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可是剛上市的新機吧?很貴呢!你們公司也太寵你了吧!”湯紫妍夸張地驚呼,“可惜我是買不起了,我老公太……”話未說完,卻已滿臉委屈,她下意識地撫摸隆起的腹部,眼里的光芒已由羨慕轉為失落。
吳晰蔓心頭一軟,忙握住紫妍的手:“這只是個基礎款,我可是像拼命三娘似的連續(xù)加了整整一個月的班換來的!再說了,給不給老婆買新手機,不是衡量老公好壞的標準,只是你們家錢潮這‘勤儉持家’的勁兒……確實有點過,得管管了?!?/p>
“他?!他才不是勤儉持家!他就是個鐵公雞!對自己、對我,甚至對肚子里的寶寶都摳門兒!”湯紫妍突然提高分貝,激動得手又抓向肚子。
這番動靜吸引了鄰桌的目光,所幸此刻的夜市熱鬧非凡,人聲鼎沸,這點波瀾很快被湮沒。
吳晰蔓心疼地看著紫妍委屈憤怒的臉,她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桓心頭許久的問題:“紫妍……其實我一直不太懂,你談的戀愛比我們吃的宵夜還多,閱人無數,怎么就……偏偏選擇了錢潮呢?”
“是我笨!我能有什么腦子!我要有你吳晰蔓一半清醒,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淪為家庭主婦嗎?”湯紫妍眼圈泛紅,帶著近乎自棄的狼狽。
“不是沒腦子,是太自負,”嚴語看不過去,冷冷地插話,“自負你自己有火眼金睛!我們誰沒勸過你?可你聽進去過嗎?”
連一向寡言少語、大多數時候是背景板的袁方芳此刻都急得坐不住了,趕緊開口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不是敘舊開心嘛?別揪著過去的不痛快,咱們……咱們再點些串?”
“如果當初……”湯紫妍喃喃自語,仿佛又要陷入那個重復了無數遍的悔恨旋渦。
可是沒有如果呀,紫妍的這幾句話,吳晰蔓她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可又能怎樣呢?
“凝晗!”吳晰蔓將目光投向對面正在偷偷搗鼓手機的慕凝晗,帶著求助的信號,沖她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還有個大喜事要宣布嗎?快!”
凝晗立刻會意,放下手機,拍拍手掌,瞬間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她清了清嗓子,眼里閃著甜蜜的光:“對對對!差點被你們帶溝里去!聽好了——姐妹們!本人,慕凝晗小姐,正式宣告——脫單成功!”
“什么?!”四人難以置信的聲音同時響起,幾雙眼睛驚得溜圓,夜市嘈雜的背景音仿佛瞬間被屏蔽。
“和誰?。俊眳俏男拿偷匾痪o,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凝晗興奮而期待地看著吳晰蔓:“嘿嘿,你認識的?!?/p>
“不會是……鄒梓楓吧?”吳晰蔓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哈哈,就是他!我就說我會給他拿下的吧?!蹦侥吓d奮地一拍桌子,臉上是狩獵成功的得意。
晰蔓倒抽一口涼氣,一語道破:“可是……我感覺,你才是那個獵物……”
“是啊,他們兩個人是同事,況且晰蔓看人很準的,你還是不要沖動,說不定人家真是沖你的家產來的呢。”嚴語一直很相信晰蔓的判斷。
一旁的湯紫妍,像是被眼前這場爭執(zhí)瞬間點醒:“凝晗,聽她們的……我真的求你了,我就是前車之鑒??!你現在覺得甜,是因為那苦頭還沒砸到你嘴里!千萬別學我!”
又是一個談戀愛智商為零的傻姑娘。
更麻煩的是,那個鄒梓楓,簡直就是完全長在了慕凝晗審美點上的男人——從樣貌到身段,無懈可擊。
吳晰蔓看著慕凝晗那副倔強模樣,深知此刻說什么“此人危險”都是對牛彈琴,只能再次提醒她:“凝晗,我不是潑冷水,但我聽到些風聲,鄒梓楓……剛恢復單身沒多久。據說他前任也是個美女,父母都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家里很有錢,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她還有個親弟弟。”
“所以,你是想說鄒梓楓看中的是凝晗家里有錢,以及凝晗是獨生女,有家產的絕對繼承權,是嗎?”每次都是嚴語最跟得上吳晰蔓的思路。
“厲害了,無縫銜接啊這是?!痹椒祭洳欢∶耙痪?,卻總結的相當精辟。
但慕凝晗卻不這么認為,她堅信和鄒梓楓是“一見鐘情”。
“凝晗,你一定要相信我,鄒梓楓要結婚的目標,絕對不是你,我是真的擔心你受到傷害。”聽了太多鄒梓楓的傳聞,吳晰蔓覺得他就是比砒霜還要毒的毒藥,誰沾上都會萬劫不復。
“切,誰說談戀愛就要結婚的?吳晰蔓同志,我可沒你那么落伍,”慕凝晗對著吳晰蔓做了個俏皮的鬼臉,“本小姐只想和絕世大帥哥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而已。”
吳晰蔓瞬間怔住了,是啊,她確實是落伍了,誰規(guī)定了談戀愛就要結婚?或許也只有她才會給自己帶上這個枷鎖,連談場戀愛的勇氣都沒有吧?又或許真如慕凝晗所說——和帥哥談戀愛,有何不可?
想到這,吳晰蔓仿佛釋懷了。
這天,在周曉燕的提醒下,梅姐終于想起還欠大家一次團建活動。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jié),在權衡時間和路程后,梅姐最終決定,并在群里@全體成員:
親愛的伙伴們!敲鑼打鼓通知大家~ 欠咱們的秋日團建正式提上日程啦!現定下方案:下周五,豪華大巴出發(fā),目標——武功山!周五開爬山登頂,夜宿高山草甸星空民宿(記得帶厚外套?。芰璩考w觀看日出云海!下山后犒勞大家,溫泉泡湯解乏!周天睡到自然醒,愜意返程。具體行程表稍后發(fā)郵箱,各位請?zhí)崆鞍才藕霉ぷ鹘唤优叮?/p>
爬山?吳晰蔓是沒有太多興趣的,外婆家所在的小鎮(zhèn),就窩在群山懷抱里,那些叫不出名兒的野山,在她高中三年孤寂的寒暑假里,曾是她唯一的慰藉。山風松濤,林徑苔痕,早已看遍。
不過溫泉嘛,倒是讓她有些心動,聽說能解乏養(yǎng)顏,可那只活在想象和影視劇里,她卻從未有過經歷,心中不免冒出一絲隱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