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顛簸讓林微雨胃里翻江倒海。她緊握著季瑤的手，
盯著對面那個自稱Voss醫(yī)生的男人。車窗外，瑞士的群山在晨光中漸漸清晰。
"基因編輯實驗？"林微雨重復著這個陌生的詞匯，"你是說我和季瑤是...實驗室產(chǎn)物？
"Voss醫(yī)生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吉賽爾計劃'最初是一項基因治療研究，
目的是根除季氏家族的心肌病。"他翻到某一頁，指著兩張基因圖譜，
"這是正常人類DNA序列，這是你們的。
"季瑤湊近查看："看起來沒什么不同...""看這里。
"Voss的指尖停在某個標記處，"這個基因片段在自然界中不存在。
它被設計用來增強心肌細胞再生能力，但有個副作用..."他停頓片刻，
"會產(chǎn)生特殊的生物磁場共振。"林微雨皺眉："什么意思？""意思是，
"Voss直視她的眼睛，"被編輯過的個體之間會產(chǎn)生異常強烈的吸引力。某種程度上，
你們被編程了會愛上彼此。"車廂內(nèi)一片死寂。林微雨感到季瑤的手指在她掌心變得冰涼。
"這不可能..."季瑤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對微雨的感情不是實驗設定的！
"Voss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你們的感情是真實的，也許只是基因的騙局。
這正是實驗最殘忍的部分——你們永遠無法確定。"林微雨猛地站起，
頭頂撞到車頂也渾然不覺："停車！現(xiàn)在就停！"救護車急剎在路邊。林微雨拉開車門，
冷風灌進來，吹散了些許車廂里令人窒息的空氣。她深吸幾口氣，轉向季瑤："我們走。
""等等！"Voss喊道，"周沉還活著，你們現(xiàn)在出去很危險！
"林微雨冷笑："比和一個拿人做實驗的瘋子待在一起更危險？"她跳下車，伸手扶季瑤。
季瑤猶豫了一下，對Voss說："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Voss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因為實驗失控了。周沉父親當年偷走了部分核心數(shù)據(jù)，
我們花了二十年才追蹤到..."他遞出一張名片，"等你們冷靜下來，打這個電話。
"林微雨搶過名片撕成兩半："不必了。"她拉著季瑤走向遠處的小鎮(zhèn)，沒有再回頭。
小鎮(zhèn)咖啡館里，她們用最后一點錢點了兩杯熱可可。窗外飄著細雨，
季瑤盯著杯中旋轉的奶油泡沫，輕聲問："你相信他說的嗎？
"林微雨搖頭："我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她猶豫片刻，
"但...如果你是我親妹妹這個前提都不成立...""那我們之間就沒有倫理障礙了。
"季瑤突然抬頭，眼睛亮得驚人，"微雨，我不管什么基因共振還是生物磁場。我愛你，
這是唯一確定的事。"林微雨的心臟像被一只手攥緊又松開。她伸手抹去季瑤嘴角的奶油，
指尖在那柔軟的唇上停留了一秒："我們需要找到程昱。"借用咖啡館電腦，
林微雨登錄了一個加密郵箱。三十分鐘后，程昱的臉出現(xiàn)在視頻通話中，背景是醫(yī)院病房。
"謝天謝地你們沒事！"他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周沉放出消息說你們死在爆炸中了。
""齊銘怎么樣？"季瑤問。程昱的表情黯淡了一瞬："昏迷中。
周沉給他注射了某種神經(jīng)毒素..."他湊近鏡頭，壓低聲音，"聽著，林叔病危了。
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林微雨握緊拳頭："他在哪？""蘇黎世大學醫(yī)院。
但微雨...情況很復雜。
他說什么'白皇后'和基因鎖..."林微雨和季瑤交換了一個眼神。
Voss醫(yī)生說的可能是真的。"我們馬上回去。"林微雨關閉通話，轉向季瑤，
"你留在這里，太危險了。"季瑤抓住她的手腕："我們不再分開了，記得嗎？
"她晃了晃那只銀腳環(huán)，"姐妹也好，實驗品也罷，我們一起面對。
"蘇黎世大學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外，程昱迎上來給了林微雨一個擁抱。他臉色蒼白，
右臂還吊著繃帶。"林叔在里面。"他指向玻璃窗后的病床，"醫(yī)生說他最多還有幾小時。
"林微雨透過玻璃看著那個養(yǎng)育她二十多年的男人。呼吸面罩下的臉蒼老得幾乎認不出來，
各種儀器管線將他困在床上，像一只被釘住的蝴蝶。"他醒來過嗎？
"程昱點頭："斷斷續(xù)續(xù)的。他說...他很抱歉。"猶豫片刻，
"他還說'白皇后'控制著周沉，而鑰匙在你手里。""鑰匙？"林微雨皺眉，"什么鑰匙？
"季瑤突然倒吸一口氣："銀腳環(huán)！"她指著林微雨手腕上的小飾品，"你父親...不，
養(yǎng)父給你的那個！"病房門突然打開，一位護士走出來："林先生醒了，要求見林小姐。
"林微雨獨自走進病房。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死亡的氣息，讓她喉嚨發(fā)緊。她在床邊坐下，
輕輕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微雨..."林振華的聲音微弱但清晰，"你來了。
"林微雨不知該叫他什么。父親？養(yǎng)父？林先生？最終她只是點點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