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在市場部工作一周后，整個部門的氣氛變了。
以前午休時大家聊的都是明星八卦，現(xiàn)在話題變成了商業(yè)案例。秦修遠總能三言兩語點破問題的關鍵，幾個老員工開始有意無意地拿著文件"路過"他的工位。
"修遠，你看看這個推廣方案..."策劃組的小張遞來一份文件。
秦修遠掃了一眼："預算分配有問題。線上投放過重，忽略了線下體驗。明德地產(chǎn)的客戶多是中產(chǎn)家庭，他們更相信實體展示。"
小張恍然大悟："我說怎么上次效果不好！"
蘇沐晴站在辦公室門口，抱臂看著這一幕。自從秦修遠來了后，她團隊的工作效率提升了30%。這個自稱秦家真少爺?shù)哪贻p人，肚子里確實有貨。
"秦修遠，進來一下。"她敲了敲玻璃門。
秦修遠走進主管辦公室，蘇沐晴關上門，拉下百葉窗。
"坐。"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解釋一下，為什么你會知道明德地產(chǎn)連內(nèi)部員工都不清楚的細節(jié)？"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秦修遠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他輕輕摩挲著右手腕上的表帶——這是前世養(yǎng)成的習慣，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
"如果我說我做過詳細調(diào)查，你信嗎？"
"不信。"蘇沐晴直視他的眼睛，"那些信息不是靠調(diào)查能得到的。比如趙明德初戀是陽光小學設計師這件事，連他妻子都不知道。"
秦修遠笑了："你很敏銳。"
"所以？"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秦修遠向前傾身，"重要的是，我對秦氏集團沒有惡意。相反，我想讓它變得更好。"
蘇沐晴審視著他，突然問："你知道市場部去年虧損的項目有哪些嗎？"
"三個。"秦修遠不假思索，"綠城花園、海洋之星和未來科技城。虧損原因分別是選址失誤、預算超支和合作方失信。"
蘇沐晴瞳孔微縮。這些數(shù)據(jù)只有高管層才知道。
"你到底是誰？"
"秦修遠。二十五年前被調(diào)包的秦家真少爺。"他平靜地說，"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合作了嗎？"
蘇沐晴正要回答，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秦宇帶著兩個西裝男站在門口。
"蘇主管，借你的人用用。"秦宇皮笑肉不笑地說，"集團有個緊急項目，需要'特別助理'去處理。"
蘇沐晴皺眉："秦總監(jiān)，我正在和我的助理討論工作。"
"董事長特批。"秦宇晃了晃手機，"怎么，蘇主管有意見？"
秦修遠站起身："什么項目？"
"華天集團的合作案。"秦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聽說你能力出眾，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資料在會議室，客戶兩小時后到。"
等秦宇一行人離開，蘇沐晴立刻關上門："這是個陷阱！華天集團的案子已經(jīng)拖了半年，雙方條件差距太大，根本談不攏。之前三個經(jīng)理都搞砸了。"
"我知道。"秦修遠整理著袖口，"秦宇想讓我在重要客戶面前出丑。"
"那你還要去？"
"為什么不呢？"秦修遠嘴角微揚，"正好讓老爺子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商業(yè)天才。"
......
會議室里，秦修遠快速翻閱著文件。華天集團想要秦氏旗下一塊地皮的開發(fā)權，但出價遠低于市場價值。前幾輪談判都因價格問題破裂。
"有意思..."秦修遠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這塊地皮的評估報告有問題。評估公司是"信達評估"，而這家公司恰好是華天集團控股的。
他立刻給蘇沐晴發(fā)了條信息：【幫我查信達評估和華天的股權關系，急！】
十分鐘后，蘇沐晴回復：【查到了，信達是華天的子公司，持股67%。還有，發(fā)現(xiàn)個奇怪的事，這塊地皮的評估人叫王振，上個月突然離職去了國外。】
秦修遠眼睛瞇了起來。評估報告造假，中間有貓膩。
他繼續(xù)翻看文件，在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秦建業(yè)。這份合同最初的經(jīng)手人竟然是二叔。
所有線索瞬間串聯(lián)起來。秦修遠冷笑，這不僅僅是秦宇設的局，背后還有二叔的影子。他們想一石二鳥——既讓他出丑，又掩蓋地皮評估造假的事。
兩小時后，華天集團的代表團到了。為首的正是華天副總裁劉成，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
"你就是新來的談判代表？"劉成上下打量秦修遠，"秦家沒人了嗎？派個毛頭小子來。"
秦修遠不慌不忙地倒茶："劉總，聽說您喜歡普洱茶，特意準備的。"
劉成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做功課而已。"秦修遠推過茶杯，"就像我知道，您兒子在美國念書，去年因為酒后駕車被逮捕，是華天董事長出面擺平的。"
劉成臉色大變："你調(diào)查我？"
"只是證明秦氏對這次談判的重視。"秦修遠翻開文件，"關于地皮價格，我們有個新提議。"
"不可能低于20億。"劉成斬釘截鐵。
"我們不要20億。"秦修遠說，"我們要25億。"
會議室一片嘩然。連秦宇安排來"看熱鬧"的幾個高管都驚呆了。
"你瘋了嗎？"劉成拍桌子，"市場評估才18億！"
秦修遠不緊不慢地拿出另一份文件："這是三家國際評估公司對同類地皮的估值報告，平均25億。而信達評估的18億..."他直視劉成眼睛，"是因為他們漏算了地下文物保護區(qū)帶來的溢價。"
劉成額頭冒汗："什...什么文物保護區(qū)？"
"去年考古發(fā)現(xiàn)，那塊地皮下有漢代墓葬群。"秦修遠又拿出一份紅頭文件，"這是省文物局的批復，一旦開發(fā)，必須保留30%的原址保護面積。這意味著可建筑面積大幅減少，單價自然要提高。"
劉成手抖得拿不住文件："這...這..."
"當然，如果華天堅持按18億交易..."秦修遠聲音轉(zhuǎn)冷，"我會向證監(jiān)會舉報信達評估故意低估資產(chǎn)價值，涉嫌利益輸送。畢竟，評估師王振突然離職去國外的時機，太巧了。"
劉成面如死灰。幾個華天的高管交頭接耳，神情慌張。
"我需要...需要請示董事長。"劉成站起身。
"請便。"秦修遠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提醒一句，秦氏已經(jīng)準備好訴訟材料了。如果今天談不攏，明天法院見。"
劉成匆匆離開會議室打電話。二十分鐘后，他回來時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25億...我們接受。"劉成咬牙切齒，"但付款周期要延長。"
"可以。"秦修遠微笑，"細節(jié)我的同事會和您敲定。"
他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目瞪口呆的秦宇："秦總監(jiān)，麻煩叫法務部的人來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