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頭看向禁軍統(tǒng)領(lǐng)："先查樂坊所有人的底細(xì)，尤其是近日與宮外接觸過的。"
"是！"
上官苧苧縮在錦被里，聽著窗外禁軍來回奔走的腳步聲，心跳如雷。
"完了完了……"
她攥著被角，滿腦子都是魏燼那深不可測的眼神。
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眼神怪嚇人的……
突然，窗欞傳來一聲輕響。
她嚇得一抖，還沒來得及尖叫，一道黑影已翻窗而入。
玄色衣袍，腰間佩劍，燭光映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魏燼！
"公主要解釋的事，"他反手關(guān)上窗，聲音低沉，"似乎不少？"
燭火搖曳，紗帳輕晃。
上官苧苧縮在床角，手指死死攥著錦被，盯著那道逼近的高大身影，連呼吸都凝滯了。
這也太嚇人了吧。
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可是她的寢殿！
魏燼站在榻前，玄色衣袍幾乎融進(jìn)夜色里，唯有腰間佩劍泛著冷光。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色深沉如墨。
"字條之事，"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危險，"公主最好從實招來。"
?。?！
上官苧苧瞳孔驟縮，心臟幾乎要撞破胸腔。
他看到了？！
天吶，該怎么辦？
他怎么會看到？！
哎呀，自己疏忽了。
她慌亂地垂下眼，睫毛顫得厲害："我、我不知道將軍在說什么……"
魏燼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那張字條，指尖一抖，展開在她面前。
"今晚戌時，刺客襲宮。"
清秀的字跡，赫然是她的筆跡。
"這字條夾在公主的詩集里，"他微微俯身，陰影籠罩下來，"公主還要裝傻？"
面對他的逼問，真的好害怕。
上官苧苧臉色煞白，唇瓣微微發(fā)抖。
完了。
這下怎么解釋？
說她是從書里看來的？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誰會信??！
她咬著唇，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
魏燼盯著她泛紅的眼角，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公主可知，私通刺客是何等大罪？"他聲音冷得像冰，指腹卻莫名發(fā)燙，"若陛下知曉……"
"我沒有！"她急得聲音都帶了哭腔，"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壓力如山般傾軋而來，上官苧苧終于崩潰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猛地推開他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就是知道會有刺客！但我沒有勾結(jié)他們！我只是……只是不想父皇受傷！"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成了哽咽："你愛信不信……"
魏燼瞇起眼，審視著她顫抖的肩膀和濕漉漉的臉頰。
她在害怕。
但不是因為心虛，而是……
怕他。
這個認(rèn)知讓他莫名煩躁。
他忽然松開手，后退一步。
"公主最好記住，"他冷冷道，"若此事與你有半分牽連，臣絕不會手軟。"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窗口，卻在翻窗前一瞬，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小小的。
"……謝謝。"
魏燼身形一頓。
"謝什么？"
"謝謝你……救了父皇。"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清晰地飄進(jìn)他耳中。
夜色里，無人看見戰(zhàn)神微微勾起的唇角。
"不必。"
他躍出窗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魏燼離開后，上官苧苧終于徹底垮了下來。
她猛地拉高錦被，將自己整個裹進(jìn)去，蜷縮成一團(tuán)。
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浸濕了繡著茉莉的枕面。
天吶，他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呀？下午的時候不是大家都一起待著的嗎？
他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
他是不是覺得她是同謀？
他會不會告訴父皇？
恐懼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她死死咬住被角，不敢哭出聲。
她明明只是想救人……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被子里悶熱潮濕，呼吸都變得困難，可她卻不敢探出頭，仿佛這樣就能逃避一切。
她想回家。
想回到那個平凡的世界，想看看自己的高考成績，想和同學(xué)一起慶祝畢業(yè)……
而不是在這里，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神威脅，還要親眼看著血濺三尺的恐怖場面！
她哭得渾身發(fā)抖，連指尖都泛著涼意。
她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啊……
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些？
抽泣聲漸漸弱了下去，疲憊和驚嚇終于讓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夜色中，魏燼站在公主殿外的梧桐樹上，眉頭緊鎖。
透過半開的窗，他能隱約看見床榻上那團(tuán)微微顫抖的被子。
還在哭。
這個認(rèn)知讓他胸口發(fā)悶。
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lǐng)，想起方才她淚眼婆娑的樣子。
睫毛濕成一簇一簇的，鼻尖通紅，連嘴唇都在發(fā)抖。
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兔子。
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逼問，在看到那滴眼淚的瞬間，全都卡在了喉嚨里。
就她那個慫樣，怎么可能勾結(jié)刺客？
怕是被人拿刀指著，都會嚇得暈過去。
魏燼揉了揉眉心，莫名想起她最后那句帶著哭腔的"謝謝"。
傻不傻？
被他威脅成這樣，還謝他？
他嗤笑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的殺意早已消散無蹤。
算了。
下次再問吧。
身影一閃，他消失在夜色中。
小劇場
暗衛(wèi)：主子，要繼續(xù)監(jiān)視公主嗎？
魏燼：（冷臉）備馬，去查七公主。
實際心想：再盯下去怕是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