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給甄嬛下毒的惡毒女配時,毒酒正灌進(jìn)自己喉嚨。>綁定咸魚保命系統(tǒng)后,
我瘋狂給甄嬛送溫暖。>“娘娘,這是妾身親手燉的燕窩!
”>她突然掐住我脖子冷笑:“本宮重生第三世了?!?系統(tǒng)尖叫:“宿主快跑!
她上輩子是弄死你的皇后!”>我腿軟跪倒:“現(xiàn)在投誠……還來得及嗎?
”>當(dāng)晚皇帝翻我牌子,甄嬛在屏風(fēng)后磨刀。>我抖著腿撲進(jìn)皇帝懷里:“臣妾怕黑,
您能抱著我睡嗎?”>后來全宮都傳我恃寵而驕,只有甄嬛深夜踹開我房門。>“教你個乖。
”她染血的護(hù)甲劃過我臉頰,“本宮缺個擋刀的傻子?!?暴雨夜她逼我去毒殺端妃,
我反手把毒藥倒進(jìn)蓮花池。>“娘娘,池魚替您試過了,沒毒。
”>她盯著我濕透的衣襟突然笑了:“你比本宮活得明白?!?新帝登基那日,
她將鳳印塞進(jìn)我手里:“這位置死過太多聰明人?!?“該換傻子坐坐了。
”---喉嚨里像塞進(jìn)了一把燒紅的炭,每一寸黏膜都在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辛辣、灼燙,
帶著一股鐵銹混著苦杏仁的詭異氣味,蠻橫地沖撞著感官。我猛地睜開眼,
視線被生理性的淚水糊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只能勉強(qiáng)看見頭頂繁復(fù)的雕花承塵和垂下的茜素紅紗帳。
“呃…嗬…”破碎的氣音卡在火燒火燎的喉管里,根本不成調(diào)。痛,太痛了。
五臟六腑都在這突如其來的劇痛中蜷縮、抽搐?!傲置廊?,滋味如何?”一個冰冷的女聲,
像是淬了毒的玉簪花,輕輕巧巧地砸進(jìn)耳膜。模糊的視線艱難聚焦,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張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臉,眉眼間籠罩著揮之不去的病氣,薄唇緊抿,
帶著一絲近乎殘忍的平靜。她穿著一身半舊的藕荷色宮裝,素凈得甚至有些寒酸,
唯有一雙眼睛,深潭似的,黑沉沉的,望不見底,
里面翻滾著的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濃稠到化不開的東西。她手里捏著一只小小的白玉酒壺,
壺嘴還殘留著一點(diǎn)可疑的深色液體。而我的下頜,正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掐住,
被迫張著嘴。方才那股要命的灼流,就是從這里灌下去的!記憶碎片如同被砸碎的冰面,
帶著尖銳的棱角狠狠刺入腦海。
林晚晚…御花園灑掃宮女出身…一朝被皇帝看中封了最低等的采女…因嫉妒甄嬛娘娘得寵,
受人挑唆,竟在甄嬛病中送來滋補(bǔ)湯藥時,
偷偷在藥盅里下了劇毒“醉仙散”…然后…然后就被當(dāng)場拿下,
灌下了她自己帶來的“加料”湯藥!我…穿成了這個開局就領(lǐng)盒飯的炮灰蠢貨?!
【滴——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躺贏小助手’咸魚保命系統(tǒng)強(qiáng)制綁定中!
綁定成功!】一個毫無感情的電子音,突兀地在腦子里炸開。
【新手大禮包發(fā)放:一次性‘百毒不侵’體驗卡(時效:三個時辰)。宿主生命倒計時暫停。
新手任務(wù)發(fā)布:請宿主在十二個時辰內(nèi),
達(dá)成以下任一目標(biāo)——】【目標(biāo)一:成功向目標(biāo)人物‘甄嬛’表達(dá)悔過與忠誠,
并使其初步相信。獎勵:基礎(chǔ)生存點(diǎn)數(shù)10點(diǎn)。
】【目標(biāo)二:成功在皇帝面前露臉一次(非死亡凝視)。獎勵:基礎(chǔ)生存點(diǎn)數(shù)5點(diǎn)。
】【目標(biāo)三:成功避開今夜必死情節(jié)‘慎刑司三更天’。獎勵:基礎(chǔ)生存點(diǎn)數(shù)20點(diǎn)。
(新手強(qiáng)烈推薦?。勘涞碾娮右粝褚慌柩┧?,兜頭澆下,
瞬間壓過了喉嚨里翻江倒海的灼痛。三個時辰!十二個時辰!慎刑司三更天?!
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比那穿腸毒藥更讓人膽戰(zhàn)心驚。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身體里那股焚燒五臟的劇痛,在“百毒不侵”體驗卡生效的瞬間,如同潮水般詭異地退去,
只留下劫后余生的虛脫和更深的恐懼。咸魚?保命?
這坑爹系統(tǒng)讓我在甄嬛這個終極BOSS眼皮子底下保命?!甄嬛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剛才下令灌下毒酒的不是她,
仿佛我只是地上的一粒塵埃。她輕輕松開了鉗制我下頜的手。
“咳咳…咳咳咳…”驟然失去鉗制,我狼狽地?fù)涞乖诘?,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嗆咳,涕淚橫流。
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剛剛遭受重創(chuàng)的喉嚨,痛得鉆心。冰冷的金磚地面貼著我的臉頰,
刺骨的寒意讓我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點(diǎn)點(diǎn)?;钕聛?!必須活過今晚!
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掙扎著爬起來,不顧喉嚨的劇痛和滿身的狼狽,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那個端坐在簡陋圈椅里、如同寒冰雕琢而成的女人,
重重地、額頭狠狠磕在堅硬的金磚上。咚!沉悶的響聲在死寂的偏殿里格外刺耳?!澳锬?!
娘娘饒命!”我的聲音嘶啞破碎得像破舊的風(fēng)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被豬油蒙了心!聽了…聽了小人的挑唆!奴婢該死!
奴婢罪該萬死!”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皮肉上傳來的鈍痛和地面細(xì)微的震動?!澳锬锬笕舜罅浚?/p>
求您…求您給奴婢一個機(jī)會!一個贖罪的機(jī)會!”我語無倫次,
恐懼讓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奴婢愿意做牛做馬!愿意為娘娘赴湯蹈火!
只求娘娘饒奴婢這條賤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一遍遍地重復(fù)著,
磕頭的動作不敢停,每一次都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下去,沉悶的“咚咚”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回蕩。
冷汗浸透了里衣,黏膩地貼在背上。殿內(nèi)靜得可怕,
只有我粗重恐懼的喘息和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
也許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那雙素色的軟底宮鞋,終于慢悠悠地踱到了我的眼前。
鞋尖上繡著一朵極小的、半開的白玉蘭,針腳精致,卻透著一股冷意。我身體一僵,
磕頭的動作頓住,維持著額頭貼地的卑微姿勢,一動不敢動。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幾乎要撞破肋骨跳出來。頭頂傳來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像冰棱碎裂的細(xì)響?!芭??
”甄嬛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種能凍結(jié)血液的玩味,“知錯了?”“是!是!
奴婢知錯了!千真萬確!”我忙不迭地回應(yīng),聲音抖得厲害?!白雠W鲴R?
”她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審視,“赴湯蹈火?”“是!奴婢愿意!
奴婢這條命以后就是娘娘的!”我急切地表著忠心?!昂恰庇质且宦暥檀俚妮p笑,
帶著濃濃的不信和嘲諷。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后脖頸!那力道極大,
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我的皮肉里!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將我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的腳尖甚至離了地!“呃!”窒息感瞬間襲來,我被迫仰起頭,
對上了甄嬛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蒼白的病容,深不見底的黑眸,
此刻清晰地映著我驚恐扭曲的表情。她眼底深處,那濃稠得化不開的東西,
終于清晰地翻涌上來——是厭棄,是滔天的恨意,
還有一絲…一絲我無法理解的、近乎悲涼的倦怠。
那絕不是對一個剛冒犯她的低等妃嬪該有的眼神。那眼神,
沉重得仿佛背負(fù)了幾世的血海深仇。她的臉逼近,溫?zé)岬暮粑鬟^我的耳廓,
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卻讓我如墜冰窟。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
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扎進(jìn)我的靈魂深處:“林晚晚…本宮問你,”她頓了頓,
唇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寒潭,“這已經(jīng)是第三世了。本宮看著你,
就像看著一只不知死活、一次次撞上蛛網(wǎng)的蠢蛾子…”轟——!
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猛地炸開了!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如同驚雷般的話語在瘋狂回蕩!
第三世?!她…她不是甄嬛?!她是…重生回來的甄嬛?!她記得前世?
她記得“我”做過什么?!【警報!警報!】腦海里的系統(tǒng)發(fā)出尖銳刺耳的爆鳴,
【檢測到目標(biāo)人物‘甄嬛’精神波動異常!能量層級超出本世界閾值!高危!高危!
信息庫緊急檢索…檢索關(guān)鍵詞‘前世’、‘皇后’…片段載入中…】【警告!
目標(biāo)人物‘甄嬛’上世身份:皇后!終極勝利者!
宿主林晚晚于其上世結(jié)局:被皇后(甄嬛)賜白綾!死狀極慘!原因:站錯隊,擋路石!
重復(fù):高危!高危!建議宿主立刻執(zhí)行最高優(yōu)先級任務(wù):逃!立刻!馬上!不惜一切代價!
】皇…皇后?!白綾?!死狀極慘?!
系統(tǒng)的尖嘯和眼前這張冰冷、帶著恨意與厭棄的臉?biāo)查g重疊!巨大的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巨手,
狠狠攥緊了我的心臟,猛地向下一扯!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僥幸,
在“第三世”和“皇后”這兩個詞的沖擊下,瞬間被抽得干干凈凈。膝蓋一軟,
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噗通”一聲,我像一灘徹底爛掉的泥,
重重地癱跪回冰冷的地磚上。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里最后一片枯葉。
“娘…娘娘…”我嘴唇哆嗦著,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巨大的恐懼甚至壓倒了求生的本能,
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臣服,“奴婢…奴婢現(xiàn)在…投誠…還…還來得及嗎?”最后一個字,
帶著絕望的哭腔,輕飄飄地消散在死寂的空氣里。完了。全完了。
給重生三世的終極大佬下毒?這開局已經(jīng)不是地獄模式,這是直接魂飛魄散套餐?。?/p>
甄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看著我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抖成一團(tuán)。
她眼底那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恨意和厭棄,似乎在我那卑微到塵埃里的絕望一問中,
微微凝滯了一瞬。隨即,又被更深、更沉的冰寒覆蓋。她緩緩收回了手,用一方素白的帕子,
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剛才掐過我脖子的指尖,仿佛沾上了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巴墩\?
”她重復(fù)了一遍,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卻帶著千斤的重壓,“林美人,本宮這里,
不收廢物,更不收…反復(fù)無常的墻頭草?!彼哪抗鈷哌^我慘白如紙的臉,
掃過我額頭磕出的青紫紅腫,最后落在我那雙因為極度恐懼而失去焦距的眼睛上。
那審視的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靈魂?!安贿^…”她話音一轉(zhuǎn),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貓捉老鼠般的殘酷興味,“本宮倒是想看看,你能‘誠’到什么地步。
今晚,皇上會去御花園的‘?dāng)堅峦ぁp荷?!彼⑽⒏┥?,
那張蒼白卻極具壓迫感的臉再次逼近,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本宮給你一個機(jī)會。
戌時三刻,若你能出現(xiàn)在攬月亭,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xiàn)’,”她刻意加重了這四個字,
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算計,“證明你還有點(diǎn)用處,或許…慎刑司的‘三更天’,
本宮可以替你擋一擋?!鞭Z!又是慎刑司三更天!
系統(tǒng)那“新手強(qiáng)烈推薦”的警告如同喪鐘在腦子里狂敲!去皇帝面前表現(xiàn)?
在甄嬛這尊殺神的眼皮子底下?!【緊急任務(wù)觸發(fā):目標(biāo)三‘避開慎刑司三更天’!
目標(biāo)人物‘甄嬛’已給出線索!宿主必須在戌時三刻抵達(dá)御花園攬月亭!在皇帝面前露臉!
此任務(wù)完成將直接關(guān)聯(lián)目標(biāo)三!失敗懲罰:抹殺!重復(fù):失敗即抹殺!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冰冷無情,徹底斬斷了我最后一絲猶豫和退路。不去,立刻死。去了,
可能晚點(diǎn)死,也可能死得更慘…但至少,還有一絲絲掙扎的縫隙。
“奴…奴婢…”我喉嚨干澀發(fā)緊,幾乎說不出話,只能拼命地點(diǎn)頭,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奴婢…遵命!謝…謝娘娘…給…給機(jī)會!”甄嬛直起身,
不再看我,仿佛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她攏了攏身上那件半舊的披風(fēng),轉(zhuǎn)身,朝著殿外走去,
只留下一個清冷孤絕的背影和一句輕飄飄的話:“流朱,看著她。戌時前,收拾干凈點(diǎn)。
別污了皇上的眼。”“是,娘娘?!币粋€穿著淺碧色宮女服、面容嚴(yán)肅的姑娘應(yīng)聲上前,
眼神銳利如刀,牢牢釘在我身上。殿門被無聲地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最后一絲天光。
偏殿里只剩下我和那個叫流朱的宮女。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苦杏仁味和我身上濃重的汗味與恐懼的味道。流朱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丟給我一套同樣半舊但還算干凈的淺粉色宮裝和一塊濕冷的布巾:“快點(diǎn)!別磨蹭!
”我手腳冰涼地接過衣服和布巾,指尖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額頭的傷、喉嚨的痛、渾身脫力的虛軟,都在提醒我剛剛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的事實。
但更深的恐懼,是對即將到來的戌時三刻。
皇帝…那個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quán)的九五之尊…甄嬛要我“好好表現(xiàn)”…她要我做什么?獻(xiàn)媚?
爭寵?還是…當(dāng)一枚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棋子,去試探什么?
我機(jī)械地用冰冷的布巾擦著臉和脖子,試圖擦掉那份黏膩的冷汗和恐懼。
鏡子里映出一張慘白浮腫、額角青紫、眼神渙散驚惶的臉。就這副尊容去“表現(xiàn)”?
皇帝看了怕是會直接讓人叉出去吧?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刺得喉嚨生疼,卻也帶來一絲病態(tài)的清醒。系統(tǒng)…對!系統(tǒng)!【系統(tǒng)!系統(tǒng)!
新手大禮包只有百毒不侵體驗卡嗎?有沒有別的?比如…美顏丹?魅力水?或者…保命符?!
】我在心里瘋狂吶喊。【宿主權(quán)限不足,新手大禮包僅包含一次性體驗卡。
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wù),賺取生存點(diǎn)數(shù),解鎖更多功能。當(dāng)前推薦:集中意念,
嘗試激活‘臨時演技爆發(fā)’(被動技,概率觸發(fā))?!垦菁??被動?還概率觸發(fā)?!
我眼前一黑。流朱不耐煩地催促:“快點(diǎn)!磨磨蹭蹭想進(jìn)慎刑司嗎?
”慎刑司三個字像鞭子一樣抽在我身上。我咬緊牙關(guān),用最快的速度換上那套淺粉宮裝,
粗糙的布料摩擦著皮膚,很不舒服。流朱冷著臉,動作粗暴地幫我重新綰了個最簡單的發(fā)髻,
插上一根素銀簪子,又胡亂用脂粉蓋了蓋我額頭的淤青和慘白的臉色。鏡子里的人,
總算勉強(qiáng)有了點(diǎn)人樣,但那雙眼睛里的恐懼,卻怎么也遮不住。戌時的梆子聲,
遙遙地從宮墻深處傳來?!白撸 绷髦煲话炎ё∥业母觳?,力道大得驚人,
幾乎是拖著我往外走。宮道幽深漫長,兩側(cè)高聳的紅墻在暮色四合中如同蟄伏的巨獸。
晚風(fēng)穿過宮巷,帶著白日的余熱和一絲陰冷的潮氣,吹得我遍體生寒。御花園里花木扶疏,
夜風(fēng)送來陣陣荷香。攬月亭臨水而建,八角飛檐下懸掛著精巧的宮燈,將亭子照得亮如白晝。
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看到了亭中那個身著明黃常服的身影,以及侍立在他身側(cè)、垂首恭敬的蘇培盛。
還有…亭子外圍,隱在花木陰影里,那一抹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熟悉的藕荷色身影。
甄嬛!她果然在!她在看著!像一只盤踞在暗處的蜘蛛,冷冷地注視著網(wǎng)中的獵物!
流朱在我身后用力推了一把,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一個趔趄,被推出了花木的掩護(hù),
暴露在通往攬月亭的石徑上。亭中皇帝的目光,似乎被這動靜吸引,隨意地掃了過來。
就是現(xiàn)在!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四肢僵硬得如同木偶。系統(tǒng)!
演技!爆發(fā)??!快爆發(fā)??!
【臨時演技爆發(fā)(被動)觸發(fā)概率:30%… 判定中… 觸發(fā)失?。?/p>
】冰冷的電子音無情宣判。失敗了?!皇帝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審視。那目光如有實質(zhì),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完了!
要被叉出去了!慎刑司!抹殺!巨大的恐慌如同滅頂?shù)某彼?,瞬間將我淹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身體里殘存的本能,或者說,
是那股被逼到絕境的、來自現(xiàn)代社畜的擺爛求生欲,猛地沖破了恐懼的枷鎖!去他的任務(wù)!
去他的皇帝!去他的甄嬛!老娘只想活著!在皇帝那略帶不悅的目光和蘇培盛警惕的注視下,
在甄嬛隱在暗處冰冷的凝視中,
我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我沒有按照宮規(guī)儀態(tài)萬方地行禮,
也沒有嬌媚地獻(xiàn)上秋波。而是像一只被嚇破了膽的兔子,猛地低下頭,然后…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那個明黃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fù)淞诉^去!“皇上——!
”我發(fā)出一聲帶著哭腔、嘶啞破音的尖叫,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在皇帝錯愕、蘇培盛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暗處甄嬛眼神驟然銳利的瞬間,
我成功地…一頭撲進(jìn)了皇帝的懷里!是真的“撲”。力道之大,
撞得毫無防備的皇帝都微微后仰了一下。我的雙手死死地攥住了他胸前明黃的衣襟,
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把臉深深埋了進(jìn)去,身體抖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臣妾…臣妾怕黑!
”我?guī)е耷?,聲音悶在皇帝的衣料里,抖得不成樣子?/p>
每一個字都浸滿了真實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懼,“外面…外面好黑!有…有鬼!臣妾好怕!
皇上…皇上您能…能抱著臣妾睡嗎?就…就抱著就好!求您了!”死寂。攬月亭內(nèi)外,
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荷塘里的蛙鳴,風(fēng)吹荷葉的沙沙聲,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只有我壓抑不住的、因為極度恐懼而發(fā)出的細(xì)微啜泣,還有…頭頂上方,
皇帝那明顯變得僵硬的身體,和他胸腔里傳來的、有些錯亂的心跳聲。蘇培盛張著嘴,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敢這么“恃寵而驕”、直接撲皇帝懷里求抱抱睡覺的嬪妃,
尤其還是個位份低微、剛被灌了毒酒、明顯嚇破了膽的。隱在暗處的花木陰影里,
那抹藕荷色的身影似乎也微微晃動了一下。我看不清甄嬛的表情,但能清晰地感覺到,
那道一直鎖在我身上的、冰冷審視的目光,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裂紋?
像是平靜冰面上驟然裂開的一道縫隙,充滿了猝不及防的愕然。時間仿佛凝固了。
攬月亭成了風(fēng)暴的中心,而風(fēng)暴眼,
就是我這個死死扒著皇帝、抖如篩糠、語出驚人的“林美人”。
皇帝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隔著那層象征無上權(quán)力的明黃綢緞,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驟然加速又強(qiáng)行壓抑的心跳,還有那緊繃的肌肉線條。
他大概從未被人如此“冒犯”過。濃重的龍涎香氣混合著男性氣息,
此刻非但沒有帶來任何安撫,反而更像一種無聲的威壓,沉沉地籠罩下來。
蘇培盛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尖細(xì)的調(diào)子都劈了叉:“大膽!林采女!
你…你這是御前失儀!大不敬!還不快松開皇上!”他急得上前一步,伸出保養(yǎng)得宜的手,
就要來拉扯我。不要!不能松!松開了就是死!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我不僅沒松手,
反而像八爪魚一樣,把皇帝抱得更緊了!手指死死攥著那光滑的綢緞,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去。
“皇上!臣妾怕!真的好怕!”我猛地抬起頭,淚水糊了滿臉,
精心遮掩的額角淤青在宮燈下暴露無遺,配上慘白的臉色和那雙寫滿驚惶無助的眼睛,
效果堪稱驚悚,“臣妾…臣妾剛才差點(diǎn)就死了!有人…有人要毒死臣妾!黑…到處都是黑的!
臣妾怕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皇上…皇上您是天子!是真龍!
您抱著臣妾…那些臟東西…那些鬼…就不敢靠近了!求您了!就…就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語無倫次,涕淚橫流,把“驚嚇過度導(dǎo)致精神失常的瘋婦”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什么宮規(guī)禮儀,什么形象體統(tǒng),在活下去面前,都是狗屁!甄嬛要我“好好表現(xiàn)”?
這就是我能“表現(xiàn)”的極限了!一個被下毒嚇得失心瘋的低等妃嬪,
除了抓住皇帝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發(fā)瘋,還能有什么“用處”?皇帝的身體似乎更僵硬了。
他垂眸,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落在我涕淚交加、額角帶傷的臉上,
里面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東西:驚愕、惱怒、一絲不易察覺的…荒謬?
還有對“下毒”二字的瞬間銳利。蘇培盛的手僵在半空,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暗處的陰影里,那抹藕荷色身影徹底安靜了。但我卻清晰地感覺到,
那道審視的目光,不再僅僅是冰冷和算計,
而是多了一種…近乎研究的、帶著點(diǎn)匪夷所思的探究。
像是在打量一件超出她所有認(rèn)知和計劃的、古怪至極的物品。死寂持續(xù)著,
只有我壓抑的抽噎聲格外清晰。終于,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抬起一只手,不是推開我,而是…帶著一種極其復(fù)雜、極其勉強(qiáng)的意味,
極其僵硬地、輕輕地、在我因為抽泣而劇烈聳動的后背上,極其敷衍地…拍了一下。“好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被強(qiáng)行按捺下去的不耐和一絲無可奈何的安撫,“成何體統(tǒng)!
朕在這里,有什么好怕的。蘇培盛!”“奴才在!”蘇培盛一個激靈?!八汀土植膳厝ァ?/p>
”皇帝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倦意和打發(fā)麻煩的意味,“傳太醫(yī)看看。另外,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徹查下毒之事。朕的后宮,竟有如此歹毒之人!”“嗻!
”蘇培盛連忙躬身應(yīng)下,然后趕緊上前,試圖把我從皇帝身上“剝”下來,“林小主,
皇上金口玉言,您快松手,奴才送您回宮,讓太醫(yī)好好瞧瞧…”皇帝那敷衍的一拍,
和那句“送回去”,聽在我耳中如同天籟!成了!雖然過程極其狼狽不堪,
但至少…我活著離開了攬月亭!沒有當(dāng)場被治罪!
皇帝還下令徹查下毒(雖然查不查得出來另說)!更重要的是,慎刑司三更天的索命符,
暫時被撕掉了!【滴!新手任務(wù)完成!
目標(biāo)二:‘成功在皇帝面前露臉一次(非死亡凝視)’達(dá)成!獎勵:基礎(chǔ)生存點(diǎn)數(shù)5點(diǎn)!
】【滴!新手任務(wù)完成!目標(biāo)三:‘成功避開今夜必死情節(jié)‘慎刑司三更天’達(dá)成!
獎勵:基礎(chǔ)生存點(diǎn)數(shù)20點(diǎn)!恭喜宿主獲得首輪生存喘息!】系統(tǒng)的提示音如同仙樂!
25點(diǎn)!我活下來了!至少今晚活下來了!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如同冰火兩重天,
瞬間席卷了我。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弛,身體里強(qiáng)撐的那口氣一下子泄了。我眼前一黑,
抓著皇帝衣襟的手終于無力地松開,整個人軟軟地向下滑去?!鞍?!”蘇培盛驚呼一聲,
手忙腳亂地扶住我癱軟的身體。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朝著花木陰影深處那抹藕荷色,
極其微弱地、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劫后余生的笑容。娘娘,
您要的“好好表現(xiàn)”…夠…夠“誠”了嗎?黑暗徹底吞噬了我。意識像沉在冰冷渾濁的水底,
掙扎著,被一根無形的線猛地拽回軀殼。喉嚨里火燒火燎的痛楚已經(jīng)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掏空后的虛弱和鈍痛。眼皮沉重得像墜了鉛塊,我費(fèi)力地掀開一條縫隙。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帶著陳舊感的承塵。不是慎刑司陰冷潮濕的地牢,
也不是亂葬崗的腐土??諝饫飶浡?、廉價的安神香氣,混雜著一絲揮之不去的藥味。
是我那個位于皇宮最偏僻角落、狹小簡陋的“采薇軒”。【宿主生命體征穩(wěn)定。毒素已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