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代價江南的雨,細(xì)密如愁。吳邪跪在蓮花樓前,
背上的人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血順著他的衣擺,一滴滴砸進(jìn)泥水里,
暈開小小的、絕望的漣漪。“李神醫(yī),”他嗓音嘶啞,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石板,“求你,
救救他?!睒莾?nèi),那個總是一身青衫、看似慵懶的男人——李蓮花,正慢悠悠地煮著茶。
他身邊的方多病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的笛飛聲則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救人可以,”李蓮花的聲音隔著雨幕傳來,輕飄飄的,卻字字誅心,“但我的診金,
向來昂貴。吳小佛爺,你付得起嗎?”“只要能救他,什么都可以!”吳邪毫不猶豫。
李蓮花終于走了出來,狐裘披在肩上,目光卻銳利如劍,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最深的羈絆。
“我要的,不是你的錢,也不是你的古董?!彼紫律恚讣廨p輕拂過張起靈毫無血色的臉,
嘆了口氣,“我要你關(guān)于這個人的,全部記憶?!眳切懊偷靥ь^,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忘了他如何救你,忘了他為你受的傷,忘了你們十年之約,忘了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悲歡離合。
從今往后,張起靈于你,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陌生人。”李蓮花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殘忍,
“你愿意嗎?”雨水混著淚水從吳邪的臉頰滑落。
他看著背上那個為他擋下一切、沉默如山的人,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忘了,小哥要怎么辦?可是……如果他不忘,小哥就會死。良久,
天地間只剩下雨聲和吳邪壓抑的哽咽?!啊以敢?。”第二章:重逢半年后,杭州,
吳山居?!靶∪隣?,這批貨的賬不對??!”王胖子的大嗓門在鋪子里回蕩。
被稱為“小三爺”的青年正坐在太師椅上,一手端著青瓷茶盞,一手飛快地?fù)苤惚P,
神情專注而冷漠。他眉眼依舊溫和,但那份骨子里的天真早已被洗刷得一干二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浸潤在古董生意場里磨礪出的精明與疏離?!安钊f,讓老癢吐出來。
”吳邪頭也不抬,語氣平淡,“告訴他,三天之內(nèi)錢不到位,
我就把他那尊假漢八刀塞他屁股里。”王胖子嘿嘿一笑:“得嘞!還是小三爺你狠。
”他湊過去,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哎,說起來,也不知道小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這都大半年了……”吳邪撥算盤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小哥?
哪個小哥?新來的伙計嗎?名字這么怪?!蓖跖肿拥男θ萁┰谀樕?。就在這時,
鋪子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身影逆光走了進(jìn)來。那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
只是眼神沉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他徑直穿過大堂,無視了目瞪口呆的王胖子,
停在了吳邪的書案前。“吳邪,”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我回來了。”吳邪終于放下了算盤,抬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陌生,完全的陌生。
但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以及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讓吳邪本能地感到了警惕?!斑@位先生,”吳邪身體微微后傾,拉開了距離,
語氣客氣卻疏遠(yuǎn),“你認(rèn)識我?我們……見過嗎?”張起靈沒有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吳邪一眼,然后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第三章:守護(hù)日子開始變得奇怪起來。這個叫張起靈的男人,就像一道影子,黏上了吳邪。
吳邪去盤賬,他就在角落里坐著;吳邪去見客戶,他就在不遠(yuǎn)處站著;吳邪回后院休息,
他就在院墻的陰影里待著。他不說話,不打擾,只是存在著,用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眼睛,
安靜地凝視著他。吳邪的耐心很快被耗盡了?!巴跖肿?!黑瞎子!
”吳邪把賬本往桌上重重一拍,指著角落里的張起靈,“把他給我‘請’出去!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王胖子一臉為難:“天真……不是,小三爺,這可是小哥?。?/p>
”黑瞎子則笑嘻嘻地搭上張起靈的肩膀:“啞巴,小三爺不待見你,跟我走唄,
哥哥帶你去瀟灑?!比欢?,張起靈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黑瞎子的手就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兩人折騰了半天,連拉帶拽,張起靈卻紋絲不動,穩(wěn)如泰山。吳邪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認(rèn)定這人絕對是哪個對家派來惡心他的,一種新型的、精神污染式的騷擾。這天夜里,
吳邪按約去和一個賣家交易一批新出土的銅器。交易地點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倉庫,
對方人多勢眾,顯然是想黑吃黑。當(dāng)鋒利的刀尖抵上吳邪的脖頸時,他心里一沉,
暗罵自己大意。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天而降。是張起靈。
吳邪只看到幾道快得無法捕捉的殘影,聽到幾聲沉悶的倒地聲。不過眨眼功夫,
那群兇神惡煞的大漢就都躺在地上哀嚎。而張起靈站在他面前,黑色的連帽衫上,
胸口的位置,正緩緩滲出一點殷紅。是剛才為了護(hù)住他,被其中一人的匕首劃傷了。
血色刺痛了吳邪的眼睛。他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一種陌生的、劇烈的疼痛感席卷而來。他看著這個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陌生人”,
胸中翻涌著他無法理解的狂怒和……心疼。“你到底是誰!”吳邪終于失控地沖他低吼,
“你他媽的是誰?為什么三番五次地救我?你圖什么!”張起靈看著他,
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絲受傷和茫然。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卻最終只是沉默地?fù)u了搖頭。第四章:真相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倉庫門口傳來?!鞍パ窖?,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戲。
”吳邪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青衫的男人,搖著一把破扇子,悠哉悠哉地走了進(jìn)來。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一臉正氣的年輕人和一個氣場強(qiáng)大的黑衣男人。是李蓮花,方多病,
和笛飛聲。“李神醫(yī)?”吳邪皺眉,警惕地看著他。方多病卻是個藏不住話的,他看看吳邪,
又看看受傷的張起靈,急道:“吳邪!你怎么能這么對他!他可是張起靈??!你忘了嗎?
半年前你背著快死的他來求我?guī)煾福悄阕约和庥盟嘘P(guān)于他的記憶,換他一命的!
”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吳邪腦中轟然炸開。記憶……交換……他如遭雷擊,
踉蹌著后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我怎么會……”他怎么會拿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去換一個……陌生人?
吳邪瘋了似的沖回吳山居,他沖進(jìn)自己從不讓任何人踏足的臥室,
拉開床底那個塵封已久的木箱。箱子里沒有金銀財寶,
只有一些零碎的、看似毫無價值的東西。一張褪色的照片,上面兩個年輕人并肩笑著,
其中一個赫然是自己,而另一個……就是張起靈。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連帽衫,
帶著淡淡的皂角香。一把古樸的黑金古刀,刀鞘上刻著他看不懂的繁復(fù)花紋。這些東西,
他明明毫無印象,可當(dāng)指尖觸碰到它們時,心臟卻傳來一陣陣熟悉的、撕裂般的疼痛。
仿佛靈魂深處有什么東西在瘋狂叫囂,想要沖破枷鎖。他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
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李蓮花那句“你愿意嗎”在回響。
巨大的沖擊和自我懷疑讓他幾近崩潰。當(dāng)張起靈跟進(jìn)來,試圖靠近他時,吳邪猛地推開了他。
“別碰我!”他紅著眼,聲音嘶啞地吼道,“我什么都不記得!你讓我怎么相信!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說完,他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地,將臉埋在掌心,
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害怕的不是忘記,而是那個甘愿用一切去換回這個男人的自己,
那個他完全陌生的自己。張起靈停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著縮在角落里痛苦不堪的吳邪,眼中翻涌著無盡的痛楚和無能為力。
他可以為他擋下全世界的刀光劍影,卻無法替他承受一絲一毫因自己而起的痛苦。良久,
倉庫外響起了李蓮花幽幽的嘆息聲。“情之一字,果然是世上最無解的毒。
”第五章:重拾而屋內(nèi),吳邪在極度的精神撕扯中,腦海深處,仿佛有一扇緊閉的大門,
裂開了一絲縫隙。他似乎看到漫天大雪中,
一個背影決絕地走向青銅門;似乎聽到自己在雨夜里哭著說……“我愿意?!彼痤^,
淚眼模糊地望向那個依舊在原地,默默守護(hù)著他的身影。記憶或許會消失,
但愛早已刻入骨血,成為本能。他啞著嗓子,
輕輕地、試探地叫出了那個折磨了他無數(shù)個日夜的名字?!啊瓘埰痨`?
”張起靈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吳邪,聲音低沉而溫柔:“是我。
”吳邪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伸手抓住張起靈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張起靈輕輕將他擁入懷中,低聲安慰:“沒事了,
我在這兒。”李蓮花、方多病和笛飛聲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笑。
方多病感慨道:“師父,你這招也太狠了,差點把人都逼瘋了?!崩钌徎〒u著扇子,
悠悠道:“情之一字,本就無解。但有時候,失去反而能讓它重新煥發(fā)生機(jī)。
”笛飛聲冷哼一聲:“你們兩個,真是閑得沒事干。”李蓮花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這對重逢的情侶。吳邪靠在張起靈的懷里,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小哥,
我以后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張起靈輕輕點頭,眼神堅定:“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第六章:未來日子又恢復(fù)了平靜。吳邪依舊在吳山居忙碌,張起靈則默默地守護(hù)在他身邊。
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形影不離,但彼此的心卻更加緊密地相連。有一天,吳邪在整理賬本時,
突然抬起頭,看著坐在角落里的張起靈,笑道:“小哥,你說我們以后會怎么樣?
”張起靈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
”吳邪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溫柔:“那就好?!彼麄兿嘁曇恍Γ?/p>
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和信心。
------第七章:雨巷驚魂與無聲潰堤張起靈那句“無論怎樣,
我都不會離開你”帶著他特有的分量,沉甸甸地砸在吳邪心上。沒有花里胡哨的比喻,
直白得就像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吳邪只覺得胸口那塊空了半年的地方,暖烘烘的,
被什么東西填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咧嘴一笑,剛才那點傷春悲秋瞬間被扔到九霄云外:“行,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胖子!死胖子!中午加菜!我請客!”他扯著嗓子朝外喊,中氣十足,
活像只打了勝仗的公雞。王胖子圓滾滾的身子應(yīng)聲從門口擠了進(jìn)來,
臉上的肥肉笑得堆成了褶子:“哎喲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三爺您老人家拔毛了?請啥?
西湖醋魚?東坡肉?”“隨便點!今天小哥高興!”吳邪大手一揮,豪氣干云,
那副精明商人樣兒早丟爪洼國去了,活脫脫又變回了當(dāng)年那個帶點傻氣的吳邪。
他還不忘回頭,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站得跟根標(biāo)槍似的張起靈,“對吧小哥?咱慶祝慶祝!
”張起靈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漾開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這反應(yīng)對張起靈來說,已經(jīng)等同于鑼鼓喧天了。
午餐直接在吳山居的后院天井里擺開。胖子果然不客氣,紅的白的擺了一桌子。
吳邪舉著個油光锃亮的大雞腿,啃得毫無形象:“胖子你這手藝是真見長??!
以后討老婆有指望了!”“呸!胖爺我用得著靠這個?”胖子灌了口酒,臉喝得紅撲撲,
目光在悶頭吃飯的張起靈和興致高昂的吳邪之間來回溜達(dá),嘿嘿傻樂,“胖爺我瞅著啊,
有些人比胖爺我急多了!是吧小哥?”張起靈夾菜的動作頓都沒頓一下,
只淡淡“嗯”了一聲。吳邪差點被一口肉噎死,猛捶胸口:“咳咳…死胖子!
胡說八道什么呢!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方多病不知什么時候也溜達(dá)過來了,
笑嘻嘻地擠到桌邊,自來熟地抄起筷子就夾了一大塊東坡肉塞嘴里:“唔!好吃!吳邪,
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嘛!比跟著我?guī)煾革L(fēng)餐露宿強(qiáng)多了!”他一邊嚼,一邊朝張起靈擠眉弄眼,
“啞巴張,你可得看緊點,別讓人拐跑了,我看對面那家綢緞莊的老板娘,老往這邊瞅呢!
”“方多病!”吳邪氣得差點把雞骨頭扔過去,
“你再瞎掰我把你偷李蓮花茶葉換錢買糖人的事兒抖出來!”方多病立刻蔫了,
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得,我閉嘴!吃飯!吃飯!”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
氣氛卻暖得能把人融化。張起靈的話依舊少得可憐,但存在感卻強(qiáng)得離譜。
吳邪碗里的菜總是莫名其妙堆成小山——他剛扒拉掉一點,沒一會兒又滿了。
清蒸魚的肚腩肉,油爆蝦剝好的蝦仁,甚至一塊刺最少的西湖醋魚,
都精準(zhǔn)地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吳邪心里美得直冒泡,面上還要裝作嫌棄:“小哥,夠了夠了!
我又不是豬!你自己也吃??!”張起靈只是把他試圖推開的碗又往他面前挪了挪,
言簡意賅:“吃?!?那語氣,跟指揮千軍萬馬似的。
吳邪:“……”胖子跟方多病交換了一個“沒眼看”的眼神,低頭猛扒飯。
日子就這么流水似的滑過去。吳山居的生意照做,賬本照翻,
王胖子的大嗓門依舊每天都能掀翻屋頂。但一切都不同了??諝饫锵袢隽艘话褵o形的糖霜,
甜絲絲的,吸一口都覺得齁嗓子。張起靈徹底成了吳山居的“鎮(zhèn)宅之寶”,或者更準(zhǔn)確點說,
是吳邪的“人形掛件”。吳邪盤賬,
在旁邊那張專屬的太師椅上看他那本永遠(yuǎn)翻不完的線裝書(吳邪嚴(yán)重懷疑那書就是個道具)。
吳邪去庫房看貨,他就在光線不明的角落里站著,像個盡職盡責(zé)的暗衛(wèi)。
吳邪累了癱在躺椅上啃蘋果,他就拿著個干凈的帕子候著,隨時準(zhǔn)備遞過去擦手擦嘴。
這無微不至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吳邪起先還挺享受,久了就覺得有點……嗯,不對勁。
尤其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這天,吳邪正跟一個北方來的老主顧談一尊唐三彩馬的價格。
這位趙老板財大氣粗,唾沫橫飛,嗓門震得窗戶紙嗡嗡響。“吳老板!爽快人!就這個數(shù)!
”趙老板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蓋直跳。吳邪端著茶盞,正琢磨著壓壓價,
眼角余光瞥見張起靈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那人手里拿著個……剝好的橘子?
一瓣瓣橘肉晶瑩剔透,整齊地碼在盤子里,直接送到了他嘴邊。
吳邪:“……”趙老板的滔滔不絕也卡殼了,一雙牛眼瞪得溜圓,看看那盤橘子,
又看看面癱的張起靈,最后目光落在吳邪身上,充滿了“貴圈真亂”的震驚。
吳邪的臉“騰”一下就紅了,火燒火燎。他一把推開遞到嘴邊的橘子,
尷尬得想找條地縫鉆進(jìn)去:“咳咳…趙老板,咱接著說,接著說!剛說到哪兒了?哦對,
價格……”張起靈被推開,也沒半點情緒波動,
只是默默地把橘子盤放在了吳邪手邊的小幾上,然后……繼續(xù)站在他椅子后面,像個背后靈。
趙老板的表情更精彩了。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送走,吳邪幾乎是跳起來,
一把揪住張起靈的袖子就往里間拖:“小哥!我的親哥!祖宗!
你以后能不能別在談生意的時候給我投喂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張起靈被他拖著走,
腳步穩(wěn)得很,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問道:“餓了?”“我餓個鬼!”吳邪氣得想撞墻,
“重點不是餓不餓!是形象!懂不懂?我吳小佛爺在道上也是要面子的!
讓人看見我談生意還被人喂橘子,我這臉往哪擱?啊?”他把張起靈按在里間的椅子上,
叉著腰,氣呼呼地瞪著他。張起靈抬起頭,黑沉沉的眼睛里映著他炸毛的樣子,半晌,
才慢吞吐出一個字:“哦?!薄芭??”吳邪差點厥過去,“就一個‘哦’?沒了?
”張起靈看著他,眼神專注,像是在思考一個重大的哲學(xué)命題。
就在吳邪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他忽然伸出手,
用指腹輕輕蹭掉了吳邪剛才氣得說話時嘴角沾上的一點茶漬。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溫?zé)岬挠|感擦過嘴角,吳邪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里,剛才那點氣焰“噗”一下被澆滅了,
心尖像被羽毛掃過,又癢又麻。臉好像更熱了?!啊恰⒛且膊恍?!”他梗著脖子,
強(qiáng)行維持兇巴巴的語氣,卻心虛地別開了眼,“反正……反正以后注意場合!不準(zhǔn)再喂了!
”張起靈收回手,又應(yīng)了一聲:“嗯?!?這次似乎比剛才那個“哦”多了點溫度。
吳邪覺得這場單方面的“訓(xùn)話”進(jìn)行不下去了,再待下去自己這張老臉真要冒煙。
他干咳一聲:“那、那什么,我去前頭看看胖子有沒有偷懶!” 說完,
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溜了出去。張起靈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
嘴角牽起一個微小到幾乎無法捕捉的弧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蹭過吳邪嘴角的指尖,
輕輕捻了一下。吳邪覺得自己快被張起靈這溫水煮青蛙式的“伺候”給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