,雙喜燭,連窗欞上貼的剪紙花樣都與當年燕王府的婚房一模一樣。
“燕蘅,你瘋了?”
她聲音發(fā)顫,“你冷靜一點,我是荼朔玥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
燕蘅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眼底翻涌著病態(tài)的執(zhí)念,“七年前在揚州城外,你為我擋箭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是別人的未婚妻?”
“那幾年你在身下嬌喘呻吟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別人的?”
“荼朔玥他沒見過你放浪的樣子吧?”
晚棠瞳孔驟縮。
那三年,只要燕蘅一時興起,她就會被他死死壓住,被迫承受他的歡愛。
不管是寢殿還是書房,甚至是花園涼亭…
“放開我!”
燕蘅輕笑一聲,掌心撫摸著她的小腹,“當年那個孩子是意外,但是我們還可以有很多孩子…”
“啪”
她抬手冷冷甩了他一巴掌,“荼朔玥發(fā)現(xiàn)我不見,一定會…”
“他找不到這里?!?/p>
燕蘅輕笑著打斷,“這座別院,連我父王都不知道?!?/p>
他忽然掀開嫁衣下擺,露出她腳踝上精致的金鈴鐺,“喜歡嗎?我特意命人打造的。”
鈴鐺隨著她的掙扎叮當作響,燕蘅眸色漸深,低頭吻向她心口間那道疤。
那個曾經(jīng)刻著他名字的地方。
“滾開!”晚棠猛地抬膝撞向他腹部。
燕蘅悶哼一聲,眼底笑得更加愉悅,“這才是你啊,總算不再喊世子了!”
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心口處赫然是一道新刺的紋身。
上面刻著“晚棠”二字。
“現(xiàn)在,我們扯平了?!?/p>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燕蘅臉色驟變,還沒起身,房門已被人一腳踹開!
刀光映著燭火,在屋內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荼朔玥的刀尖直指燕蘅咽喉,“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