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哥,今晚聯(lián)誼去不去?聽說有傳媒學(xué)院的妹子。"室友阿杰一邊打游戲一邊問我。
我對著鏡子抓了抓頭發(fā),露出招牌式的壞笑:"去,當(dāng)然去。我劉望什么時候拒絕過認(rèn)識新妹子的機(jī)會?"
"你小心腎虧。"阿杰頭也不回地吐槽。
我正要反擊,手機(jī)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望哥哥,猜猜我是誰?」
我皺了皺眉。
這種開場白,要么是詐騙,要么是某個被我遺忘的一夜情對象。
我隨手回復(fù):「我猜你是我下個月要還的花唄?」
對方秒回:「我是淺淺啊,你的鄰家妹妹^_^」
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淺淺?那個從小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丫頭?
記憶像潮水般涌來。
淺淺,比我小四歲,住我家對門。
從她會走路開始,就像個小尾巴一樣粘著我。
小時候還好,就是個愛哭的小跟屁蟲。
但隨著年齡增長,她的"粘人"逐漸變得有些...不對勁。
十二歲那年,我發(fā)現(xiàn)她偷偷收集我用過的紙巾。
十四歲,她在我房間裝了攝像頭。
十六歲生日那天,她把我當(dāng)時的女朋友堵在廁所里"談心",導(dǎo)致那姑娘再也不敢靠近我家。
最可怕的是,她做這些事時,臉上永遠(yuǎn)帶著天使般的微笑。
高考結(jié)束后,我特意選了離家千里的杭州,就是為了擺脫這個小惡魔。
現(xiàn)在她告訴我她也來了杭州?還和我同校?
手機(jī)又震了:「望哥哥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太驚喜了?我在你宿舍樓下哦~」
我沖到陽臺往下看。
宿舍樓前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仰著頭,對我露出甜美的笑容。
即使隔著三層樓的距離,我也能認(rèn)出那張臉——瓷白的皮膚,大大的杏眼,櫻桃般的小嘴。
曾經(jīng)的跟屁蟲已經(jīng)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我知道,在那天使般的外表下,藏著一個偏執(zhí)的靈魂。
"臥槽,那是誰?好正點!"阿杰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我妹妹。"我咬牙切齒地說。
"情妹妹吧?"阿杰擠眉弄眼,"介紹認(rèn)識一下?"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如果你想多活幾年,離她遠(yuǎn)點。"
匆匆下樓,我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淺淺站在樹下,手里拎著一個小紙袋,看起來人畜無害。
"望哥哥!"她小跑過來,撲進(jìn)我懷里。淡淡的梔子花香鉆入鼻腔,柔軟的身體貼上來,讓我一時不知所措。
"你怎么來了?"我僵硬地拍拍她的背,迅速拉開距離。
淺淺歪著頭,眨巴著大眼睛:"我考上杭州大學(xué)了啊!和望哥哥同一所呢!"她從紙袋里拿出一個便當(dāng)盒,"我給你做了便當(dāng),都是你愛吃的。"
我接過便當(dāng),警惕地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這棟宿舍?"
"我問了招生辦的老師啊。"她笑得天真無邪,"我說我哥哥在這里讀書,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打開便當(dāng),里面整齊地碼著糖醋排骨、西紅柿炒蛋和米飯——確實都是我愛吃的。但問題來了,她怎么知道我的口味?我們兩家雖然是鄰居,但并沒有熟到經(jīng)常一起吃飯的程度。
"望哥哥快嘗嘗。"淺淺期待地看著我。
我夾了一塊排骨放進(jìn)嘴里,意外地好吃。"手藝不錯啊。"
"我特意為你學(xué)的。"她雙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傾身體,"從初中開始,我每個月都會去你家找你,但你總是不在。我就向阿姨請教你喜歡的菜,然后在家練習(xí)。"
我差點被排骨噎住。初中?那不就是她開始變得奇怪的時候嗎?
"淺淺,"我放下筷子,嚴(yán)肅地看著她,"聽著,你現(xiàn)在是大學(xué)生了,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總圍著我轉(zhuǎn)。"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更加燦爛:"可是望哥哥就是我的生活啊。"她湊近一步,聲音輕得像羽毛,"從六歲開始,我就決定要嫁給望哥哥了。"
我后退兩步:"別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她依然笑著,但眼神變得幽深,"望哥哥,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杭州大學(xué)嗎?因為這里有你在啊。"
我頭皮發(fā)麻。這不是普通的依戀,這是病態(tài)的執(zhí)著。
"淺淺,你需要交些朋友,參加社團(tuán),認(rèn)識同齡的男生..."
"我不要別人。"她打斷我,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只要望哥哥。一直都是這樣,永遠(yuǎn)都會是這樣。"
她的手指冰涼,力道大得驚人。我試圖掙脫,但她抓得更緊了。
"放手,淺淺。"我壓低聲音。
"除非你答應(yīng)今晚陪我吃飯。"她撅起嘴,像個撒嬌的小女孩,但眼神卻透著威脅。
"我有聯(lián)誼..."
"和傳媒學(xué)院的女生?"她瞇起眼睛,"望哥哥,你確定要去嗎?"
我渾身一冷:"你怎么知道聯(lián)誼的事?"
她松開我的手,神秘地笑了笑:"我知道很多關(guān)于望哥哥的事呢。比如你喜歡長發(fā)、眼睛大的女生;比如你每周三下午會在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看書;比如你最近在追外語學(xué)院的林悅學(xué)姐..."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這不是普通的關(guān)注,這是監(jiān)視。
"淺淺,你..."
"望哥哥別緊張嘛。"她后退一步,恢復(fù)了天真無邪的表情,"我只是關(guān)心你呀。今晚七點,校門口見哦。如果你不來..."她歪著頭,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就去聯(lián)誼現(xiàn)場找你。"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白色裙擺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像個純潔的天使。只有我知道,在那副美麗的皮囊下,藏著怎樣一個偏執(zhí)的靈魂。
回到宿舍,我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你妹妹真漂亮。"阿杰湊過來,"她有沒有男朋友?"
"你想死嗎?"我瞪著他。
阿杰不以為意:"這么緊張干嘛?難不成你們不是親兄妹?"
"不是親的,但比親的更可怕。"我嘆了口氣,"她是個病嬌。"
"病嬌?"阿杰眼睛一亮,"那不是更帶勁?"
我抓起枕頭砸向他:"帶勁個屁!你知道什么是病嬌嗎?就是表面上甜美可人,背地里可能把你綁起來關(guān)地下室的類型!"
阿杰哈哈大笑:"你漫畫看多了吧?現(xiàn)實里哪有這種人。"
我正想反駁,手機(jī)又響了。是林悅發(fā)來的微信:「劉望,我們能談?wù)剢??關(guān)于你那個'妹妹'的事。」
我心頭一緊,立刻回復(fù):「怎么了?」
「她昨天來找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
我和林悅約在咖啡廳見面。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停地攪動著咖啡。
"她跟你說什么了?"我直接問道。
林悅抬起頭,眼神復(fù)雜:"她說如果我再接近你,就會'發(fā)生不幸的事'。"她咬了咬嘴唇,"劉望,你那妹妹...不太正常。她手里有我們一起去游樂園的照片,甚至知道我家住哪。"
我感到一陣眩暈。淺淺到底跟蹤我多久了?
"我很抱歉。"我握住林悅的手,"我會處理好的。"
林悅抽回手:"不只是我。我打聽了一下,之前和你走得近的幾個女生,都收到過匿名警告。"
我如墜冰窟。原來我大學(xué)兩年戀愛屢屢失敗,不是因為我魅力不足,而是因為淺淺在暗中作梗?
離開咖啡廳,我決定和淺淺當(dāng)面談?wù)?。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她站在那里,白色連衣裙在夕陽下染上一層金色。
"望哥哥!"她小跑過來,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掙脫她的手:"淺淺,我們需要談?wù)?。你威脅林悅的事是真的嗎?"
她的笑容絲毫未變:"我只是和她聊了聊而已。"
"聊到她知道你家地址?聊到你有我們的照片?"我壓低聲音,"你這是跟蹤,是騷擾!"
淺淺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縫。
她垂下眼睛,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太喜歡望哥哥了。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的眼里就只有望哥哥一個人。"
她抬起頭,眼眶微紅:"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每次看到望哥哥和別人在一起,這里..."她按住胸口,"就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夕陽的余暉照在她臉上,淚水像珍珠一樣滾落。那一刻,我竟然該死地心軟了。
"淺淺..."我嘆了口氣,"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喜歡是希望對方幸福,而不是占有和控制。"
"那望哥哥教我好不好?"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貼在臉頰上,"教我怎樣正確地喜歡一個人。給我一個機(jī)會,好嗎?"
她的皮膚冰涼,淚水打濕了我的手背。我本該堅決拒絕,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吧。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不再跟蹤我,不再威脅我身邊的人。"
"我答應(yīng)你!"她破涕為笑,撲進(jìn)我懷里,"謝謝望哥哥!我一定會成為配得上你的人!"
我僵硬地拍拍她的背,知道自己可能犯了個大錯。
當(dāng)她的梔子花香包圍我時,我心底竟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