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U盤文件,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加密文件還是打不開。"林笑笑咬著筆帽,頭發(fā)亂蓬蓬的。我們已經研究了三天。
我拿起龍紋玉佩,在指尖轉動。自從吸收了黑袍人的毒血后,它表面的裂紋少了些,重量似乎也增加了。
"再試一次。"我把玉佩放在讀卡器旁邊。
林笑笑重新插拔U盤。屏幕上彈出一堆亂碼,然后——突然跳出一個文件夾。
"開了!"她驚呼,"怎么做到的?"
"龍血能量。"我盯著屏幕,"玉佩是鑰匙。"
文件夾里只有一個視頻文件和幾張照片。我點開第一張照片,呼吸為之一窒。
照片上是年輕的秦父,抱著一個嬰兒站在醫(yī)院里。旁邊配文:"秦氏嫡子調包計劃,階段一完成。"
"什么鬼?"林笑笑湊近,"調包?"
我快速翻看其他照片。第二張是個黑袍人將兩個嬰兒交換的特寫。第三張是秦父抱著另一個嬰兒離開。
"秦玉不是普通養(yǎng)子。"我聲音發(fā)澀,"他是被刻意調包進秦家的。"
最后一張照片讓我渾身血液凍結: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和秦玉七分相似的臉。照片角落標注:"閣主與親子"。
林笑笑倒吸一口涼氣:"所以秦玉是...暗影閣閣主的親兒子?"
我點開視頻文件。畫面晃動,像是偷拍。一個昏暗房間里,十幾歲模樣的秦玉跪在黑袍人面前。
"父親。"視頻里的秦玉稱呼黑袍人,"秦家老狗已經徹底信任我了。"
黑袍人撫摸秦玉的頭:"很好。記住,你的任務是找到龍血玉佩,并監(jiān)視秦家嫡系血脈。"
"那個賤女人的兒子真的還活著嗎?"秦玉問。
"當然。"黑袍人冷笑,"秦老頭以為把你和那女人的孩子調包是天衣無縫。卻不知我們早就在等他這么做。"
視頻到此中斷。
房間里靜得可怕。我拳頭攥得咯咯響,龍血在血管里咆哮。
原來如此。上輩子到死都不知道的真相——秦玉不是普通養(yǎng)子,而是暗影閣閣主的親兒子,被安插進秦家的棋子!
"秦默..."林笑笑輕輕碰我手臂,"你還好嗎?"
我猛地站起,椅子翻倒在地。胸口金鱗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呼吸間噴出的氣流灼熱異常。
"我要殺了他們。"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不留。"
林笑笑被我身上的變化嚇到,但沒有退縮。她上前一步,突然抱住我。
"先冷靜。"她聲音悶在我胸口,"你現(xiàn)在沖出去正合他們意。"
她身上的橘子香漸漸平息了我的龍血躁動。金鱗慢慢消退。
"我們有證據了。"她仰頭看我,"可以曝光秦玉!"
我搖頭:"普通證據對付不了暗影閣。他們有的是辦法讓證人和證據消失。"
就像張明遠。
林笑笑咬著下唇:"那怎么辦?"
我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天色已暗。
"先摸清暗影閣底細。"我打開地圖,"張明遠的文件提到他們在城北有據點。"
"現(xiàn)在去?"她瞪大眼。
"今晚。"我檢查裝備,"你留下。"
"不行!"她一把抓住我手腕,"太危險了!"
我看著她擔憂的眼睛,突然想起視頻里秦玉那句"賤女人的兒子"。他說的就是我生母。
"我必須去。"我掰開她手指,"為了我母親,為了所有被暗影閣殺害的龍血族人。"
林笑笑倔強地抿著嘴,突然開始穿外套。
"你干什么?"
"跟你一起去。"她系緊鞋帶,"別忘了,我可是暗訪專家。"
我想反對,但她已經掏出微型相機和錄音筆塞進內衣:"安全檢查搜不到這里。"
看著她自信的樣子,我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
城北廢棄工廠陰森如鬼屋。我們躲在對面樹叢里觀察。凌晨一點,兩個黑袍人出現(xiàn)在側門,四下張望后閃身進入。
"守衛(wèi)每兩小時換班。"我低聲說,"我們有三分鐘空隙。"
林笑笑緊張地點頭。她臉上抹了迷彩,看起來像個精致的玩偶突然被扔進戰(zhàn)場。
換班時間到。我摟住她的腰,龍血強化腿部肌肉,一個箭步沖到墻邊。她輕得像片葉子。
"抓緊。"我背起她,徒手攀上三樓破窗。
窗內是條昏暗走廊。我放下林笑笑,她腿有點抖,但很快調整好呼吸。
"那邊有光。"她指向前方拐角。
我們潛行過去。拐角盡頭是個大廳,十幾個黑袍人圍坐一圈。上首是個戴金紋面具的——暗影閣閣主。
秦玉站在他身旁,一臉諂媚。
"父親,秦老頭已經病倒了。"秦玉說,"醫(yī)生說是慢性中毒,活不過這個月。"
閣主大笑:"二十年布局,終于要收網了。"
一個黑袍人上前:"閣主,龍血余孽那邊..."
"秦默?"閣主冷哼,"影蛇組已經去'請'他的小記者女友了。等她到手,不怕他不交出玉佩。"
我渾身一僵。林笑笑抓緊我手臂,指甲陷進肉里。
"據點在城南公寓。"另一個黑袍人匯報,"我們的人已經包圍那里。"
"很好。"閣主起身,"記住,要活的。龍血覺醒者的心臟...是開啟龍墓的最后鑰匙。"
林笑笑倒吸一口氣,聲音雖輕,但在寂靜中格外明顯。
閣主猛地轉頭:"誰?"
我一把抱起林笑笑,撞破窗戶躍出。身后傳來怒吼和破空聲——幾把飛刀擦著我頭皮飛過。
落地瞬間,我龍血全開,以極限速度沖向樹林。背后追兵的火把像一條惡龍的眼睛。
"他們...他們要抓我當人質?"林笑笑在我懷里顫抖。
"不止。"我聲音沙啞,"他們想用我的心臟開啟什么龍墓。"
跑出兩公里,確認甩掉追兵后,我才放下她。她臉色慘白,但眼神異常清醒。
"我們得回去拿玉佩。"她說,"絕不能讓他們得到。"
我搖頭:"太危險。你先躲起來,我去——"
"不行!"她打斷我,"聽他們的意思,暗影閣已經派人去公寓了。你一個人太危險!"
爭執(zhí)間,我手機震動。陌生號碼。
我接通,是秦玉的聲音:"秦默,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就拿玉佩來換。"
背景音里有個女孩在哭喊。聲音很像林笑笑,但不是她。
"假貨。"我冷笑,"林笑笑就在我旁邊。"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然后變成閣主的聲音:"聰明的龍崽子。但你以為這就完了?"
突然,遠處傳來爆炸聲。我轉頭——城南方向升起一團火光。
正是我們的公寓所在!
"玉佩!"林笑笑尖叫。
我心跳幾乎停止。玉佩在公寓保險柜里!
"哈哈哈哈!"閣主在電話里大笑,"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籌碼?"
我直接捏碎手機。
林笑笑拉住暴怒的我:"等等!玉佩不在公寓!"
"什么?"
"我今天出門前..."她從領口拉出一條細繩,末端赫然掛著龍紋玉佩!"突然覺得該隨身帶著。"
我?guī)缀跸胗H她。太險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她問,"他們肯定到處找我們。"
我想了想,掏出另一部手機——林笑笑給我準備的備用機。
"先找個安全屋。"我撥通一個號碼,"然后慶祝一下。"
......
安全屋是林笑笑同事閑置的郊區(qū)別墅。我們癱在沙發(fā)上,精疲力盡但松了口氣。
"敬勝利。"林笑笑遞給我一罐啤酒,"雖然驚險,但我們拿到了關鍵證據。"
我碰了下她的罐子:"敬你的機智。"
要不是她隨身帶著玉佩,現(xiàn)在我們已經完了。
酒精下肚,身體漸漸放松。林笑笑臉頰泛紅,開始哼歌。她酒量很差,半罐就上頭。
"你知道嗎?"她突然湊近,"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我聞到她呼吸里的啤酒花香。
"眼睛。"她指尖輕觸我眼角,"像貓科動物,會豎起來。"
我抓住她亂摸的手:"你喝多了。"
"才沒。"她掙脫,反而靠得更近,"秦默,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龍血對酒精本來免疫,此刻卻像醉了一般發(fā)熱。
"比如?"我嗓音低啞。
"比如..."她目光落在我嘴唇上,"我們相遇..."
距離越來越近。她的睫毛在燈光下像蝴蝶翅膀般顫動。
就在即將觸碰的瞬間,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林笑笑猛地后退,灌了一大口啤酒掩飾尷尬。
我懊惱地掏出手機。未知號碼。
"喂?"
"少爺!"是秦家老管家的聲音,"老爺突然病危!他...他想見您最后一面!"
我看了一眼林笑笑。她正假裝專注研究啤酒罐,但耳根通紅。
"什么時候的事?"
"半小時前。少爺,我知道您和老爺有矛盾,但..."老管家哽咽了,"醫(yī)生說就這幾小時了..."
我掛斷電話,陷入兩難。
"去吧。"林笑笑突然說,"畢竟是...你父親。"
我搖頭:"太巧了。我們剛發(fā)現(xiàn)真相,秦父就病危?"
"萬一是真的呢?"她輕聲道,"你會后悔一輩子。"
我握緊拳頭。理智告訴我是陷阱,但...那畢竟是我親生父親。
"我陪你去。"林笑笑站起來,"這樣安全些。"
我剛要反對,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小心!"我撲倒林笑笑,幾乎同時,三支毒箭釘在我們剛才坐的位置上。
玻璃碎裂聲中,五個黑袍人破窗而入!
"跑!"我推開林笑笑,龍血瞬間覆蓋全身。
第一個黑袍人被我當胸一拳打飛,撞穿墻壁。剩下四個同時亮出兵器——兩把淬毒短刀,一條鋼鞭,還有把造型古怪的鉤子。
"龍崽子,閣主要你的心!"持鉤者獰笑。
林笑笑試圖從后門逃跑,卻被兩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攔住。她抓起花瓶砸過去,被輕松躲開。
我怒吼一聲,不顧背后襲來的鋼鞭,沖向林笑笑那邊。鋼鞭抽在我背上,金鱗迸濺出火花,疼痛鉆心。
"秦默!"林笑笑尖叫。
我撞開那兩個黑袍人,把她推出門外:"去車庫!先走!"
她猶豫了一秒,在我堅決的眼神中轉身就跑。
我轉身迎戰(zhàn)五個黑袍人。龍血沸騰到極致,金鱗開始向暗金色轉變。指甲變長,化作利爪。
"來?。?我主動出擊,"看看誰取誰的心!"
激戰(zhàn)中,我撕開一個黑袍人的喉嚨,折斷另一個的手臂。但剩下三個配合默契,鉤子在我大腿拉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血如泉涌。我半跪在地,視線開始模糊。
"帶走。"持鉤者下令,"閣主要活的。"
我被架起來時,聽到車庫方向傳來引擎聲——林笑笑成功逃了。
還好。
意識消失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黑袍人手中閃爍的麻醉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