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輕輕推開房門,腳步放得很輕,但當(dāng)他踏進(jìn)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孟弗西正靜靜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滯。
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那原本柔順的發(fā)絲此刻也有些凌亂,有幾根不聽話的頭發(fā)毛躁地翹著,讓她看起來有些失意。
“沒睡好嗎?”裴知輕聲問道,他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孟弗西聽到聲音,身體微微一顫,她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嗓音有些沙啞,還帶著一絲哭腔,“裴知……”
裴知見狀,心中不禁一緊,他快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去,與孟弗西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想家了?”
孟弗西搖了搖頭,她的動作有些遲緩,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完全回過神來。
她突然伸出雙手,緊緊地?fù)ё×伺嶂难?,將自己的腦袋埋進(jìn)他的懷里,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般,輕輕地蹭了一下。
“我夢見你了……”孟弗西的聲音悶悶的,從裴知的懷里傳出來,帶著些許的委屈和依賴。
裴知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想要抬起,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任由孟弗西抱著。
“我怎么了?”裴知的聲音有些低沉,他不知道在孟弗西的夢中,自己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孟弗西在他懷里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愿意說出夢中的情景。
她就這樣靜靜地抱著裴知,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裴知的眼睛,嬌聲說道:“我餓了。”
“早飯?jiān)谧郎??!?/p>
孟弗西掀開被子起來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位置都沒有人睡過,她昨晚睡得早,都不知道裴知是怎么睡的。
“你昨晚沒上床睡嗎?”孟弗西用筷子夾了一個肉包子,她咬了一口問道。
“沒有?!弊蛲砼嶂诖策呑艘煌砩稀?/p>
“那你在哪睡的?”孟弗西沒梳頭,此刻說著話那幾根不聽話的頭發(fā)還是胡亂晃著,一甩一甩的。
“沒睡?!?/p>
“你不困嗎?”孟弗西瞪大眼睛,“你干嘛不睡覺?我又不會占你便宜?!?/p>
“我不困?!迸嶂褎兒玫碾u蛋放到孟弗西面前的盤子里。
孟弗西輕哼一聲,“我是女孩子,我都不覺得吃虧,你矯情什么?”
“快吃,一會我要出門?!迸嶂叽俚馈?/p>
“去哪?”
“撿垃圾?!?/p>
“……”
孟弗西皺了一下鼻子,“我可不去。”
“沒讓你去,你在家待著,別出門?!迸嶂鲩T之前叮囑道。
孟弗西隨意擺了一下手,事實(shí)上她吃完早餐,回屋給自己梳了一個漂亮的發(fā)型,穿著漂亮的衣服就出門了。
拉開出租屋的大門,一陣?yán)滹L(fēng)無情地吹在她的臉上,孟弗西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今天竟然比昨天還冷,她有些猶豫了。
可昨天楚小栗約她做美甲,她已經(jīng)同意了。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半個小時后,孟弗西已經(jīng)和楚小栗一起坐在美甲館挑選著漂亮的美甲款式了。
“西西,這個很好看,鑲完鉆肯定更好看?!背±踔钢粋€很復(fù)雜的美甲款式說道。
孟弗西也很喜歡,但當(dāng)她看到下面的價格時,她的臉色稍微有些虛,她忘了自己沒有生活費(fèi)了。
大幾千的美甲做完,她僅剩的一萬塊錢就直接沒了一半。
雖然裴知說過不用花她的錢,但一想到他現(xiàn)在大冷天在外面撿垃圾,孟弗西的手就怎么也點(diǎn)不下了。
“啊我最近比較喜歡簡單一點(diǎn)的,我做這個吧?!泵细ノ鳘q豫地選了一個純色。
楚小栗沒覺得奇怪,偶爾換個簡單的款式也很正常,她笑著說:“那我也做了純色吧,鑲鉆的好看是好看,但做什么都不方便。”
兩人伸著手等著美甲師做美甲,楚小栗高興地道:“西西,我聽說裴知已經(jīng)被趕出裴家了,你終于解放,不用再看到他了。”
孟弗西不喜歡她那個竹馬未婚夫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楚小栗也不喜歡,兩個人碰在一起沒少說他的壞話。
現(xiàn)在裴知作為假少爺被趕出家門,他們兩個人的婚事自然而然就沒了。
孟弗西終于甩掉他了。
“啊是?!泵细ノ髀勓愿奶摿耍遣幌矚g裴知,也沒少在楚小栗面前吐槽他,也難怪她會替她高興。
這個時候如果她說,她已經(jīng)跟著裴知離家出走了,現(xiàn)在跟著他住在一個破出租屋內(nèi),楚小栗會不會以為她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孟弗西不敢說,她覺得有點(diǎn)丟人,她的臉會疼。
“哎呀我們別提他了,我現(xiàn)在不想聽見他的名字?!泵细ノ鬟B忙制止楚小栗再說起裴知。
誰知道楚小栗不說裴知,改說陳山序了。
“校草很不錯啊,長得又帥成績又好,西西,你難道就沒有一點(diǎn)心動嗎?”楚小栗眼神狹隘地看她一眼,問道。
“他又沒有跟我表白,難道還要我主動嗎?”
高中的時候,孟弗西是對陳山序有點(diǎn)好感,畢竟兩人被稱為?;ㄐ2荩簧偃硕紩蛋灯鸷?,撮合他們。
可當(dāng)年那個小苗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一場大風(fēng)無情地拍死了。
那一段時間,陳山序總是有意無意躲著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孟弗西看在眼底,冷哼一聲就再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這也導(dǎo)致兩人關(guān)系平平,就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所以陳山序才傻乎乎的在京大的校園找她。
“校草就是想得太多,什么娃娃親,多少年前的老糟粕了,早就應(yīng)該取消了?!?/p>
“西西,我聽說那個真少爺可是高中就輟學(xué)了,你的娃娃親對象不會又轉(zhuǎn)移到那個真少爺身上吧?”
“是?!泵细ノ髌擦似沧?。
“啊?!背±醮蟪砸惑@,“他可是高中都沒有上完呢,哪里配得上你?!?/p>
“他已經(jīng)報(bào)名了高考,明年會上大學(xué)的。”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孟弗西找補(bǔ)兩句。
楚小栗很嫌棄,她掏出手機(jī)在上面啪啪點(diǎn)了幾下,偷笑一聲,“我還是更看好校草,他聽說你在,表示馬上就來?!?/p>
孟弗西眨了眨眼睛,沒說什么,雖然她已經(jīng)不喜歡陳山序了,但有人上趕著過來討好她,她還是很喜歡的。
陳山序很快就來了,還帶來兩個最近被炒的很火的玩偶,小小的一個,特別可愛。
孟弗西一眼就喜歡上了。
“哇,好可愛。”
楚小栗也很喜歡,她還知道自己是沾了孟弗西的光,所以做完美甲,她就找了一個理由撤了。
“欸。”孟弗西都來不及叫住她,她已經(jīng)坐上出租車跑了。
陳山序笑著說了句,“或許真有急事?!?/p>
“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吃過飯我再送你回家?!?/p>
“行吧?!泵细ノ鲊o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她跺了一下腳,“好冷,我們找個近的地方吃吧。”
吃完飯她還要趕緊回家,免得裴知回去發(fā)現(xiàn)她不在家。
但誰知道剛走到一家餐館門口,孟弗西就在門口的垃圾桶旁邊看到了正在翻垃圾的裴知。
他竟然真的在外面翻垃圾!
孟弗西此刻的震驚沒法形容,她震驚地說不出話,顫抖著手指向正在翻垃圾桶的裴知,“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