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氣網(wǎng)紅林晚為翻紅,闖入百年兇宅“棲鳳堂”進行72小時直播。 首夜,她弄斷門鎖鏈時不知那是封印,鏡頭意外拍到飄過的白影。 第二夜古鐘自鳴,她在書房發(fā)現(xiàn)族譜,驚覺自己祖母竟是兇宅滅門案唯一幸存的女仆。 第三夜地下室挖出累累白骨,所有死者手腕系著褪色紅繩。 手機突收神秘私信:“你背后有人”,切換鏡頭果真拍到搭肩的慘白鬼手。 祖母日記揭露真相:當年蘇家小姐被活埋前詛咒“蘇家血脈,代代相隨”。 林晚絕望中發(fā)現(xiàn)門窗消失,彈幕瘋狂刷屏讓她回頭。 最終她將手機卡在供桌骷髏眼眶直播,往身上澆滿煤油。 火焰騰起時,百萬觀眾看見她背后浮現(xiàn)出穿嫁衣的蘇小姐。 次日新聞稱“主播自焚”,可深夜無數(shù)觀眾的手機自動彈出直播間。 燒焦的手在屏幕寫下:“輪到你了”。
膽小的寶子們,別往下看了。
黑暗,濃得化不開。
棲鳳堂那兩扇沉重的、蛀空了芯子的黑漆大門,像巨獸腐爛的顎骨,沉默地張開在林晚面前。一股陳年的、混合著灰塵、霉菌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鐵銹又似枯萎花瓣的腐朽氣味,猛地從門洞深處撲了出來,嗆得她喉頭發(fā)緊。院子里的荒草,在慘白手機補光燈的切割下,投下張牙舞爪、不斷扭曲的陰影,如同無數(shù)蟄伏的鬼爪,伺機攫取活物的生氣。
彈幕池在手機屏幕上方瘋狂滾動,字句快得幾乎重疊,像沸騰的蛆蟲:
“臥槽!真進去了?晚姐牛逼(破音)?。 ?/p>
“前方高能!前方高能!非戰(zhàn)斗人員速速撤離??!”
“道具組加雞腿!這門做得真特么陰間,味兒太沖了!”
“晚晚別怕!媽媽保護你!(刷個火箭壯膽)”
“炒作狗又來了?上次‘探靈’被一只野貓嚇尿的錄屏我還存著呢[摳鼻]”
“樓上酸雞閉嘴!晚晚沖!今晚流量必須爆炸!”
林晚深吸一口氣,壓下胃里翻騰的酸意和一絲隱秘的、幾乎要破土而出的恐懼。她強迫自己揚起一個在直播間里練習過千百次、元氣滿滿又帶著點小挑釁的笑容,將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聲音刻意拔高,壓過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和心臟擂鼓般的跳動:“家人們!看到?jīng)]!棲鳳堂!百年兇宅!你晚姐我,林晚!今晚開始,就在這里,挑戰(zhàn)七十二小時不間斷生存直播!就問你們,刺不刺激?禮物走一波!讓晚姐看看你們的熱情!”
她舉起自拍桿,補光燈的光柱像一柄生銹的鈍劍,費力地劈開眼前粘稠的黑暗,掃過荒蕪的前院。光斑掠過斑駁脫落的影壁墻,掠過歪斜傾倒的石墩,最后停留在那兩扇仿佛通往幽冥的巨大門扉上。大門并未完全合攏,一條銹跡斑斑、足有成人拇指粗細的舊式銅鎖鏈,像一條垂死的蟒蛇,纏繞在門環(huán)上,將兩扇門虛虛地鎖住。
“老鐵們瞧好了,”林晚的聲音帶上一種刻意的輕松,“這鎖鏈,看著唬人,其實就是個擺設(shè)!看晚姐給你們表演個徒手開‘兇宅’!”她需要制造點動靜,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也需要一個更“爆”的開場,把那些質(zhì)疑“道具”、“劇本”的聲音徹底壓下去。徒手弄斷這看著唬人的鎖鏈,無疑是最好的噱頭。
她放下沉重的登山包,從里面翻出一柄分量十足的工兵鏟,鏟刃在補光燈下閃著冷硬的光。彈幕又是一陣高潮:“物理驅(qū)魔?晚姐威武!”“鏟子:萬萬沒想到我的第一戰(zhàn)是拆兇宅鎖鏈!”“硬核!就沖這,辦卡了!”
林晚雙手握住工兵鏟的木柄,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定了定神。她瞄準鎖鏈中部銹蝕最嚴重的一環(huán),咬緊牙關(guān),鉚足了全身力氣,狠狠掄了下去!
“鐺——!??!”
一聲刺耳欲裂、帶著強烈金屬顫音的巨大撞擊聲,猛地撕裂了棲鳳堂死水般的沉寂,遠遠地蕩了開去,驚得遠處老樹上的夜鴉“呱呱”怪叫著撲棱棱飛起,翅膀拍打的聲音在空曠的夜里顯得格外瘆人。林晚被震得虎口發(fā)麻,工兵鏟差點脫手。再看那鎖鏈,連接處最薄弱的銹層崩開了一小塊,但整體依舊頑固地糾纏在一起。
“有點東西?。 绷滞硭α怂φ鹇榈氖?,啐了一口,再次高高舉起工兵鏟。直播間人氣在她這“硬核”舉動下節(jié)節(jié)攀升。
“鐺!鐺!鐺!”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下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和沉悶的回響,在空曠死寂的宅院里反復震蕩、疊加。林晚的額頭滲出汗珠,手臂酸痛,每一次撞擊都讓她心頭莫名地跟著一顫,仿佛那聲音不是敲在鎖鏈上,而是敲打在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上。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褻瀆了某種禁忌的不安感,隨著這粗暴的破壞行為,悄然滋生。
就在她第四次全力揮下鏟刃時——
“咔嚓!”
一聲短促而清晰的斷裂脆響!
拇指粗細的銅鎖鏈,終于從中間那飽經(jīng)銹蝕的環(huán)節(jié)處,徹底斷開!沉重的半截鎖鏈“嘩啦”一聲墜落在布滿灰塵和碎石的門檻上,激起一小片灰蒙蒙的塵埃。
“成了!”林晚喘著粗氣,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對著鏡頭比了個V字,“看到?jīng)]?沒有什么能鎖住你晚姐探索的腳步!棲鳳堂,我進來了!”她刻意忽略了心底那絲因鎖鏈斷裂而莫名加劇的心悸,抬腳,重重地踹在左邊那扇虛掩的、布滿蟲蛀孔洞的門板上。
“嘎吱——呀——”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朽木摩擦的悠長呻吟響起。那扇門帶著一種遲滯的、極不情愿的沉重感,緩緩地、向內(nèi)滑開。一股更濃郁、更陰冷的腐朽氣息,混雜著塵土撲面而來。門內(nèi),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一張巨口,等待著吞噬。
彈幕瞬間爆炸: “門開了!!臥槽臥槽!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晚晚小心啊!” “前方高能預警!彈幕護體?。。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這音效絕了!代入感拉滿!”
林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她深吸一口氣,將補光燈的光束,像探照燈一樣,筆直地射入那洞開的、幽深的前廳。光柱刺破黑暗,勉強照亮了前廳的一角。映入眼簾的首先是積滿厚厚灰塵的地磚,灰塵上沒有任何腳印,只有一些細小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留下的爬痕。光束上移,掠過同樣布滿蛛網(wǎng)和灰塵的雕花隔斷,隔斷上的木雕繁復而精美,卻透著一種被時光遺忘的詭異感。光柱最終停留在前廳深處,那里似乎有一面巨大的、鑲嵌在墻上的東西。
“好像……是面鏡子?”林晚喃喃自語,舉著自拍桿,小心翼翼地跨過高高的門檻。腳下傳來“噗”的一聲輕響,是厚厚的灰塵被踩實的聲音,在這寂靜中清晰得刺耳。
她一步一步,緩慢地挪向那面墻。隨著距離拉近,補光燈的光暈終于完全覆蓋了那面巨大的鑲嵌物。
果然是一面鏡子。
一面極其寬大、幾乎占滿了整面墻壁的落地鏡。鏡框是深色的、沉重的硬木,雕刻著極其繁復的纏枝蓮紋,透著一種古舊而壓抑的華麗。鏡面本身卻異常清晰,光潔得與這布滿灰塵的屋子格格不入,清晰地映照出林晚舉著手機、被慘白燈光照得有些失真的臉,和她身后那片被光線勉強勾勒出的、空曠幽深的前廳景象。
“這鏡子……保存得也太好了吧?”林晚有些驚訝,忍不住湊近了些。鏡子里的人影也同步靠近,臉上帶著一絲探尋的緊張。她下意識地轉(zhuǎn)動自拍桿,讓手機鏡頭也對著鏡子,想給直播間的觀眾一個更直觀的視角:“老鐵們看,這鏡子……”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就在手機鏡頭掃過鏡面的那一瞬間!
屏幕里,那清晰無比的鏡面映像中,就在她身后那片被光線勾勒出的、空曠幽深的前廳背景里,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毫無征兆地、極快地貼著右側(cè)的雕花隔斷一閃而過!
像一片被風吹起的白紗,又像一抹慘淡的流光。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鏡頭捕捉到的剎那,就消失在了鏡面映像中隔斷后的黑暗里。無聲無息,沒有帶起一絲風。
林晚全身的血液“唰”的一下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她猛地屏住呼吸,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動!她死死盯住手機屏幕,眼睛瞪得溜圓,大腦一片空白。
彈幕在短暫的、詭異的零點幾秒延遲后,徹底瘋了!
“!?。。。。。。。。。。。 ?“草草草草草?。。∧鞘鞘裁????白影???” “我看見了?。?!鏡子里!?。⊥硗砩砗螅。。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怕?。?!” “特效?絕對是特效吧?晚晚團隊下血本了??” “回放!快回放!剛才那一下太快了??!” “晚晚臉都白了!不像是演的?。 ?“彈幕護體護體護體?。。 ?/p>
“呼……呼……”林晚急促地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她猛地回頭,將自拍桿上的補光燈以最快的速度掃向剛才鏡面映像中白影消失的位置——右側(cè)的雕花隔斷后方。
光線刺破黑暗。
那里空無一物。
只有布滿灰塵的地面,斑駁脫漆的隔斷木板,以及隔斷后面更深邃的、光線無法完全穿透的黑暗角落。沒有任何白色的東西,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只有死寂。
“剛……剛才……”林晚的聲音干澀發(fā)顫,幾乎不成調(diào)子。她感覺自己的嘴唇在哆嗦,“你們……都看到了?”
彈幕的回答是更加瘋狂的刷屏和問號。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僵硬地轉(zhuǎn)回頭,再次看向那面光潔如新的巨大鏡子。鏡子里,只有她自己那張因為過度驚嚇而毫無血色的臉,和身后那片仿佛凝固了的、空曠的前廳。剛才那道白影,如同一個幻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眼花?是手機鏡頭或鏡面的反光造成的錯覺?還是……這房子里真的有什么?
林晚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慌!幾百萬觀眾看著呢!這可能是翻紅的關(guān)鍵!也許是團隊安排的小驚喜?雖然她之前沒接到通知……也許是光影效果?對!一定是自己嚇自己!這鬼地方氣氛太壓抑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嚇……嚇一跳!哈哈,剛才那一下,是風吹動了什么破布吧?還是手機反光?這破鏡子,角度刁鉆得很!家人們別慌,晚姐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她刻意提高了音量,試圖用聲音驅(qū)散心頭的寒意,“咱們繼續(xù)!找個地方安營扎寨!這前廳太空了,風大,往里走走!”
她不敢再看那面鏡子,幾乎是逃也似的,舉著自拍桿,腳步有些虛浮地繞過巨大的鏡墻,向著前廳通往內(nèi)宅的月洞門快步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積塵上,發(fā)出“噗噗”的輕響,在這死寂中如同擂鼓。
月洞門后是一條幽深的回廊。回廊的木質(zhì)頂棚多有破損,露出黑黢黢的夜空一角,幾縷慘淡的月光吝嗇地漏下,在地上投下支離破碎的光斑?;乩葍蓚?cè)是房間,房門大多緊閉,有些門扇歪斜著,露出里面更深的黑暗。空氣里的腐朽味道似乎更濃了,還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的甜腥氣,像某種陳年的香料混合著鐵銹的味道。
林晚不敢多看兩旁的房間,只想盡快找到一個相對寬敞、不那么壓抑的地方。她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穿過回廊。補光燈的光柱在斑駁的墻壁和破損的窗欞上跳躍晃動,光影搖曳,仿佛有無形的影子在墻壁上快速蠕動。
終于,回廊盡頭,一扇更為高大的雙開門出現(xiàn)在眼前。門虛掩著,門板上雕刻的圖案在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像是某種禽鳥的羽毛,又像是翻騰的火焰紋。
她用力推開這扇門。
“吱呀——”
門軸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內(nèi)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大廳,挑高很高,頂部是繁復的藻井彩繪,可惜色彩剝落嚴重,在燈光下只能看到大片的灰黑和模糊的輪廓。大廳中央空空蕩蕩,只有幾根粗大的朱漆柱子支撐著屋頂,柱子上似乎也繪著圖案,同樣被厚厚的灰塵覆蓋,難以辨認。大廳最深處,似乎有一座高出地面的臺子,像是個戲臺,又像是個祭壇。
“就……就這兒吧。”林晚喘著氣,環(huán)顧這個空曠得令人心慌的大廳,“地方夠大,視野開闊。”她需要開闊感來驅(qū)散心中的壓抑。她走到一根柱子旁,靠著冰冷的、布滿灰塵的柱身,慢慢滑坐在地上,卸下沉重的登山包。疲憊感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來,讓她手腳發(fā)軟。
她背靠著柱子,將自拍桿固定好,鏡頭對著自己和大廳入口的方向。她需要喘口氣,平復一下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直播間的彈幕依舊在瘋狂討論剛才鏡中的白影,各種猜測、驚恐、質(zhì)疑的言論刷得飛起。
林晚低下頭,手指有些顫抖地想去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喝口水壓壓驚。
就在這時——
“滴答……”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滴水聲,毫無征兆地在她頭頂正上方響起!
聲音很輕,但在這死寂得連自己呼吸都嫌吵鬧的大廳里,卻如同驚雷!
林晚猛地抬頭!
頭頂是高大的藻井,黑黢黢的,光線無法企及。她手中的補光燈立刻向上掃去!
光柱刺破上方濃稠的黑暗。
粗大的朱漆橫梁,布滿灰塵的彩繪藻井……沒有水漬,沒有任何濕痕。
什么都沒有。
那聲“滴答”,仿佛只是她的幻聽。
然而,就在林晚驚疑不定,燈光掃過那根她背靠的粗大柱子頂端時,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反光。
她的心臟再次漏跳一拍。她強忍著恐懼,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將燈光聚焦到柱子頂端與橫梁交接的陰影角落。
燈光下,灰塵彌漫。
在堆積的厚厚灰塵中,一個小小的、顏色黯淡的物件,靜靜地躺在那里。
那是一枚極其古舊的銅錢。
銅錢上沾滿了灰,邊緣似乎有些微的變形。最引人注目的是,銅錢中間方孔的邊緣,似乎……殘留著一絲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暗紅色痕跡。像干涸了很久很久的血漬。
它是什么時候在那里的?又是怎么被遺落在那么高的地方?
“滴答……”
那詭異的滴水聲,似乎又在林晚的耳膜深處,若有若無地回響了一下。
她靠在冰冷的柱子上,仰著頭,望著柱頂陰影里那枚沾著可疑暗紅的古舊銅錢,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順著她的脊椎骨,無聲無息地向上爬升。
大廳空曠得像一口巨大的石棺。林晚背靠著那根冰冷的柱子,柱頂陰影里那枚沾著暗紅的古銅錢,如同一個不祥的烙印,深深烙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補光燈的光柱在空曠中顯得如此渺小無力,光線之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無聲地窺視。
“滴答……”
那聲音又來了!清晰得如同就在耳畔!
林晚渾身一激靈,幾乎是彈跳起來,猛地將燈光再次射向柱子頂端!灰塵在光柱中飛舞,像一群躁動的幽靈。那枚銅錢依舊靜靜地躺在原地,沒有任何水滴的痕跡。聲音……消失了?還是剛才那一下只是自己過于緊張的心跳聲?
她大口喘著氣,冷汗浸濕了內(nèi)層速干衣的領(lǐng)口,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不能再待在大廳中央了!這空曠帶來的不是安全感,而是無處遁形的恐慌。她抓起自拍桿和背包,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大廳兩側(cè)有通往二樓的木樓梯,但臺階腐朽得厲害,黑洞洞的入口如同怪獸的咽喉。她的目光最終落在大廳左側(cè)一扇緊閉的雕花木門上。那門看起來比回廊那些要完整些,門板上雕刻著卷云紋。
“去……去那邊看看?!绷滞淼穆曇魩е约憾嘉床煊X的顫音,像是在尋求認同。她幾乎是貼著墻壁,快步走向那扇門。每走一步,腳下厚厚的灰塵都發(fā)出“噗噗”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彈幕依舊在刷屏,一部分人還在爭論鏡中白影的真假,另一部分則被她這驚弓之鳥般的反應(yīng)再次點燃: “晚晚怎么了?柱子上面有什么?” “她好像看到什么了?嚇成這樣?” “那滴水聲你們聽到了嗎?我戴著耳機好像聽到了!” “氣氛太頂了!我柜子動了我不玩了!” “主播別慫?。∵^去看看那扇門!”
林晚走到雕花木門前,試探著推了推。門沒有鎖,發(fā)出“嘎吱”一聲輕響,向內(nèi)打開。一股更加濃重的、混合著陳舊紙張、朽木和墨汁的味道撲面而來,比大廳的腐朽氣味更具體,也更……死寂。
門內(nèi)是一間書房。
面積不小,但被高大的、頂?shù)教旎ò宓纳钌举|(zhì)書架填得滿滿當當。書架大部分空著,只有零星幾本書籍歪斜地插在格子里,書脊破損,紙張泛黃卷曲。房間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書案,同樣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案上散亂地堆著一些卷軸、幾方石硯,還有一盞早已銹蝕得看不出原色的青銅油燈。一面墻上有窗戶,但被厚重的木板從外面釘死了,縫隙里透不進一絲光。唯一的光源,只有林晚手中那束慘白的補光燈。
這密閉的空間,反而讓林晚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弛了一點點。至少,這里沒有那令人心悸的空曠感。她反手輕輕掩上門,將外面大廳那片令人不安的黑暗隔絕開,雖然那扇薄薄的門板并不能帶來多少實質(zhì)的安全感。
“家人們,看來是間書房?!绷滞淼穆曇魤旱土诵瑤е环N探索的謹慎,“保存得還算……相對完整?”她舉著燈,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張巨大的書案。燈光掃過桌面厚厚的灰塵,能看到灰塵下壓著一些模糊的印痕,似乎是紙張或信箋留下的輪廓。
她放下背包,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拂去書案一角厚厚的積塵?;覊m像煙霧般騰起,嗆得她咳嗽了幾聲。拂開灰塵的地方,露出底下深紅色的硬木桌面,顏色暗沉,像是凝固的血。就在拂開的這一小塊區(qū)域邊緣,她的指尖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有棱角的物件。
她撥開灰塵,將那東西拿了起來。
是一個小小的、沉甸甸的銅制鎮(zhèn)紙。造型是一條盤曲的小蛇,蛇眼鑲嵌著兩顆極小的、黯淡無光的黑色石頭。蛇身冰涼,觸手生寒,帶著一種不祥的滑膩感。林晚皺了皺眉,將它放到一邊。她的目光被書案正中央一個不起眼的、被灰塵覆蓋的凸起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輪廓,像是一個扁平的木匣子。
林晚的心跳莫名加快。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用指尖小心地拂開木匣上厚厚的灰塵?;覊m下露出深棕色的木質(zhì)表面,沒有任何雕飾,樸素得與這間書房的氛圍格格不入。匣子沒有上鎖,只用一個簡單的黃銅搭扣扣著。搭扣上同樣落滿了灰,但似乎……沒有銹死?
一種強烈的、混合著恐懼和好奇的沖動攫住了她。這里面會是什么?賬簿?信札?還是……與這兇宅秘密相關(guān)的東西?直播間的觀眾顯然也被這發(fā)現(xiàn)吊起了胃口,彈幕催促著:“打開看看!”“晚晚快開箱!”“盲猜是房契或者兇手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