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xué)的路上一路無事,只有傷口再熟悉的隱隱作痛。然而,踏進教室的瞬間,
蘇晚感覺自己像闖入了一個格格不入的異世界。暖氣帶來的暖意和同學(xué)們晨讀的嗡嗡聲,
與她周身散發(fā)的冰冷、疼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形成了刺眼的對比。她幾乎是貼著墻根,
像一道無聲的陰影,艱難地挪向自己的角落位置。每一步都牽扯著后背的劇痛,
讓她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她死死低著頭,厚重的劉海幾乎遮住了眼睛,
拉高的衣領(lǐng)掩著脖頸,只想將自己縮進最不起眼的塵埃里。然而,
那道深紫色的、腫脹得變形的右眼眼角,如同一道無法隱藏的、無聲的控訴,
瞬間刺破了所有的偽裝。她剛在座位上艱難地坐下,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
一道身影就帶著急促的氣息停在了她的桌邊。是陳晝。他顯然剛到,
額角還帶著奔跑后的薄汗,但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蘇晚臉上時,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
他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震驚、難以置信,
以及隨之洶涌而來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憤怒和心疼!“蘇晚……?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目光死死鎖住她眼角那片駭人的青紫淤痕,
又迅速掃過她拉高的衣領(lǐng)下隱約可見的、不自然的僵硬姿態(tài)和額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的傷口邊緣。
“你的臉……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驚怒,
瞬間引來了周圍幾道好奇探尋的目光。蘇晚的身體瞬間繃緊得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
巨大的恐懼和羞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死死地、更深地低下頭,
恨不得把臉埋進桌洞里,雙手緊緊攥著布包帶子,指甲深深嵌進粗糙的布料里,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死白。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急促而細微的喘息泄露著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陳晝看著她這副驚弓之鳥般的模樣,
看著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揉碎!
所有的猜測、所有的擔(dān)憂,在這一刻化為了殘酷的現(xiàn)實!他不再猶豫,
也顧不上周圍的目光和即將打響的上課鈴聲,猛地彎下腰,
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硬和急切,一把抓住了蘇晚冰冷僵硬的手腕!“跟我走!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蘊含著風(fēng)暴般的怒氣和不容置疑的決心。他手上傳來的力道很大,
帶著滾燙的溫度和微微的顫抖,卻異常堅定。他不再詢問,不再等待她的回答,
幾乎是半拖半扶地,強硬地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不……班長!
別……”蘇晚驚恐地掙扎起來,聲音破碎嘶啞,帶著哭腔。
身體的劇痛和巨大的恐懼讓她雙腿發(fā)軟,踉蹌著幾乎摔倒。她試圖掙脫他的手,
但那滾燙的鉗制如同鐵箍,帶著一種她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近乎蠻橫的力量。
陳晝根本不顧她的微弱反抗,也完全無視了周圍同學(xué)驚愕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像拖著一件易碎的、卻必須立刻得到救治的珍寶,
腳步又急又重地穿過教室的過道,徑直朝著教師辦公室的方向沖去!他的下頜線繃得死緊,
眼神銳利如刀,燃燒著熊熊怒火和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蘇晚被他半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