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典禮上。
宋蠻冷眼看著那些抱頭痛哭、互訴衷腸的同學(xué)。
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惺惺作態(tài)!
平日里為點雞毛蒜皮爭得面紅耳赤,臨了倒演起深情來了?
虛偽得讓她反胃。
畢業(yè)照那程式化的“茄子”聲剛落,宋蠻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拎起早收拾好的書包,只想快點離開這片讓她窒息的“深情海洋”。
后天回家的車票就壓在箱底,今晚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剛站起身,兩道陰影便沉沉地?fù)踉诹嗣媲啊?/p>
為首的,是鄭憐——
那個四年來用鼻孔看人、仿佛多看宋蠻一眼都會臟了她眼睛的“大小姐”。
旁邊跟著她那個形影不離、五大三粗的跟班,人稱“胖妹”。
“我很忙,沒空陪你們玩過家家!”
宋蠻語氣平淡,側(cè)身想繞過她們。
嗤啦!
冰冷的書包帶子猛地勒上她的脖頸!
力道兇狠,瞬間剝奪了空氣!
宋蠻眼前一黑,被那股蠻力扯得向后踉蹌。
頭皮一陣劇痛!
鄭憐一把薅住她的長發(fā),狠狠往后一拽!
宋蠻被迫仰起臉,對上鄭憐那雙寫滿刻薄和得意的眼睛。
“宋蠻,你這身洗不掉的下水道味兒,聞四年了還是這么惡心!”
鄭憐湊近!
“就你這副窮酸相,怎么敢舔著臉纏著沈之宴?也不撒泡尿照照!”
窒息感讓宋蠻喉嚨發(fā)緊,她目光銳利地掃過頭頂?shù)臄z像頭。
“我沒纏著他,”
她艱難地擠出聲音,眼神刻意變得慌亂無助。
“是他……他主動找我說話……我沒跟他談戀愛……”
“放屁!”
旁邊的胖妹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宋蠻臉上。
“你不知道我們憐姐喜歡沈之宴嗎?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勒緊的帶子讓宋蠻眼前開始發(fā)花。
她努力維持著臉上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聲音帶上哭腔:
“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畢業(yè)了,我馬上滾回老家,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求求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示弱,是她在這所勢利學(xué)校里生存的盔甲,也是此刻麻痹獵人的迷藥。
鄭憐顯然很享受這種主宰他人恐懼的快感。
她松開薅頭發(fā)的手,手指卻轉(zhuǎn)而用力捏住了宋蠻的下巴。
迫使她仰視自己,如同女王審視腳下的螻蟻。
“放了你?”
她紅唇勾起惡毒的笑。
“可以?。。」蛳聛?,給我磕三個響頭,邊磕邊說‘我宋蠻是癩蛤蟆,配不上沈之宴’,我就大發(fā)慈悲!”
胖妹在一旁得意地獰笑。
宋蠻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底一閃而過的寒光。
下一秒,在鄭憐和胖妹錯愕的目光中。
她竟然真的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
三個實實在在的響頭磕了下去,聲音格外清晰。
“我宋蠻是癩蛤蟆,配不上沈之宴?!?/p>
……
鄭憐愣住了,隨即爆發(fā)出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看見沒胖妹!賤骨頭就是賤骨頭!”
就在鄭憐得意忘形之際,宋蠻抬起臉。
依舊是那副怯懦的表情,聲音卻帶上了一絲詭異的蠱惑:
“憐姐……我知道怎么更容易追到沈之宴……這里……監(jiān)控太多了!”
她怯生生地瞟了一眼頭頂。
“衛(wèi)生間……就幾步路……”
鄭憐的笑聲戛然而止。
沈之宴是她心里的朱砂痣,任何機(jī)會都讓她心動。
她狐疑地盯著宋蠻,又看了看四周的攝像頭,最終貪婪壓倒了警惕。
“哼,諒你也玩不出花樣!胖妹,拖她過去!”
胖妹粗魯?shù)刈鹚涡U,幾乎是拖著她。
走向走廊盡頭那個散發(fā)著消毒水味的女衛(wèi)生間。
“砰!”
隔間的門被胖妹一腳踹開。
就在鄭憐趾高氣揚(yáng)地踏進(jìn)隔間,準(zhǔn)備繼續(xù)享受欺凌快感的剎那!
變故陡生!
一直被“拖行”、看似毫無反抗之力的宋蠻,身體驟然繃緊如獵豹!
她借著胖妹拖拽的慣性,腰肢猛地一擰,修長的腿狠厲地一個側(cè)踢!
“啊——!”
鄭憐只覺得小腹一陣劇痛,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咚”地一聲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磚墻上。
她痛得蜷縮起來,眼冒金星。
胖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宋蠻腳跟已經(jīng)狠狠跺下,正中她穿著廉價運(yùn)動鞋的腳趾!
“嗷——!”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胖妹瞬間松手,抱著腳原地亂跳。
宋蠻如掙脫枷鎖的雌豹,一個箭步?jīng)_到剛想爬起來的鄭憐面前。
那雙剛剛還盛滿怯懦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兇狠和積壓了四年的暴戾!
鄭憐驚恐地抬頭!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嬌嫩的臉上!
力道之大,讓她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biāo)查g麻木,嘴角溢出腥甜。
“你……”
“啪!啪!啪!”
又是三記毫不留情的耳光!
左右開弓,快如閃電!
鄭憐被打懵了,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判若兩人的宋蠻,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你……你平時都是裝的?!”
“是!”
宋蠻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腕。
“裝了四年,夠累了!裝可憐,裝柔弱,就為了那點能讓我活下去的助學(xué)金!也為了……讓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賤人,對我放松警惕!”
她步步緊逼,將鄭憐逼到墻角,無處可逃。
“你不是最喜歡仗勢欺人,享受霸凌別人的快感嗎?”
“今天,畢業(yè)禮物,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話音未落,耳光再次如雨點般落下!
鄭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蜷縮著發(fā)出凄厲的哭嚎。
另一邊,緩過腳痛的胖妹怒吼著撲上來。
宋蠻眼神一凜,頭也不回,腰身猛地發(fā)力,一個干脆利落的回旋踢!
“嘭!”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胖妹那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倒飛出去,后腦勺磕在洗手池邊緣。
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鄭憐徹底嚇傻了,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
“我爸……我爸是副局長!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定了……”
“呵??!”
宋蠻發(fā)出一聲輕的冷笑。
緩緩蹲下身,湊近鄭憐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聲音壓得極低:
“蠢貨!!看看這衛(wèi)生間里有監(jiān)控嗎?你把我拖進(jìn)來霸凌的證據(jù),都在外面走廊的鏡頭里拍得清清楚楚!誰先動手?誰在求饒?誰又在施暴?嗯?”
鄭憐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宋蠻不再看她,起身走到工具柜前,利落地打開。
從里面拿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嘴鉗!
鄭憐看到那鉗子,魂飛魄散,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求饒。
“不……不要!宋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饒了我吧!”
宋蠻面無表情。
她抓住鄭憐胡亂揮舞的右手,冰冷的鉗口,死死夾住了她尾指的指甲根部!
“啊——?。。。?!”
凄厲的慘嚎瞬間穿透了整個衛(wèi)生間!
鄭憐疼得渾身痙攣,涕淚橫流,幾乎昏厥過去。
宋蠻松開鉗子。
拿出手機(jī),鏡頭對準(zhǔn)了地上蜷縮顫抖、衣衫凌亂狼狽不堪的鄭憐。
“鄭憐,”
她的聲音如同法官宣讀判決,
“今天這事,到此為止??!如果你,或者你那局長爸爸,敢再來找我任何麻煩……”
她頓了頓。
“那么,你這副尊容的精彩照片,還有你過去四年在學(xué)校里干的那些破事——勒索、栽贓、霸凌的證據(jù),會像病毒一樣,出現(xiàn)在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地方。教育局、公安局、各大論壇……保證讓你和你爹,一起‘名揚(yáng)四?!?,懂了嗎?”
鄭憐驚恐地點著頭,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泣聲。
宋蠻收起手機(jī)。
擰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沖洗掉手上的血跡。
整了整自己微亂的衣角,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平靜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