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考場驚變＞高考考場，班主任當眾踩斷我的2B鉛筆。＞“野種也配考試？滾出去！
”她撕碎我的準考證。＞我沉默著走出考場，蹲在烈日下舔三塊錢的冰淇淋。
＞記者鏡頭對準我：“這就是作弊被抓的典型！”＞突然兩輛勞斯萊斯急剎，
清北招生組沖出車門。＞清華主任搶過話筒：“江見月同學是滿分狀元！
”＞北大教授抖出支票：“三百萬獎學金，現(xiàn)在簽約！”＞班主任尖叫著撲來，
被我反手用冰淇淋糊了滿臉。＞招生主任躬身拉開車門：“大小姐，
老爺在等您回家繼承家產(chǎn)了?！?--2B鉛筆被踩斷的聲音，
和我肋骨斷裂的聲音一模一樣。咔嚓。那聲脆響，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惡意，
碾碎在考場光潔得能映出人影的地磚上。不是意外跌落，是穿著尖細高跟鞋的腳，
帶著一種精準的、泄憤般的狠戾，重重踏下。黑色的筆芯粉末和碎裂的淺綠色塑料外殼，
像卑微的蟲豸，四散迸濺，有幾粒甚至濺到了我洗得發(fā)白的帆布鞋鞋面上。監(jiān)考老師——不，
更確切地說，是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王春霞——那張保養(yǎng)得宜、此刻卻因刻薄而扭曲的臉，
懸在我頭頂上方。她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嘴角向下撇出一個充滿鄙夷的弧度，
眼神像淬了冰的針，一根根扎在我低垂的頭頂?！敖娫?！”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能劃破考場壓抑的寂靜，帶著一種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誰給你的膽子？嗯？
敢在高考考場上搞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作弊？你也配？！”整個考場的空氣凝固了。
刷刷的寫字聲瞬間消失。幾十道目光，帶著驚愕、好奇、幸災(zāi)樂禍、事不關(guān)己的麻木，
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像無數(shù)盞無形的聚光燈，把我釘在恥辱柱的中心。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目光的溫度，灼熱的、冰冷的、黏膩的，交織成一張令人窒息的大網(wǎng)。
我抬起頭，視線越過王春霞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指尖，落在她身后。
班長林薇薇就坐在斜后方不遠的位置。她微微側(cè)著身，一手優(yōu)雅地轉(zhuǎn)著筆，
嘴角噙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眼神里充滿了純粹的、毫不掩飾的得意。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我說過的，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拔覜]有。
”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喉嚨里堵著一團浸透了冰水的棉花。
這三個字輕飄飄地落在死寂的空氣里，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激起。“沒有？
”王春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極響亮的嗤笑，
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我擱在桌角的準考證都跳了一下。
她一把抄起那張印著我照片、寫著“江見月”名字的薄薄紙片，
動作快得帶起一股劣質(zhì)香水混合著汗液的難聞氣味?！叭粟E俱獲，你還敢狡辯？
野種就是野種，骨子里都是臟的！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野種”兩個字，
像淬了劇毒的匕首，精準無比地捅進心臟最深處那個早已結(jié)痂又反復(fù)撕裂的舊傷口。
一股冰冷粘稠的血腥味瞬間涌上喉頭。教室里似乎響起幾聲壓抑的抽氣聲，
但更多的是死水般的沉默。她布滿肉褶的手指捏著我的準考證，
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興奮。刺啦——！紙張被撕裂的脆響，
粗暴地撕碎了考場最后一點虛偽的秩序。一下，兩下，三下……她撕得那么用力，
仿佛撕碎的不是一張紙，而是我這個人，連同我所有掙扎過的痕跡。彩印的照片被一分為二，
我的名字被扯成幾片殘骸，像骯臟的雪片，紛紛揚揚地飄落，
覆蓋在那些破碎的鉛筆殘骸之上?！皾L出去！”她朝著門口一指，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立刻！馬上！別臟了我的考場，影響其他真正有資格考試的同學們！
”視線里的一切都開始搖晃、模糊。講臺上方的掛鐘，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
聲音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像沉重的鼓點，敲打著我的耳膜。6月7號，上午9點15分。
距離數(shù)學考試結(jié)束，還有漫長的105分鐘。可屬于我的時間，在這一刻，被強行掐斷了。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片，是我的名字，是我在這所學校存在過的唯一官方證明。
此刻它們躺在塵埃里，被無數(shù)道目光踐踏。我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
帆布鞋粗糙的邊緣蹭過冰冷的地磚。指尖觸碰到那些破碎的紙片和鉛筆的碎末，
觸感冰涼而粗糙。一片，兩片……我試圖把它們攏在一起，像一個可笑的儀式。
手指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把b什么可憐！趕緊滾！”王春霞的聲音再次炸響，
帶著不耐煩的驅(qū)趕，仿佛我多停留一秒都是對空氣的污染。
最后一點力氣也隨著她的呵斥被抽干。我猛地直起身，不再看地上那堆狼藉，
也不再看那張寫滿嫌惡的臉，更無視了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轉(zhuǎn)身，邁步。
腳步沉重得像灌滿了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碎裂的尊嚴上。背后是死一樣的寂靜，
直到我拉開沉重的考場門，
才隱約聽到王春霞刻意揚高的、帶著勝利者姿態(tài)的聲音重新響起：“好了，同學們，
無關(guān)人員已經(jīng)清除，大家安心答題，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砰。門在身后合攏，
隔絕了那個虛偽的世界。門外，走廊空無一人。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光潔的瓷磚上空洞地回響，
每一步都踏在無邊無際的荒蕪里。陽光透過走廊盡頭巨大的玻璃窗潑灑進來，白得刺眼，
白得沒有溫度。這光，照不進我身體里任何一個角落。我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憑著本能移動。穿過長長的、空曠得令人心慌的走廊，走下冰冷的樓梯。教學樓外，
六月的驕陽瞬間包裹住我，像一個巨大的、滾燙的蒸籠。皮膚被炙烤得發(fā)疼，
汗水幾乎是立刻就從額頭、鬢角、后背爭先恐后地涌出來，黏膩地貼在廉價的棉質(zhì)T恤上。
2 烈日下的羞辱校門口巨大的電子屏亮得晃眼，紅色的數(shù)字冷酷地顯示著時間，
提醒著里面正在進行的、決定無數(shù)人命運的戰(zhàn)爭。而我，像一個提前潰敗的逃兵，
被徹底放逐。校門對面，一個小小的、被樹蔭勉強遮蔽一半的雜貨店開著門。
冰柜嗡嗡作響的聲音，在正午的寂靜里顯得格外清晰?！袄习?，最便宜的冰淇淋。
”我的聲音啞得厲害。老板是個干瘦的中年男人，正靠在躺椅上打盹，
聞言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下巴朝旁邊一個半舊的冰柜努了努：“自己拿，三塊的。
”冰柜里花花綠綠的包裝擠在一起，透著一股廉價的甜膩氣息。我拉開有些變形的柜門，
一股冷氣混合著香精的味道撲面而來。手指在那些冰涼的包裝上掠過，
最終停在角落一個印著模糊卡通圖案的紙杯上。撕開包裝，
里面是淺黃色的、看起來有點粗糙的冰淇淋，頂端插著一片小小的、薄得可憐的巧克力片。
付了三張皺巴巴的一元紙幣。走出雜貨店，外面陽光更烈，
空氣里浮動著柏油路被烤化的焦糊味。校門口光禿禿的，連個能坐的路沿石都沒有。
我蹲了下來，就在那棵葉子被曬得有些蔫吧的老槐樹投下的一小片不規(guī)則的陰影邊緣。
粗糙的水泥地硌著腳后跟。塑料小勺挖下去，冰淇淋硬邦邦的，帶著冰碴。塞進嘴里，
一股濃烈到發(fā)齁的奶精味和廉價糖精的甜膩瞬間在口腔里炸開，冰得舌尖發(fā)麻，
一路凍到喉嚨。很劣質(zhì)，很甜，甜得發(fā)苦。我一口一口，機械地、近乎麻木地挖著，吞咽著。
陽光毫無遮擋地炙烤著我的后背，汗水順著脊椎溝往下淌，浸濕了腰間的布料。
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黏在皮膚上，癢癢的。冰淇淋的涼意和我身體內(nèi)部的灼熱在激烈地對抗，
形成一種奇異的、令人眩暈的麻木感。周圍的世界似乎都模糊了，
只有舌尖那虛假的甜味和皮膚上真實的灼痛感異常清晰。腦子里空茫茫一片，什么也沒想，
也不敢想。那些被撕碎的紙片，那聲“野種”，王春霞那張扭曲的臉，
林薇薇得意的笑……所有畫面都被我強行壓制在一片冰封的混沌之下。時間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過了多久，杯子里廉價的冰淇淋快見底了，只剩下一點融化的、渾濁的黃色糖水。
一陣突兀的、略顯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王老師，
您確定就是這個學生？高考作弊，性質(zhì)極其惡劣??！”一個男人亢奮的聲音響起，
帶著職業(yè)性的獵奇感。“就是她！千真萬確！”王春霞那極具辨識度的尖利嗓音立刻拔高，
充滿了邀功請賞般的急切和某種扭曲的正義感，“記者同志，您看，就是蹲在樹底下那個！
江見月！我們學校的老大難問題，家庭背景復(fù)雜，品行不端！在考場上人贓俱獲，
還試圖狡辯！影響極壞！我作為班主任，為了維護高考的公平公正，頂著壓力當場處理，
把她清出考場！這種反面典型，一定要好好曝光！給其他有歪心思的學生一個警示！
”我遲鈍地抬起頭。刺眼的陽光下，
領(lǐng)著一個扛著專業(yè)攝像機的男人和一個拿著話筒、妝容精致的年輕女記者快步朝我這邊走來。
王春霞紅光滿面，唾沫橫飛，手指激動地指向蹲在樹下的我，仿佛指著什么十惡不赦的罪證。
她身后，還跟著幾個探頭探腦、明顯是看熱鬧的學生，林薇薇也在其中，抱著手臂，
嘴角的弧度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和快意。攝像機的黑色鏡頭，像一只冰冷無情的眼睛，
瞬間鎖定了我。那巨大的鏡頭黑洞洞的，帶著一種吞噬一切的力量。女記者也快步上前，
話筒幾乎要戳到我臉上，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職業(yè)性同情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表情?！巴瑢W！
請問你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她的聲音很甜，但甜得虛假，“高考作弊被抓現(xiàn)行，
親手毀掉了自己唯一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你后悔嗎？有沒有想過對被你影響的同學道歉？
”話筒上那個小小的、閃著金屬冷光的臺標，刺痛了我的眼睛。一股冰冷的怒火，
瞬間沖垮了之前強行筑起的麻木堤壩。那怒火不是熾熱的，而是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帶著毀滅性的冰冷，從心臟深處爆炸開來，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攥著那個廉價的冰淇淋紙杯而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紙杯邊緣深深嵌入掌心，
帶來尖銳的痛感。后悔？道歉？我盯著那個黑洞洞的鏡頭，仿佛要透過它，
看穿背后那個扭曲的世界。嘴唇動了動，喉嚨卻像被水泥封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所有的聲音都堵在胸口，翻滾著，燃燒著，卻找不到出口。
王春霞和林薇薇臉上那刺眼的得意，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扎進我的瞳孔。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被鏡頭和惡意包圍的時刻——3 豪車突襲“吱——嘎——?。。?/p>
”兩聲尖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輪胎摩擦地面的巨響，
毫無預(yù)兆地、極其蠻橫地闖入了這片混亂！聲音來自校門口的主干道方向，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狂暴的急迫感。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渾身一激靈，
下意識地、齊刷刷地扭頭望去。
到離譜、通體漆黑、在烈日下反射著頂級烤漆才有的、如同液態(tài)金屬般流動冷光的豪華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