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和大嫂的兒子,慘遭敵國奸細下毒,解毒藥丸只有一粒。夫君毫不猶豫,
把解毒藥丸給了大嫂的兒子。只因大哥為國捐軀,留下獨子,整個侯府都要寵著護著。
我的女兒只能無藥可治,痛苦地蜷縮在我懷里,一點點失去生機。
我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中無法自拔,直到郁證將死那天,我才知大嫂的兒子,
竟是我夫君的親生子。01秋風蕭瑟,我摟著女兒的小衣,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枯黃的葉子一片一片落下,宣告著我的生命即將枯竭。房門嘎吱一聲,
推門進來的是我的大嫂葉婉音,她輕啟紅唇:「瞅你這屋子,一股濁氣難聞的很?!?/p>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給二夫人打掃打掃?!谷~婉音一聲令下,仆婦們蜂擁而上,
在我屋里翻箱倒柜,女兒的首飾匣子,我嫁妝私庫的鑰匙,被她們一樣樣搜刮了去?!复笊?,
你這是什么意思,快把念安的東西還給我?!刮覔沃撊醯纳眢w,
質問葉婉音為何做出這等強盜行徑!葉婉音卻一改往日溫和的模樣,
一臉陰鷙上前將我從床榻上拉了下來,抬腳踢向我的腹部:「這闔府上下都是我兒晏舟的,
有什么是我不能拿的?」她得意的瞥了我一眼,繼續(xù)趾高氣揚:「看你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
我就大發(fā)慈悲讓你死個明白?!埂戈讨蹚奈粗羞^毒,下毒之人也不是敵國奸細,
毒是我特意下給祁念安的?!埂赣H眼看著淮墨把唯一的解藥給本就沒中毒的晏舟,
你的女兒只能腸穿肚爛,吐血而亡,滋味如何呢?」我得知念安竟是被害死的,
氣急攻心嘔出一大口血,強撐病體往外爬:「葉婉音你害了念安,淮墨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葉婉音捧腹大笑。說出令我駭然的話:「你瞧我這記性,忘了和你說了,
敵國奸細下毒這個幌子,還是你的夫君祁淮墨給我出的?!埂覆蝗?,你以為我一個內宅婦人,
如何將此事策劃的如此周全?」「我不信!我不信!」我捂著耳朵,一臉崩潰。
她得意忘形地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晏舟是我和淮墨的親生子,你這個蠢婦......」
葉婉音后半句話還未說完,一根發(fā)簪飛快扎入了她的脖頸,又拔了出來,鮮血飛濺到我臉上。
我狠厲抬手想繼續(xù)給女兒報仇,我的夫君祁淮墨卻突然沖進來,一腳踢在我胸口處。
原本就病重的身體,哪里經得起這一腳。我攤在地上等死時,隱隱約約聽見祁淮墨的哭嚎聲,
和咒罵聲:「夏知雪你這個人賤人,婉音好心來看你,你竟如此惡毒...」聲音越來越遠,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guī)е桓屎吞咸煸购揲]上了雙眼。再睜眼,
我竟回到了女兒還未出事時......02「知雪,大哥為國捐軀,大嫂一個人帶著晏舟,
已經很苦了?!埂改阙s緊把那套紅寶石頭面送給大嫂,讓大嫂高興高興,別這么小氣!」
耳邊傳來祁淮墨聒噪的聲音,讓我感到不可置信,我抬手掐了掐臉頰,刺痛傳來,
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上一世,祁淮墨便是拿他大哥祁遠帆為國捐軀一事。
時常在我面前替葉婉音訴苦,說她沒了丈夫過得不容易,
讓我多給些我嫁妝里的珍寶哄她高興。我當時真是豬油蒙了心,葉婉音作為侯府的大夫人,
她缺什么,不應該是侯府出嗎?憑什么找我頭上?況且,自打祁遠帆犧牲后,
葉婉音和她兒子祁晏舟在侯府里,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整個侯府都將她們娘倆當活菩薩供著,她到底哪里不容易了?想到這,我氣不打一處來,
陰陽怪氣道:「我這紅寶石頭面,是我母親在珍寶齋請首飾匠人為我打造的。
內里鑲嵌著我的乳名,送給大嫂這像話嗎?」「你想哄大嫂高興,
現(xiàn)在趕緊去珍寶齋給她買一套新的。正巧珍寶齋從天竺國運來了極好的紅寶石,
你現(xiàn)在趕緊去,晚了,就被其他貴胄給買走了?!蛊罨茨娢也幌褚酝菢訉λ月犛嫃?,
立刻板起臉,不悅道:「珍寶齋隨便一件東西都價值千金,你這有現(xiàn)成的,
請個首飾匠人把你的名字刮掉就行了,何必花大筆銀子去買?」「再說了,
大嫂可是烈士遺孀。我們整個大霄,包括你在內,全都欠大嫂的。別說一套頭面了,
就算是十套你也該義不容辭地給大嫂?!购?!我嗤笑一聲,面對此等厚顏無恥之人,
我實在沒什么好說的。抬手招來不遠處的余管事,命令道:「即刻去清點公中所有銀兩,
和鋪子,田產,私莊。」「清點完后,把所有銀子存到大夫人名下。鋪子田產和私莊,
也全過到大夫人名下。」余管事聞言,一臉震撼,抬眼看向祁淮墨。祁淮墨聽我說出這番話,
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夏知雪,你瘋了不成?侯府資產全給大嫂,闔府上下喝西北風去嗎?」
我拔高音量,大喝一聲:「剛剛不是你說我們大霄國子民全都欠大嫂的嗎?
那侯府就先做個表率!把所有財產都給大嫂,讓她高興高興?!蛊罨茨樕珊谵D白,
咬牙切齒地指著我:「你...夏知雪,你怎變得如此不可理喻,不就是要你一套頭面嗎?
你至于鬧得如此難看,讓下人看笑話?」我反唇相譏,以牙還牙:「祁淮墨我真是看錯你了,
大嫂沒了丈夫如此可憐。讓你出銀子給大嫂買副頭面,似是要你命般,推三阻四的,
你這樣對得起為國捐軀的大哥嗎?」祁淮墨氣急敗壞,自知說不過我,拋下一句不可理喻后,
甩袖離開。暫時擺脫了他這個爛人,我?guī)缀跏怯帽M了全身的力氣,
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念安院子里,把正在和丫鬟們踢毽子的念安,摟入懷中。
念安猝不及防被我摟入懷中,小臉上滿是疑惑與擔憂,她抬起小手擦去我眼角的淚:「娘親,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望著念安鮮活的面孔,我搖搖欲墜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眉頭頃刻舒展,輕撫著念安的頭發(fā):「娘親沒事,你去玩吧!」念安見我神色緩和下來,
這才拿起毽子繼續(xù)和小丫鬟們踢了起來。03我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念安玩耍,沒一會,
葉婉音走了進來。「知雪,剛剛余管事說你和淮墨因為一副頭面吵了起來。都是我不對,
在淮墨面前提了一嘴你嫁入侯府時戴的那副頭面好看,沒想到,他竟讓你把頭面給我?!?/p>
葉婉音眼里閃過一絲得意,上一世的自己,真是個傻子,連她話里的炫耀都聽不出來。
我收起臉上的笑容,譏諷出聲:「我就知道是祁淮墨自作主張,大哥才去世一年,
大嫂你還在守孝期,怎會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葉婉音被我一句話嗆住,
轉而道:「淮墨直率,許是覺得那副頭面襯我,這才讓你給我,你莫要怪他?!刮依淠?,
朝著葉婉音上下打量:「大嫂,你穿著這身嫣羅粉裙給大哥守孝于理不合??!」「也怪我,
什么都聽祁淮墨的,他讓我送什么到你院子里,我都一一遵從?!埂脯F(xiàn)在想來,
真是對不住大嫂。要是傳出去,讓外人知道大嫂在守孝期收這么多珠寶,穿的這么鮮艷,
外人指不定怎么說呢!」我扭頭朝著貼身侍女吩咐:「映紅,還不趕緊叫上人去大夫人院里,
把我送到大夫人院里的物件全收回來。」葉婉音一聽我要收回送到她院里的東西,
嘴角一陣抽搐,但守孝的身份讓她說不出阻攔的話,
只能眼睜睜看著映紅帶著一大幫仆婦去了她的院中。祁淮墨不在府里,
等他回來得知我做的事,已經晚了!曾經送出去的東西,如今全鎖回了我的私庫中。
葉婉音的院子,被搬空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都是侯府配套的擺件,不值幾個錢。
葉婉音身嬌肉貴,哪里看得上那些東西。這不,又在祁淮墨進府的路上哭哭啼啼,
引得他來找我興師問罪。祁淮墨一腳踢開院門,疾步走到我面前,雙目圓瞪,怒視著我。
「夏知雪,誰讓你把大嫂院子搬空的?還不趕緊把東西全還回去,再添些物件給大嫂賠罪?!?/p>
「大哥可是為國捐軀的英雄,你苛待大嫂,就是整個侯府的罪人?!刮疑裆涞?/p>
起身與他對峙:「你們侯府才是苛待大嫂的罪人,讓你從公中支取銀兩供大嫂花銷,
你含糊其辭,變相拒絕。怎么?你們侯府是揭不開鍋了?非要我這個做妯娌的供養(yǎng)大嫂?」
祁淮墨見我依舊油鹽不進,于是,搬出婆母來壓我。我這婆母是公爹娶的二房夫人,
祁遠帆乃是前頭的大夫人所生,為此婆母很是偏心眼,哄得公爹把祁遠帆送去了戰(zhàn)場上,
為曾經還不是侯府的祁府掙功名。結果功名掙下來了,享福的卻是這對豺狼母子。上一世,
祁遠帆陣亡后,婆母把祁晏舟當眼珠子疼愛,什么好的都緊著他?,F(xiàn)在想來,
她定是知道祁晏舟是祁淮墨的親生子。虧我上一世嫁入侯府十年,把婆母當親娘供著。如今,
你們虧欠我與祁遠帆的,我要十倍討回來。04隔日,婆母派人來請我去前廳。踏入前廳,
見廳內浩浩蕩蕩坐滿了一大群親戚,二房的叔叔叔母,婆母的娘家人,以及叫不上號的親戚。
「夏知雪,你掌管侯府八年,竟干出欺壓大嫂的齷齪事?!蛊拍嘎氏葐栘煟?/p>
緊接著是二房叔叔:「遠帆為國捐軀,多少人盯著咱們侯府,
你竟敢做出苛待遠帆媳婦這等混賬事,你就不怕外人戳你脊梁骨嗎?」二房叔母:「就是,
要是傳出去,讓圣上得知,豈不是滔天大禍?!蛊拍改锛胰耍骸付颊f夏氏女溫良恭順,
現(xiàn)在看來,真是虛偽無常,德不配位?!乖趫龅挠H戚,口水四濺,恨不得用話語擠兌死我。
我端起茶杯,細細品味,瞧著他們咄咄逼人的嘴臉,我只覺得好笑?!赶氖?!」
婆母見我平靜無波,怒從心起,猛地將茶杯砸在地上。看夠了他們丑陋的嘴臉,
我抬手接過映紅手里的賬本,展開,徐徐道來?!复笙鑫迨四曛偾锕?jié),
侯府送二叔一幅白畫仙的真跡玉山治水圖,同年,婆母娘家收侯府一尊翡翠佛寶,
大嫂娘家收五福鎏金尊?!埂缸晕壹奕牒罡乒苤叙伜螅恳荒晁徒o各位尊長的物件,
都是我婆母親自在我嫁妝里挑選的?!埂妇瓦B大嫂屋里的一大半物件,
也全是我夫君祁淮墨一樣樣從我嫁妝里搜刮走的。」
「還有大嫂和婆母平日里吃的那一盞百金的血燕,是我姑母送給我滋補身體的,
我一盞沒留全給了大嫂和婆母?!垢覇栁蚁闹降啄睦飳Σ黄鸷罡??
竟讓你們今日齊聚一堂,污蔑我不敬大嫂?!乖捯袈湎?,廳內眾人全都齊齊轉頭看向婆母。
「淮墨媳婦說的可是真的?」婆母沒想到一向恭順的我,竟敢下她面子,
一時之間也不曉得如何辯解。我接過話題,繼續(xù)道:「是不是真的,大家很快就知道了。
我已命小廝回我娘家找我母親拿嫁妝圖冊,屆時我兄長會親自上門問你們一一要回我的嫁妝。
」「至于侯府欠你們的節(jié)禮,還請你們找我婆母討要。」眾人聽我要收回送給他們的東西,
瞬間面露不舍,開始說起了軟話:「淮墨媳婦,冤枉你了,說清楚就是了,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埂冈僬f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剛剛責罵我的親戚,
一溜煙散了個干凈。婆母整個人被氣得抖如篩糠:「好你個夏氏,囂張跋扈,目無尊長,
我真是看走眼了,竟讓你這禍害掌管侯府?!苟剪[成這樣了,婆母還在妄想用管家權鉗制我,
掌家這些年,我盡心竭力,生怕侯府中饋在我手里虧損,拋下自己嫁妝里的鋪子,
一門心思為侯府操持。如今,這管家權,誰愛掌誰掌去!我倒要看看,
一個靠圣上賞賜過活的侯府,能有多風光!我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賬本,鋪子,田契,莊契,
全抬了進來?!讣热粌合痹谄拍秆劾锶绱瞬豢?,今日便交還管家權?!?/p>