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我勉強站起來,突然想起什么,"蘇隊,這些人..."
"放心,一個跑不了。"她冷笑,"光天化日持槍行兇,夠他們喝一壺的。"
救護車來了,醫(yī)護人員給我簡單包扎后,堅持要送醫(yī)院做進一步檢查。
林笑笑跟著上了救護車。車門關(guān)上前,我看到酒店門口,秦輝正臉色慘白地打著電話。
我朝他比了個中指。
———
醫(yī)院病房里,醫(yī)生剛給我縫完針離開。
"只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醫(yī)生這么說,"但失血不少,需要觀察一晚。"
林笑笑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跟你沒關(guān)系。"我搖搖頭,"是沖我來的。"
她咬著嘴唇:"那些人...是秦家派來的?"
我沒回答。真兇是誰我心知肚明,但現(xiàn)在沒證據(jù)。
"協(xié)議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我轉(zhuǎn)移話題。
她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你都為我擋子彈了,我還能拒絕嗎?"
"別誤會。"我正色道,"生意歸生意,別摻雜個人感情。"
"晚了。"她小聲說,然后迅速拿出文件,"我看了條款,基本沒問題。但有一點..."
我們討論了一會兒細節(jié),最后達成一致。她鄭重地在協(xié)議上簽了字。
"合作愉快,合伙人。"我伸出沒受傷的右手。
她握住我的手,卻突然問:"秦墨,你為什么要撲過來?那一槍可能會打死你。"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輕聲說:"大概是...還債吧。"
"還什么債?"
"前世的債。"
她一臉茫然,但沒再追問。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我決定了。"
"什么?"
"從今天起,我欠你一條命。"她認真地看著我,"所以你有任何需要,隨時找我。"
我想開玩笑說"以身相許嗎",但忍住了。前世我對她只有感激,但現(xiàn)在...
心跳突然加速。糟糕,這感覺不太妙。
"累了,睡會兒。"我閉上眼裝睡。
聽到她輕手輕腳離開病房,關(guān)上門的聲音,我才睜開眼。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我摸出手機,看到十幾條未讀消息。最上面是我爸發(fā)來的:
「傷怎么樣?誰干的?」
我回復(fù):「沒事,明天回家說」
下一條是陌生號碼:「這次是警告,下次直接收尸」
我冷笑,回復(fù):「祠堂睡得還舒服嗎,弟弟?」
發(fā)完立刻拉黑這個號碼。
最后我給蘇晴發(fā)了條信息:「蘇隊,審出幕后主使麻煩告訴我一聲」
放下手機,我盯著天花板。今天真視之眼的新功能——預(yù)見未來,消耗太大,差點要了我的命。
但值得。不僅救了林笑笑,還拿到了合作。更重要的是,陸總那條線...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馬為國發(fā)來的:「小子,聽說你今天在帝豪鬧出不小動靜?」
我回復(fù):「馬叔消息真靈通,改天登門謝罪」
他秒回:「別改天了,明天下午三點,帶那個林家丫頭一起來」
我挑眉。老馬這是唱的哪出?
不過無所謂。棋盤已經(jīng)擺好,該下的棋子一個都跑不了。
包括躲在暗處的秦玉。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熏得我頭疼。
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左臂傷口一跳一跳地疼,像有個小人在里面打鼓。
"醒了?"
輕柔的女聲從床邊傳來。林笑笑蜷在訪客椅上,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手里還拿著濕毛巾。
"你一晚沒睡?"我試圖坐起來,牽動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別動!"她趕緊按住我,"傷口會裂開的。"
她的手很軟,卻很堅定。我這才注意到床頭柜上擺著粥和小菜。
"我讓家里廚師現(xiàn)做的。"她跟著我的視線解釋,"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只能吃流食。"
我看著她忙前忙后地盛粥,心里某個地方突然軟了一下。前世她幫我時,我從沒見過她的臉——那時我像個流浪漢,只記得她的聲音和那把總是準(zhǔn)時出現(xiàn)的傘。
"為什么?"我脫口而出。
"嗯?"她疑惑地轉(zhuǎn)頭。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盯著她的眼睛,"就因為我擋了顆子彈?"
她的手頓了一下:"趁熱吃吧。"
回避問題。我接過碗,粥的溫度剛好,不燙不涼。
"你經(jīng)常照顧人?"我邊吃邊問。
"我父親。"她聲音低了下去,"他生病那兩年...都是我在照顧。"
前世記憶里閃過片段——林氏集團董事長林正南,五十出頭就中風(fēng)偏癱,公司差點垮掉。是剛畢業(yè)的林笑笑臨危受命,撐起了搖搖欲墜的林氏。
"你爸...現(xiàn)在怎么樣?"我小心翼翼地問。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我爸的事?"
操,說漏嘴了。我趕緊喝了口粥掩飾:"聽說過一些。"
"他現(xiàn)在好多了,能自己走路,就是說話還不利索。"她眼神柔和下來,"醫(yī)生說已經(jīng)是奇跡了。"
我們沉默地吃完了早餐。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線。
"你今天有安排嗎?"她收拾餐具時問。
"下午要去見馬為國。"我看了眼手機,"我爸發(fā)了十幾條短信,估計家里已經(jīng)炸鍋了。"
"我送你過去。"她不容拒絕地說,"你這樣子開不了車。"
我想反駁,但手臂一陣抽痛讓我閉上了嘴。
———
中午出院時,林笑笑開來一輛白色寶馬。我艱難地鉆進副駕駛,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真的沒事?"她擔(dān)憂地看著我。
"死不了。"我勉強笑了笑,"走吧,老馬最討厭人遲到。"
車開上主路,我偷偷打量她的側(cè)臉。陽光透過天窗灑在她鼻梁上,勾勒出一道精致的輪廓。前世我至死都不知道恩人長什么樣,現(xiàn)在卻坐在她車里...命運真他媽奇妙。
"看什么?"她突然問。
"看你好看。"我脫口而出。
她手一抖,車子微微偏了下方向:"秦墨,你..."
"開玩笑的。"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昨天那些人審出什么了嗎?"
她搖搖頭:"蘇隊長說還在調(diào)查。但..."她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他們是沖我來的。"
"為什么?"
"領(lǐng)頭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她皺眉思索,"可能是...某個酒會?"
我心頭一緊。前世林笑笑后來出過車禍,但調(diào)查結(jié)果說是意外。難道...
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來電顯示"蘇晴"。
"蘇隊?"
"秦墨,你認識一個叫'黑蛇'的人嗎?"蘇晴的聲音很嚴肅。
我握緊了手機:"不認識,但聽說過。是道上一個中間人。"
"昨天那幾個人是他派的。"蘇晴壓低聲音,"但雇主信息被加密了。你最近得罪誰了?"
我冷笑一聲:"那可太多了。"
"小心點。"蘇晴頓了頓,"還有,你父母那邊我也派人盯著了。"
我心頭一暖:"謝謝。"
掛斷電話,林笑笑擔(dān)憂地看過來:"有線索了?"
"嗯。"我沒多說。黑蛇這條線得自己查,牽扯到秦家太多臟事。
車停在馬為國別墅前,林笑笑猶豫著沒熄火:"我在這等你?"
"一起進去。"我解開安全帶,"老馬點名要見你。"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我?為什么?"
"去了就知道。"
———
馬為國的茶室古色古香,墻上掛著幾幅價值連城的字畫。老頭正在泡茶,見我們進來,笑瞇瞇地招招手。
"來了?坐。"
我熟門熟路地坐在他對面,林笑笑有些拘謹?shù)馗谖疑砗蟆?/p>
"林家的丫頭?"馬為國打量著她,"長得像你媽。"
林笑笑身體一僵:"馬叔叔認識我母親?"
"何止認識。"馬為國倒了三杯茶,"二十年前那場商業(yè)峰會,你媽可是風(fēng)云人物。"
我注意到林笑笑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她母親在她十歲時就去世了,據(jù)說是自殺。
"馬叔,"我打斷他,"叫我們來不只是喝茶吧?"
老馬笑了:"急性子。"他推過來一個文件夾,"看看。"
我翻開文件,是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你這是..."
"我年紀大了,兒子又不爭氣。"馬為國啜了口茶,"聽說你和林家丫頭合作搞地產(chǎn)?算我一份。"
我快速瀏覽條款,心跳加速——馬為國要以個人名義投資五個億,只要10%的股份!
"這條件太好了吧?"我警惕地問。
"當(dāng)然有條件。"他放下茶杯,"第一,項目我要有知情權(quán);第二..."他看向林笑笑,"林家那塊祖?zhèn)鞯仄?,得作為抵押?
林笑笑臉色瞬間煞白:"不可能!那是我爺爺..."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馬為國不慌不忙地又拿出一份文件,"那看看這個。"
這是一份泛黃的老照片,上面是年輕時的馬為國和林笑笑爺爺,還有...我瞳孔一縮,秦家老爺子!
"這是..."
"三十年前,我們?nèi)齻€合伙做生意。"馬為國指著照片,"后來你爺爺和秦老頭鬧翻了,那塊地就是導(dǎo)火索。"
林笑笑死死盯著照片:"我從來沒聽說過..."
"當(dāng)然,這是丑事。"馬為國冷笑,"秦老頭使詐,差點害得林家破產(chǎn)。你爺爺氣不過,就在那塊地下..."
"馬叔!"我猛地打斷他,"茶涼了。"
老馬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下去。
林笑笑呼吸急促:"馬叔叔,您的話是什么意思?那塊地下有什么?"
"沒什么。"我搶先回答,"老馬就是想說,那塊地對林家很重要,不能輕易抵押。"
馬為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秦小子,你知道的不少啊?"
我背后滲出冷汗。剛才真視之眼突然自動激活,顯示【林笑笑知曉真相將導(dǎo)致合作破裂概率87%】。我本能地阻止了老馬繼續(xù)說下去。
"這樣吧,"我轉(zhuǎn)移話題,"抵押物換成我們秦氏在城南的寫字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